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主人,你要的東西。”
黑衣女雙手呈上一枚黑色的指環。
一白衣男子微微揚起了嘴角,用兩指夾起指環,然後擺了擺手示意麪前的女人下去。
我躡手躡腳地走下牀,小心地不讓傷口受到大的摩擦。
我也有想過不去,但是既然已經派出了探子,不就是已經給出了最後通牒了嗎?
哎,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把牀單慢慢裁成條帶狀,方便我待會兒使用它們爬出這棟建築物。
思緒回到那個夏夜。
那天晚上,我的父親讓我選擇一種武器。
我坐在庭院的大石板上,看著照片裡的各式武器,年歲還小的我根本認不得這麼多武器,只是依稀覺得大人們使用的身影。那時候家族裡以暗器和防禦最爲突出,還沒等我徹底翻完相簿,母親就走到我身旁,把自己手指上的一枚黑色指環脫下,用魚絲繫好掛到我脖子上。
現在想起來,好想本家裡還有一個使用金屬綠的指環的人,但是已經記不清是誰了,或許已經死了吧。反正是沒有幾個人願意用這種近身防衛的武器的,大家都選擇一些遠程的或攻擊性比較強的。
(這裡的本家是指組織中的老大家族,並非同姓家族)
我真正接任務是在十五歲那年,但是已經比同年人遲了。
那時候母親還待在我身邊,因爲任務不是很重要,所以纔派我去試練,但是母親卻在我的歸程中等著我了,這樣做是很丟臉的,但是她說怕我有危險。
我卻說“不過是瞄準幾個人,發射幾枚麻醉針罷了。”
母親那時嘆了一口氣。
相比於同齡人,我已經活得很輕鬆了,平均一個月才接到一個任務,而我那時是非常期待任務的到來,每次我主動要求的時候,母親都說“不要急著去送死啊!”我卻不以爲然。
直到前年的十月份,我正一臉愁容地去找父親問關於任務的事情,但是卻聽見“爲什麼你要這樣殘忍?你說呀!”是母親的聲音。
“依思,你聽我說,她遲早要走上這樣一條路的。”
“那是怎樣的路?雙手都沾滿鮮血嗎?秦然!你殺的人還不夠多嗎?”
“身不由己,我承認。”
“難道你想讓你的親生女兒像你一樣每天晚上睡不著覺,每天晚上都要承受從驚恐中醒過來的痛苦嗎?你真的忍心嗎?”母親發瘋似的捶打著父親。
“哎,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嗎?現在就只有秦琳沒有接到這種任務了!”
“呵,接任務,任務任務,你的面子就那麼重要嗎?”
“……”
“秦然,你去給我死一百次!”母親甩了父親一巴掌,乾脆利落。
我推開門“媽,你就讓我去吧,不會有事的,而且也不一定會死呀……”
那時候的我就是那麼天真,永遠以爲死亡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還拼命地往死亡接近。
母親的死是在接下來的幾個月。
那天正是我接到暗殺任務的日子。
我剛剛睡醒,父親在我牀邊用極其安靜的聲音訴說著“你母親死了。”
像是面無表情的,父親在告訴我之後離開了房間。
我似乎還沒有聽清,幾分鐘之後才完全理清順序,然後像一個瘋子似的跑到底層,錯愕地發現母親黑白分明的照片就掛在大廳前,一副六邊形的金邊棺木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那兒。
沒有人的廳堂,只有我低低的哭聲,因爲家族裡早已把死人當成是習慣,大家都不會爲一個人的死去而哭泣,有的只是永不停止的任務清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