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消失以后,我和老三還有王敬一直在河邊坐到下午。看著太陽一點一點落下去,我們才覺得應該回去了。
我放下手里的還沒打水漂的石頭,轉身起來就要走,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拽了我一下,我在河邊摔了個狗啃泥。
老三看著我狼狽樣哈哈大笑:“咋的了老四,坐得腿麻了?”
“去你的。”我爬起來撣撣身上的土。剛才摔的那一下不像是被石頭絆倒的,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河里,要把我也拽到河里。
我緊盯著河邊,一點異動都沒有。
“怎么了?”王敬來到我身邊,也盯著河邊,“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我搖搖頭:“什么都沒有,但是我覺得有東西。”
“你都看不見,那就應該是你想多了,沒準真就是老三說的,你的腿麻了。”
我把剛才覺得被拽的那條腿踩在更高的地方,掀起褲腿,我的襪子本來是白的,現在我腳脖子的襪子上多了一個濕濕的手印,還有小半截水草。
沒等我開口,旁邊路過一個帶著環衛袖標,正撿垃圾的老大娘。她也不管她手里的垃圾,指著我說:“小伙子,你快走。這里的水鬼要找你了。”
什么水鬼?我又沒招惹它,干嘛要找我,再說也沒聽說這里有什么水鬼啊。轉念一想,我又想起了之前小時候的陳佳說,河面下有一個東西。
“大娘,你說水鬼,那是什么?”王敬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問著她。
這大娘見我們想問水鬼的事,趕緊連聲說著晦氣就走掉了。
她不說我們也沒辦法。寧可信其有,我們趕緊離開了河邊。
回到學校的時候正好是趕上了食堂開飯。也是很久沒吃食堂伙食了,我們三個直奔食堂。要說食堂有什么好的,雖然做的沒飯館的好吃,但是它便宜啊,而且有的菜也別有一番風味。
食堂里人不多,我一眼就瞧見了之前準備在晚會表演戲劇的那些人,圍在一起還在對臺詞,方林也在其中。
雖然我和他們不熟,但也是說過幾句話。其中有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念著本來屬于徐凌雪的臺詞。他們的印象里,那個角色一直是那個小姑娘,根本就沒出現過叫徐凌雪的人。
我拿著餐盤等著打飯。今兒個這菜不說好但是也不差,要命的是有一盤海帶。
現在看見海帶我就想起來我襪子上那一小截水草。
胡亂吃了一通,收拾好餐盤,我們三個就打算各回各宿舍了。沒想到我們剛推開食堂的門還沒等走出去,就和一道身影撞了個滿懷。是教過我們幾天的數學金老師。他本身個頭就不高,這急急忙忙的我也沒注意。
“哎呦,金老師您這么匆忙是干有什么急事啊?要幫忙嗎?”我和金老師分開,看著他有些著急的臉色,就隨便客氣客氣。
“沒事,沒事,你們沒事就行。我先走了啊。”金老師這是不想耽擱時間。
老三見金老師走了,又來了興頭,想要追過去。我拉著他:“干嘛啊你,沒事吃飽了撐到了?”
“你不覺得老金有點奇怪嗎?他一向隨和,就沒見過他著急的時候。”
老三說得對,金老師是出了名得脾氣好,說白了就是有點慢性子。他著急的時候可不多見。
我也被老三勾起了興子,我倆也不管王敬同不同意,順著老金去了的二樓就過去。
王敬也有點好奇,我們三個就和做賊似的上了二樓。二樓里沒有學生吃飯,只有老金坐在那,他對面還坐著個人。
我們三個就露出了一點頭,老三小聲說:“你看老金這是跟誰約會呢?”
“別胡說。”老金身體擋著對面的臉。從我們這個角度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誰。我正著急,突然聽見一陣小聲的哭聲,老金挪到了那人身邊,我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陳佳!這老金,還想著老牛吃嫩草啊?
他倆說著什么我們也聽不見,就見老金替陳佳擦著眼淚,又從兜里拿出來一些暗黃的紙。那東西怎么越看越像符?
老金扶著陳佳從另外的門出去了。我們三個悄悄跟上去。老金這人不像是會胡作非為,那就是可能遇見什么麻煩事了。
天色已經暗了,校園里的路燈都亮了起來。我們三個跟著老金,老金扶著陳佳往他宿舍的地方走過去。
“我真是看錯他了。”老三看著他倆的背影有點生氣,“我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他連比他小那么多的都不放過。”
“別亂說。”我讓老三小點聲別暴露,“我覺得這中間有問題。”
老金住著的宿舍樓和我們住著的宿舍樓是兩個方位,老師們大多數都回家住,只有單身的老金住在宿舍。
陳佳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她為什么會在這?老金又怎么會認識她?
我們跟著他直接到了他的宿舍屋子,我們躡手躡腳走到他門前打算聽聽動靜。我們這不是不良嗜好,只是不想讓這么一個老實巴交的好同志一時頭疼腦熱犯原則錯誤。
這門一點也不厚,但是為什么聽不到里面的動靜?我們三個悄悄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打算仔細聽聽,突然我覺得好像有什么液體從門板上流下來。
我一邊盡力聽著里面的動靜,用手摸了一下門板,好像是水。但是這水好端端的怎么順著門板流下來了?而且是從哪流的?
我抬頭一看門板,上面貼著水草!我被嚇了一跳,剛才還什么都沒有呢!不小心一聲喊出來:“臥槽。這怎么有這玩意?”
我才發覺不好,這不讓里面聽見了?門里面當當當腳步聲音靠近,突然門被推開,我們趕緊閃到一邊,一陣風夾帶這一張黃紙符貼在我腦門。
我蒙了,老三和王敬都蒙了,老金也蒙了。
“怎么是你們?”老金先反應過來,看著尷尬地笑著準備解釋的我們,突然一拍腦門,“哎呀,不好!”
他轉身就進去,我們跟在他身后,陳佳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濕了,肉眼可見的一長條水草纏著她的脖子,陳佳抓撓著水草,這水草怎么也扯不斷。
“我的閨女唉!”老金心疼地喊了一聲就跑到陳佳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