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的哀嚎，老三趕緊跑過來拉住我，掙脫了王敬的手。我失魂落魄地看著她，她還掙扎了兩下，抬頭伸手對著我，最后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看著王敬身上的樣子，她的死法和之前遇見的那第一個人的死法一模一樣！

我咬著牙不去看王敬的慘相，我倒要看看現在在樓頂的到底是誰！老三跟在我身后恨不得一腳踩上三四節臺階，就在二樓拐角的時候，一個人突然竄出來撞了我一下！我也沒時間搭理他，繼續上樓，那個撞我的人還在自言自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吧，我不想死！”

是他。

我和老三上了樓頂，門和之前經歷過的一樣，都是半掩著。之前就是在這發現的鬼魂，現在卻什么都沒有。我推開門，一個人背對著我。那身影，正是舉著鐵棍的付九。他一動不動，就跟個雕像一樣。

在門后我還是發現了那個帶著血的鐵錘。

我跑到付九身邊，他眼神里一點光亮都沒有了，“九哥，這怎么回事？你說話啊！”他還是一動不動，我伸手就要抓他。

“哎哎哎！老四！敬姐出了意外誰都不想啊！但是你也沒必要拿雕像出氣啊！”老三趕緊過來攔住我。

“你叫他什么？雕像？”我指著付九問老三。

老三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我，“是啊，這不就是前幾天主任讓咱幾個幫忙搬上來的雕像嗎？”

我現在是徹底傻眼了。王敬死了，付九成了雕像，老三看起來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還能怎么辦？

我深吸一口氣，“走吧，回去吧。”

老三哦了一聲就跟著我往回走。我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老三撞到我后背。我問揉著鼻子的他，“剛才，你看沒看見一只特別丑還特別臟的玩具兔子？”

“啊？沒有啊！”

我深呼吸兩口氣，盡量稍微平復一下心情。雖然我也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但是一想起來王敬的慘樣，我實在是很難冷靜。老三怕我打擊太大摔下去，攙著我往下走。到了三樓，我還想看看那教室里有沒有什么變化。

我站在門口，伸手去摸門框上的鑰匙，一邊開門一邊看著玻璃上貼著的報紙。我剛把門開了個縫，我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老三捏著鼻子問道，“老四，你聞沒聞到一股特別的臭味？”

聞著這味我沒敢繼續開門。這味道腥臭腥臭的，我就覺得這里面絕對有問題，就連我右眼皮都開始跳。我一咬牙，推開門，這教室原本七扭八歪的課桌現在都被堆在兩旁，整個教室中間跪著一個人，她的周圍都是血。我看不到她的臉，都被頭發擋住了，但是我心里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她身上的衣服就是之前徐凌雪的，她的頭被擰過去了180度。

她周圍的血都已經發黑了，腥臭味就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老三似乎是害怕地一直站在門口，我走到她身后，正好對著她的正臉。我撩開她的頭發，她的表情要多猙獰有多猙獰，七竅都在流血。

我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老三過來攙起我，忿忿地咬牙切齒道，“這特么的誰這么狠！”

“走吧。”也不知道我待了有多久，才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就在出了教室門的時候我還看了一眼后墻上那畫報，那丑兔子還在。

老三攙著我慢悠悠地走，我時不時還看他一眼，我真怕他突然出現那種我陌生的樣子。雖然我知道現在我經歷的可能是假的，但是不管是王敬還是徐凌雪，都是我最親的人啊。

她倆已經死了。反過來一想，那本來洗手間里的第三個呢？

我掙脫老三，他還一臉納悶，“你干嘛去啊？”

“去廁所！”我不理他，跑著就出了教學樓，奔著宿舍樓就去了。其實我也不確定，跳樓死的還是那個位置，但是下跪的卻成了那教室里！那這第三個會不會換地方我也說不準，只能先回去看看。

宿舍樓現在都沒人了，學生們都去教學樓了，該看熱鬧的看熱鬧，害怕的都和別人不知道躲哪去了。我一推門，都感覺不到這個宿舍樓里有什么活人的氣息。我奔著一樓的洗手間就去了，我剛進門，就聽見有嗚嗚嗚地哭聲，哭得我汗毛都快炸起來了。聲音是從里面傳出來的坑位傳出來的，還關著門。我手里一件趁手的家伙都沒有，反正都到這一步了，會發生什么都是未知數。

但是我從一開始我就在想，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讓我重新經歷一遍？還是讓我感受什么叫深入骨髓的心疼？

甩掉腦子里的雜念頭，我離著最后一個坑位越來越近，那哭聲也越來越清楚。我站在那坑位前，手慢慢搭在把手上，突然一咬牙手上一用力一拽門，這門開了！但是里面誰都不在！

那哭聲是哪來的？說來也怪，哭聲從我開門開始就消失了，我也沒看見任何一個鬼魂啊！怎么回事？

我看著坑里清澈的水還琢磨著，水箱突然響了，那坑里的水還是往下沖，突然那坑里的水開始返上來紅色！一股腥味隨著血水返上來！而且越來返得越快，馬上血水就要從坑里滿出來了！我后退一步，剛一轉身，老三的臉突然出現，鼻子都快和我貼上了！我愣住了，他突然對我一笑，我心說壞了！一記木棍奔著我腦門就來了！

我被打在地上，血水已經染紅了我的衣服。奇怪的是我腦門挨了一下，血都順著腦門淌下來，我居然還清醒著。我試著動動身體，卻一動不能動。老三就站在我旁邊，彎腰看著我。他笑著，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他突然伸手把我拖進那坑位，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蒜臼一樣的東西，哼著小曲，一邊拿刀割著我身上的肉，一邊扔進臼里搗成泥，再扔進坑里。雖然我沒有痛覺，但是這刀刮骨頭的聲音聽得我心涼得不能再涼了。

老三突然把臉挪過來，笑了一下，一張嘴，一截舌頭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