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拉著我們上了樓,一頭扎進(jìn)三樓最靠里的教室。我在后面喊,“我說,你睡糊涂了?咱教室不四樓么?”
他在門框上來回摸,摸出一把鑰匙。老三開著門,王敬在我耳朵邊小聲說道,“這教室就是昨晚上看見那個,有個姑娘上吊那教室?!?
我嘴角一哆嗦,我這一天還能不能有個好了?
老三擰開門,他也沒先進(jìn)去。這教室門上的玻璃都用報紙糊著,從外頭看也看不見里面。我悄悄開了個縫,一股陰風(fēng)順著門縫就吹出來,吹得我一個激靈。教室里亂糟糟的,桌椅歪歪倒到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發(fā)生過什么。我還沒來得及再看看,王敬伸手一推門,還瞥了我一眼,“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她進(jìn)去了,我撇著嘴不知道說啥,老三拍著我肩膀小聲問,“老四啊,你把敬姐咋了,怎么感覺現(xiàn)在敬姐這么放飛自我了呢?”
我白了他一樣,拉著他也進(jìn)了教室。這教室的窗簾拉開著,我看著教室里除了亂一點也沒什么特別的,現(xiàn)在我就好奇這窗簾后是不是有什么。“我說老三,你之前跟我說啥來著?這不就一個破教室么?”
我手剛搭上窗簾,這教室的門咣當(dāng)一聲就關(guān)上了。嚇得我趕緊回頭看,什么都沒有。老三也被嚇了一跳,抱著我隔壁,“你快看看,是不是有鬼啊?”
“鬼你妹??!”我照著他腦袋來一下,我就怕是誰跟我們惡作劇,趁我們不注意從外面把門帶上了。我兩步邁過去,抓著門把手想把門打開,突然我肩膀一涼。我余光看了一眼還在專心看著墻上殘留的畫報的王敬,這拍我肩膀也不能是老三,難不成這大白天的還鬧鬼了?
我耳朵一癢,一聲女聲傳進(jìn)我耳朵,“別開門,我不喜歡太吵?!?
我一個哆嗦閃到旁邊,我身后站著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不算短的頭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她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王敬突然掄起旁邊的椅子,照著這女人就要砸,這女人突然撩起頭發(fā),“哎哎哎,敬姐你別這樣!”
王敬遲疑著停下來,手里的椅子也沒放下。我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她的臉,看著有點眼熟。她肯定是認(rèn)識我們。
倆女人就這么對視著,王敬緩緩放下手里的椅子,“我可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么巧合的事。”
我沒明天她說這話是啥意思。我看向老三,老三扶著講桌也在看我,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沒比見到三個頭倆胳膊的鬼強多少。
“你誰?。渴侨耸枪恚俊蔽议W到王敬身邊,看著這女人。
她突然笑了,“哥。”
這一個字就像是晴天霹靂,看著她我腦子里突然把兩個人影重合。我咽了口口水問道,“你是,徐凌雪?”
沒等她回答,這教室的門被拉開了,付九帶著墨鏡大大咧咧探進(jìn)頭,“哎呦,我是不是耽誤你們感人的重逢了?”
他閃進(jìn)來,把門關(guān)上,手里還搖晃著一串不知道哪來的鑰匙。他看見王敬還做出個嫌棄的表情,“我說,妹子你現(xiàn)在行啊,一言不合就拿椅子掄人。你是真放飛自我了啊 ?”
老三也想搭茬,看見王敬瞪過去的眼神只好閉嘴。
“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問你的事太多了?!?
付九一手搭在眼前這女人的肩膀,指著她,“她不就是你找了好久的妹妹?這就不認(rèn)識了?”
我一個勁地?fù)u頭。
付九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全是灰的講桌上,“冥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二老板為了你可是下了血本了,特地把她從輪回里拽了回來,還給她準(zhǔn)備了身體。雖然她不能長時間在陽間存活,但是活個把月是沒問題的。”
“既然她都進(jìn)輪回了,讓她好好投胎不好嗎?”
付九摘下墨鏡扔在一邊,嘆了口氣,“這本身就是有損二老板自身的事,但是誰讓這丫頭最了解那個瘋子?怎么說也是在一起了十多年的鬼魂?!?
“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就是為了阻止許薇打算做的事?”王敬咬著直接說道。
“bingo!”付九一拍手,但是他的眼神一直盯著后面的畫報,“還有其他什么事以后再說,現(xiàn)在主要是先解決墻上那小朋友的事?!?
他伸手一指,我轉(zhuǎn)頭看向他指的方向,那墻上殘留的畫報上畫著一只兔子,但是好像被好多人用各種各樣的筆涂改過。
付九下了講桌走過去,“學(xué)校,有人說是大人世界的縮影,其實也對。有社交,有朋友,當(dāng)然就會有仇人。記恨一個人向來不需要什么理由。”
他沒去那張畫報那,反倒是走到角落里的課桌。那課桌殘破得像個廢品,上面還堆著不少廢紙。付九把桌子上的廢紙掃掉,我才看見,那桌子下面還蹲著一只鬼??匆娝臉幼游耶?dāng)時就想起來,這鬼我見過!“九哥,就是他,他今天想把那學(xué)生推下去!”
聽見我這聲喊,那鬼站起來就跑!付九明明可以抓到他的,但是還是讓他跑了。
“九哥你干嘛啊?”
“你自己來看看?!备毒胖钢高@桌子。
我走近看著這桌子,木頭的桌板上面全是劃痕,還刻著字。上頭還釘著釘子,釘子的尖是沖上的??戳四切┳治也琶靼琢它c。那鬼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是被欺負(fù)來的。
“欺凌,是不管哪個時代都有會的現(xiàn)象。為此丟了命的也不在少數(shù)。”付九有些沉重地說道,“佛家說,允許十個輪回內(nèi)報仇,但是哪有那么容易,他們放不下執(zhí)念,只好成了鬼?!?
“那那個要跳下去的人?”
“那就是當(dāng)年欺負(fù)他的人?!备毒呸D(zhuǎn)過頭盯著門口,“看來今天這的客人還不少?!?
一陣腳步聲,又有人推開門。就是那個差點跳下去的學(xué)生。他就跟看不見我們一樣,直勾勾地走到課桌這,看著這桌子。
我在想他這是要干什么,他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緊緊攥在手里,我看那架勢好像是想扎那課桌。他猶豫了半天,把美工刀拍在課桌上,轉(zhuǎn)身就走了。我們看著他出了教室,在他出教室的瞬間,一聲女高音的尖叫給我們嚇了個激靈!我還納悶這是怎么回事,付九突然一拍腦門,“糟了!”
那拉開窗簾的窗戶突然從上摔下來一個影子!那影子的大小,好像是個人!老三一指我們身后的墻,“老四,你看!”
那墻上畫著的兔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