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牙,不用擔心,辦法比困難多,總會有解決問題的辦法的。”
我嘴上安慰著李金玉,心里想的卻是今晚在醫(yī)院里遇到那個社會混混說的那番話:遇到難搞的人,你就要跟他搞到底。遇到兇的人,你就要比他還要兇。不然的話只會一輩子被對方騎在頭上欺負,做人就要狠。
秦勇一再二二再三的欺負我,我決定我不會再忍受他的欺負了,他勒索我的錢,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他的,我還要他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哨牙從我的眼神好像瞧出了什么端倪,他吃驚的望著我說:“陳瑜,你該不會是想跟秦勇那幫人硬剛吧,你斗不過他們的。”
我咬咬嘴唇說:“他可以欺負我,但是我會讓他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第二天上午,跟平日一樣上課,最后一節(jié)課是體育課。
體育老師讓我們列隊跑了幾圈操場,然后就讓我們自由活動,同學們打球的去打球,在球場邊上臺階坐著休息的休息。哨牙這家伙身子比較單薄,跑了幾圈操場就累得氣喘吁吁,拉著我去小賣部買水喝。
哨牙要了一瓶冰紅茶,我看了一下冰柜里琳瑯滿目的飲料,目光落在那種玻璃瓶裝的芬達橙汁汽水上面,心底忽然有了一種想法,于是毫不猶豫的買了一瓶芬達汽水。
我跟哨牙兩個就在小賣部外的桌子邊坐下來喝飲料,休息了一會兒,下課鈴響了。
“下課了,我們回宿舍吧。”
我一邊跟哨牙打招呼,一邊輕輕的將那個手臂粗的芬達汽水瓶塞進褲兜里,然后朝著遠處的男生宿舍走去。
哨牙注意到了我藏汽水瓶的動作,他錯愕了一下,然后急步追了上來,疑惑的小聲問:“陳瑜,你順走人家的玻璃瓶干嘛?”
其實,這種芬達汽水是兩塊錢一瓶,不過只能在小賣部喝,喝完之后要把玻璃瓶留下的,這瓶子供貨商要跟小賣部回收的。所以,哨牙見我拿走玻璃瓶,才會忍不住感覺不解。
我看了哨牙一眼,平靜的說:“我發(fā)現(xiàn)這玩意挺好使的,擱在桌面上不顯眼,拿起來還能當武器。”
哨牙聽完只有一臉驚恐的望著我:“你真的要跟秦勇干架?”
我看了哨牙一眼說:“他不是說威脅我要賠他一千塊錢嗎,還說如果我不給錢就要讓我在二中呆不下去。今天他不來整我則罷,如果來了,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哨牙害怕的說:“秦勇是留級生,在學校里有很多朋友的,就算在學校外面也認識不少人,你跟他對著干,下場會很慘的。我建議你還是想辦法湊一筆錢,破財消災算了。”
“我沒錢。”
說完,我大步朝著宿舍大樓走去。
剛回到宿舍洗了把臉,我跟哨牙還沒來得及去食堂打飯,寢室門就再次被人砰的一腳踹開了。
魚貫進來四個人,為首的一個家伙剪著短碎發(fā),左邊耳朵上戴著銀色耳釘,身穿花襯衫和一條花顏色的五分褲,腳上一雙安踏運動鞋,他臉色倨傲,眼睛習慣性的半瞇著,看人的時候那眼神格外像野狼,充滿了侵略性。
哨牙一見到這人頓時就有點兒慌了,唯唯若若的喊了聲:“勇哥。”
秦勇身后還有三個同伴,都是我們班上的男學生,三人的外號分別是:大頭佛、柱子和皮猴。
大頭佛三個人一進來就將寢室門重新關(guān)上,然后好整以暇的抱著雙臂站在一邊,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就像是看砧板上的一塊肉。
秦勇沒有搭理哨牙,他目光先是在周圍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大大咧咧的在我那張下鋪床坐了下來,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撥弄著我扔在床上的兩本書籍,一邊用眼角瞄我,淡淡的問:“陳瑜,賠我醫(yī)藥費的那一千塊錢,你準備好了嗎?”
“沒有。”我雖然已經(jīng)做好的最壞的打算,但面對秦勇幾個壞學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緊張。偷偷的瞄了一眼被我擱在床腳下的那個芬達玻璃瓶,手心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汗。
秦勇這時候看見了我床頭和書本放在一起的那盒精裝米旗蛋撻,隨手打開了點心盒子,直接拿起一塊蛋撻,張嘴就咬了一口,然后一邊咀嚼一邊不滿的說:“是一時間拿不起這么多錢嗎,那你弄到了多少?這周先給五百,剩下五百下周再給我也不是不行,我這人挺好說話的。”
我見這家伙居然拿張晴晴買給我的蛋撻吃,瞬間就有點憤怒了,這點心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沒想到居然讓這家伙先吃了。
我強忍著怒氣說:“你沒有聽清楚嗎,我沒有錢,即便有錢也不會給你。”
秦勇咀嚼點心的動作嘎然而止,估計完全沒想到我會一點都不買他的賬,他以為我肯定很害怕他,無論如何都會弄點錢來給他的,現(xiàn)在我這態(tài)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玩我?”
秦勇經(jīng)過最初的一秒鐘錯愕之后,臉色迅速變成鐵青,他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拿起我那盒蛋撻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狠狠的一腳踩在蛋撻盒子上,咬牙切齒的的指著我鼻子說:“小比崽子,給你臉不要臉是不是……”
我望著地上被秦勇踩得一塌糊涂的蛋撻,心臟就像被人狠狠用腳踩碾一樣的難受,一股怒火從我心底躥升了起來,讓我整個人都暴戾了起來。
“給你爹!”
我一聲怒吼,伸手抄起芬達汽水瓶,朝著秦勇腦門上狠狠的砸了過去。
汽水瓶著實是個好武器,
我一下砸在秦勇的腦門上,汽水瓶被砸的四分五裂,只剩下半截留在我手里。秦勇“啊”的慘叫一聲,捂著臉跌坐在地上,殷紅的鮮血不停的從他捂著額頭的指縫中滲出來……
“叫你他媽的欺負我!”
我一擊得手,猶自不解恨的飛起一腳,直接把秦勇給踹翻了。
“勇哥!”
“老大——”
“弄死這小子!”
大頭佛、柱子和皮猴三個見秦勇被我偷襲,都是驚怒交加,一個個撩起衣袖要過來幫忙揍我。
我將手中的剩下的半截汽水瓶對著他們一指:“不怕死就盡管來。”
大頭佛三個沒想到我會變得如此兇悍,一個兩個都有點遲疑了,最終他們?nèi)齻€還是很顧忌我手中的半截汽水瓶,沒敢上來干架,只是將地上的秦勇給攙扶起來。
秦勇額頭上破了個口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臉血污了,不過神智還很清醒,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臉色猙獰的要過來跟我拼命。
他三個手下連忙扯住他,大頭佛說:“勇哥,你額頭上流血很厲害,還是先去止血吧,這小子回頭再收拾他。”
秦勇其實也有三分估計我手中的半截汽水瓶,他在三個手下的拉扯下沒有強行沖上來跟我干架,而是恨恨的說了句:“你小子走著瞧,我絕對會讓你在二中混不下去的!”說完由三個小弟攙扶著走了。
秦勇幾個人前腳剛走,大羅和小羅兩兄弟就回來了,見到滿地狼藉的寢室,大羅目瞪口呆的望著我說:“陳瑜,你跟秦勇干架了?”
“他逼我的。”我扔掉那半截汽水瓶,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將那些被秦勇踐踏過我蛋撻逐一撿起來。
哨牙在一邊抱怨說:“點心都被踩臟了,你還撿什么?還是想想這事情怎么收尾吧,我都叫了你不要跟秦勇硬剛了,你偏偏要跟他干架。這下子好了,他肯定會找人來收拾你的,我看你還是準備轉(zhuǎn)校吧,二中估計你待不下去了。”
大羅和小羅兩兄弟沒說話,有點惋惜的看著我。
我沒有說話,默默的將地上散落的蛋撻一個個撿起來,望著這些臟兮兮的蛋撻,心里有點難受,因為畢竟這是張晴晴親手給我買的點心,就這樣被糟蹋了。
遲疑了一下,我拿起一個比較完整的蛋撻,走到陽臺的水龍頭那里,用清水洗了一下,默默的咬了一口蛋撻,慢慢的咀嚼著,一種苦澀的味道涌上我的心頭。
我最后慢慢的吃完了這只蛋撻,不是因為浪費不浪費,而是因為這份屈辱,我把它全部咽下去,這份酸楚我要死死的記在心頭上,以后永遠都不要忘記,如果我連張晴晴送給我的這份小禮物都守護不好,我有什么資格守護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