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楓繞了一圈后卻皺了皺眉頭,瞧了陳子生一眼:“你們在這里蹲守能看見那邊的窗戶么?”陳子生愛答不理的道:“看窗戶干什么?你沒見窗口都加了鐵柵欄了?再說那邊也有我們的人,他還能跑了?”
王楓說鐵柵欄有什么用?一腳就踢開了,還有劉二寶是什么人你應該也知道吧?他繞到樓頂從上面攀下來的可能性也有的啊。陳子生肚子又是一陣咕咕響,咬著牙說你瞧清楚了沒有?這可是老式樓房,平溜溜的什么也沒有,只有這面墻上有鐵梯子,他能徒手爬下來是猴子啊?
王楓搖搖頭,瞧他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臉色又是蠟黃蠟黃的,奇怪的道:“你這是病了啊?拉肚子么?”張盼盼忙說對了我聽陳哥說你是中醫大夫?那天救人的就是你吧?你陳哥看看吧要不然?
陳子生搖搖手,不用了,我剛吃了藥了。話說在醫院掛水兩天還沒有好呢,這個中醫大夫看了有個屁用啊?就算視頻那里都是真的,但看起來都是正骨啊好像,跟拉肚子是沒啥關系的說。這個可是消化內科的事情好么?主要他跟左強一樣,對中醫很不感冒。
王楓道:“你這病的不輕啊,能堅持住?”陳子生咬著牙說還死不了,你最好還是別在這里呆著了,一會兒天亮就該有人出來了,咱們三個目標太大,容易引起懷疑。王楓笑了笑,瞧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張盼盼,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
張盼盼哪里有什么蹲守的經驗啊?剛才瞧見陳子生穿著厚厚的棉襖還想要笑話他呢,這才啥時候啊穿棉襖,有沒有搞錯呢請問?她傻乎乎的就穿了一件白色t恤,一條牛仔褲,這半夜可是把她給凍的不輕。黎明的時候更冷了,看見陳子生得瑟,她也忍不住的跟著發抖。
接過王楓的衣服小聲的說了謝謝,穿在身上就立刻感受到了王楓的體溫,王楓是練功的人,身上幾乎永遠都是火燙的,自然人肉爐的說。身上一暖和,心情馬上就好了,她在這里又是害怕又是無聊,陳子生又病怏怏的蹲在那里不說話,好容易遇到王楓,可不想放他走。
沒話找話的跟王楓說王醫生你知道這棟樓里有誰住么?王楓一怔,不知道啊,誰在這里住?張盼盼故意壓低聲音道:“是咱們白川市的常務副市長朱炳正!怎么樣,你也沒想到吧?陳哥剛才告訴我的,我也很奇怪呢。”
王楓心說這有什么奇怪的,誰規定市長就一定要住別墅了?但朱炳正住在這里至少說明他生活很簡樸,他在白川市呆了這段時間,也沒少聽說朱炳正的事情,都說他是個清官好官呢,看來傳言不虛,剛才開會的時候見他抽的也是幾塊錢的紅河,說話辦事也利索,人是不錯。
王楓見陳子生斜著眼睛瞧自己,知道他是要趕自己走的意思,笑了笑跟張盼盼打了個招呼,溜達出小區外邊,剛才來的時候他看到這里有一家小中藥鋪子,此刻過去卻見里面有燈涼了,忙過去敲門,老板很快的打開了門,讓他進去。
這鋪子可能也有點年頭了,也一直秉承著行業的老傳統,那就是不分晝夜,只要有人買藥,隨時都要起來招呼的。現在來說買中藥的人是有,但可沒有晚上來的了,有什么急病都上醫院掛急診了。
王楓說了幾味藥,老板一邊配藥一邊驚奇的道:“這個方子是哪里來的啊?有點沖啊,不會是蒙古喇嘛開的吧?”王楓說這是我自己琢磨的,還得麻煩你幫我煎十分鐘,費用一并照付。老板說這是應該的,要啥錢?原來您是醫生啊,年紀輕輕倒沒有瞧出來。
他手腳極為麻利,很快就將藥煎好,取出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子裝了起來。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藥勁兒有點猛啊,小心使用。王楓笑笑說沒關系,我心里有數,著急,必須用猛藥呢。溜達回去將瓶子遞給蹲著發抖的陳子生。
陳子生還以為就是普通的水呢,低著頭說謝謝啊。喝了一大口才感覺不對勁兒,我靠的,這是藥啊這個!王楓笑道:“苦吧?良藥苦口,捏著鼻子喝下去就不苦了。”陳子生被濃烈的中藥味嗆的直咳嗽:“你這是什么藥啊?怎么跟煙草似的?不會有毒吧這個?咦,這么一會兒你哪里弄來的啊?”
張盼盼卻吸了吸鼻子,溫言細語的說陳哥你快喝了吧,肯定不是毒藥,王醫生哪能給你下毒呢?陳子生嘆了口氣,說你傻吧,你馬上就流鼻涕!我還不知道這個不是毒藥?雖然不相信能有什么用,但是嗆人的味道不算,喝下去肚子里倒是暖烘烘的蠻舒服。
還有這可是人家王楓特意出去幫自己找來的,這是人家的心意,可不能辜負了,一大口全都喝了下去,對王楓的印象一下子好了很多。這才是醫生呢,自己剛才對他冷言冷語的,可是人家卻毫不在意,還幫自己熬藥呢。
這回也不趕王楓了,三人一邊聊天一邊監視,倒也其樂融融有沒有?過了不到一小時,陳子生又忍不住了,趕緊溜到一邊的樹叢里。但是這一次硬是怪了,竟然不再拉稀了,貌似大便竟然開始成形了?剛才一直沒有留意,也不出冷汗了,也不發燒了,我靠的,我這是好了?
走路也感覺有力多了,攥了一下拳頭,力氣也都回來了。而且肚子里一直絲絲拉拉的疼痛感覺也不見了……神醫,兒騙,絕對是神醫!回來后正要真誠的跟王楓道謝,卻見一個單元里出來一個人,卻不是老人家,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大姑娘。
王楓見到她倒是出乎意料,這不是朱亞么?她怎么會住在這里啊?對兩人打了一個招呼,悄悄的跟了上去。朱亞是要出去買早餐的,聽到寂靜的小區里還有人走動,回頭瞧見王楓,也是又驚又喜:“王楓,你怎么在這里呀?”
這個問題還真的是不好回答,王楓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說解悶固然是說不過去的,說抓人么難道?只好含糊說在這里辦點事,那你為什么又會在這里呢?朱亞扶了下眼睛,露出晶瑩的牙齒:“我住在這里呀,這里是我爸爸媽媽家。”說著隨手一指。
王楓說原來如此啊,兩人一起到外邊買了一些早餐,朱亞說什么也要王楓上去認認門,按照禮節王楓也該上去的,只是這么早拜訪是不是有點很奇怪呢?朱亞說你不是一向瀟灑隨意么?怎么還這么磨嘰呢,我家就我媽媽在呢,你還怕我媽么?
王楓只好跟著她上樓,對樓一側露出的小腦袋點頭示意,小腦袋馬上就縮了回去。朱亞家住在四樓,兩人站在門口朱亞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王楓忽然感到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這一次不比剛才看到張盼盼,可是真的危險警告,他有意無意的假裝要回頭,眼睛里的余光卻見對面門的貓眼兒里有一只眼睛一閃而過。這是幾十年的老樓了,年久失修,就連貓兒眼都壞了,只剩下了一個小窟窿,里面看外清清楚楚,外面看里面也是明明白白,雖然那只眼睛一閃就不見了,唐玄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只眼睛的主人,劉二寶!
不過王楓絲毫沒有驚慌,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知道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發現了他,因為他不知道未必看清了自己的相貌,昨晚上小巷子里光線很暗,那個劉二寶未必能夠看清自己的面容。
門里一個中年女人聽到動靜打開門,卻見她體型微胖,氣質很好,一看就是知識分子:“咦?小亞,這位是?”
朱亞忙說這是王楓,我的朋友,在市醫院中醫科工作,我跟您說過的,他在火車上……“王楓忙打斷她的話:”阿姨你好,我是王楓,剛才過來搶救一個病人,正好出來見到朱亞了,這么早過來真是冒昧打擾了。”
朱亞媽媽忙笑道:“原來是王楓醫生啊,小亞可是總提起你呢,嘖嘖,真是一表人才啊,快進來,快進來!”看到王楓真是心中遺憾啊,可惜,這么好的小伙子,氣質又好,談吐也好,長的又英俊,可惜結婚生子了……
對面門內一直側耳傾聽的劉二寶徹底放心了,這是真的來串門的。名字單位都有,而且跟對門也是認識的,是醫生不是警察。他昨晚根本就沒有瞧清王楓的樣貌,動手的時候哪里會專心的瞧對方什么樣子啊?再說就算看清了也沒用,剛才沒看到啊,只是王楓的背影。
王楓又故意的將說話的聲音改變了一點,劉二寶自然也沒有聽出來。他在逃跑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還真是被王楓左強料了個十足十,百分百,他就信奉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早年在白川市住過,對周遭環境十分熟悉,而且對這些老樓的現狀也了然于胸。
他知道這里的風俗習慣,尤其是老樓的住戶。他盡可能的躲開監控,一路小跑到了這里,他不敢乘公交車,也不敢乘坐出租車,知道這些警方都很容易就看到自己,而自己的行蹤,是絕不能被警方發現的。
因為他是往回跑,要是被警方發覺,那他就是一只甕中之鱉了。他的計劃是找一戶沒人住或者主人出外的人家貓起來,等到風聲過后再找機會溜出去,那時候搜捕肯定沒有現在這么嚴了。
他走進樓區,肆意的觀察每一棟樓房的前后陽臺,首先看前陽臺上有沒有掛著臘腸蠟雞臘肉等一般白川人家必備的東西,再繞過來后面看這邊的窗口有咩有那種打的掛鐵籃子,里面有沒有東西。
這樣就基本能夠知道哪家家里沒有人了,然后選好最有把握的一家,上去直接打開門鎖,這也就幾秒鐘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