“好了,我們可以過去了。”陳綰綰也像是松了一口氣般,當先站了起來。
“裝神弄鬼!”這是楊哲對于陳綰綰一大早就把他從醫院里面挖出來,拐到這個山腳的一家名叫“清凈”茶啡店的地方。
期間楊哲問了七遍“等誰?”陳綰綰只是報以神秘的笑容。
于是楊哲啥也不問了,吃飽喝足安心等著,期間跟鑄魂抱怨了九次陳綰綰的裝神弄鬼行為。
除了清凈茶啡店右轉就是一條小道,楊哲驚奇的發現原來這兒居然有一座寺廟。寺廟看著并不大,可是佛門氣息濃厚。
楊哲大致看了一下,不明白,于是隨口問鑄魂:“阿顏啊,你看這個小廟正規不?”
“這是院落式的寺院布局。”鑄魂解釋了一句。
“不是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個將軍吧?”楊哲有些郁悶,怎么堂堂的將軍大人,居然連寺廟的格局都知道啊?太打擊人了一點吧?
鑄魂看了看眼前的格局,便給楊哲隨意的說了一點:“一般寺廟都是座北面南的,你現在看到的是山門,也叫空門。”
“空門我知道。”楊哲得瑟了:“佛語有云,遁入空門就是進入這個門?”
“這是四柱三門,你只要知道這個是寺院的正門就行。”
楊哲仔細打量眼前這個鑄魂口里的正門。
發現兩側,石刻了一副對聯。
“這是從右往左還是從左往右讀?”楊哲一個不小心把疑惑說了出來。
“從右往左,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陳綰綰給了楊哲一個白眼,萬分鄙視。
楊哲不理她,輕聲吟念對聯:
上聯是:“笑古笑今,笑東笑西笑南笑北,笑來笑去,笑自己原來無知無識。”
陳綰綰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楊哲面皮比這山門還要厚實上幾分,只是帶著鑄魂念叨:“阿顏阿顏,你妹子笑話我。”
“……”鑄魂啥也不能說,干脆自己去看下聯。
下聯為:觀事觀物,觀天觀地觀日觀月,觀上觀下,觀他人總是有高有低。
橫披——南無阿彌陀佛。
楊哲看到這個,忍不住笑了,板起臉對鑄魂評價:“我看也就這個橫批最有才!”
“問問綰綰,這個是什么寺。”即便隔了千年,可是走進這個寺廟,鑄魂仍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好,哎呀——”楊哲猛的停住了腳步。
陳綰綰走了幾步沒見楊哲跟上來,疑惑的轉頭問他:“你蘑菇些什么呢?”
楊哲卻
像是沉陷在自己的思索里,綰綰叫了他好幾聲,奈何楊哲一聲也沒回,于是只能走回去。
“怎么?”鑄魂感覺不到楊哲的心思,于是只能開口詢問。
“阿顏,”楊哲的聲音傳達給鑄魂的時候,帶著濃濃的擔憂。
“什么?”鑄魂有些莫名,這人說了一半又不說了。
“就是……你進寺廟沒問題嗎?”楊哲記得孤魂野鬼厲鬼什么的,好像天地就是寺廟吧?
鑄魂愣了半天,有些想笑,然而終究只是平平的回答了一句:“目前沒事。”
好吧,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寺廟對他有沒有作用,不過目前來說應該是沒事的,而且,鑄魂看了看遠處搖曳的竹林,不知道為什么,感覺那么熟悉。
“阿顏,你來過這兒嗎?”
鑄魂再一次愣住。
“哦,我就是覺得你好像對這兒的感覺挺熟悉的。”楊哲補充了一句。
“嗯。”鑄魂忽然間有些明白最初寄住在楊哲腦子里,楊哲那些若有似無的嘆息是為什么了。
有一個人這么了解你,有些時候,會覺得默契,可是當你想要隱瞞什么的時候,最先欺騙隱瞞的就得是自己了……
“喂……”綰綰用力的拍了拍楊哲的肩:“魂丟了啊?”
“是啊是啊。”楊哲拍開陳綰綰越拍越用力的爪子,覺得再讓她拍下去非得內傷不可。
想起鑄魂之前的話,于是問:“對了,這寺廟有名字嗎?”
“唔,名字啊?”陳綰綰支著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樣,想了一會,猛的一拍手:“有,好像是叫什么什么迦寺?還是迦什么什么寺的。”
“迦藍寺。”鑄魂閉上眼,輕輕地念了三個字。
“迦藍寺?”楊哲不確定的問。
“對,就是迦藍寺。”陳綰綰點頭:“爺爺跟我說過,好像是鼎盛在南宋時期吧,不是有一句詩叫南朝四百八十寺的嗎?好像就是那個年代最初建立起來的,具體的我給忘了,回頭你問我爺爺去,爺爺對這個記得可清楚了。”
是啊,這里也曾香火鼎盛,旺極一時,鑄魂想起有人開玩笑的跟他說:
……
“你知道嗎?這兒的小和尚要關閉山門的時候,都是要騎著馬去的。”
“所以啊,我們在里面騎馬,也當一回關閉山門的小和尚好了。”
“知道不,有你這個大將軍陪著,這齋飯嘛,好像也有殺伐之氣了吧?不過別說,還真是挺好吃的。”
……
鑄魂看著眼前一方小小的佛寺,這才發現原來真
的是朝代更迭,幾經變遷了啊。
當年這個盛極一時的迦藍寺,香火也終是寥落了。
“阿顏,雖然現在看著不怎么旺盛了,不過,你要想,清凈也是有清凈的好處是不是?”楊哲的聲音傳來,終是將鑄魂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阿顏,你看這也算得上是曲徑通幽處啊。”楊哲笑瞇瞇的跟鑄魂嘮叨。
陳綰綰感慨的跟楊哲嘮叨:“爺爺常常跟我說,這世間的功名利祿到最后都成幻影了。”
楊哲左右看看,最后感慨:“我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禪房花木深了。”
“這有什么,我十三四歲的時候,天天體會這曲徑、這禪房,爺爺可損了,我每次一折損這里的花花草草什么的犯了錯,就讓我抄佛經,我到現在都還會背《大悲咒》呢。”
“哈,阿顏,原來你妹子這么搗蛋啊,還從小就是。”楊哲覺得今兒一早惹得啥氣都順了,于是開口毫不留情的批斗她:“虧你還從小在佛門里面長大,沒聽過這‘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嗎?綰綰啊,你這從小到大毀了多少世界,滅了多少如來啊?”
“你在這里住個三年五載的試試,看看你世界不世界,如來不如來。”
“咦,心中有佛,那處處是寺,何須非得畫地為牢呢?”
“你……”
“阿彌陀佛,施主慧根。”
斗嘴的兩人同時看去,只見走過來的是一灰袍的和尚,頭上有著六個結疤,楊哲純粹就是跟綰綰斗嘴的,正看見這么一個正兒八經的和尚這么正兒八經的跟他說話,連忙雙手合十:“大師過獎了。”
“掃地師父。”陳綰綰對著一本正經的楊哲做了個鬼臉,高興的跑了過去:“我爺爺呢?”
“貧僧掃地,施主有禮了。”
“阿顏啊,我這應該怎么回啊?”楊哲很少來寺廟,更少見到和尚,話說現在的和尚也不是啥正規的和尚了。
“掃地大師有禮了。”鑄魂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于是楊哲也跟著回了一句:“掃地大師有禮了。”
不等楊哲糾結完,那邊掃地已經被綰綰纏著問東問西,也算是暫時解了楊哲的尷尬。
遠處還有一個黃袍僧人,正手持著掃帚在遠處清掃著地上的落葉。
掃帚是用粗糙的細竹做成的,在青石板的地上,只是隨意的一掃,像是硬的會留下條條痕跡一樣,隨著掃帚與落葉和青石板摩擦而發出“沙——沙——”的聲響。
就如同寺廟的古鐘,一聲聲,沉重而又帶著年輪滄桑的傳入人的耳中、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