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兩只手,輕輕摟住了白狐的腰。我小聲說:“剛才她那么怕你,怎么會傷害我呢?”
白狐輕聲說:“就算有一點可能,我也會怕。”
我忍不住笑了:“你不要叫白狐了,你叫白鼠算了。因為你是膽小鼠輩。”
白狐被我逗笑了。他摸了摸我的頭發:“好了,咱們走吧,時候不早了,你也該還陽了。”
他拉著我走出屋門,我在周圍看了看,問他:“老婆子去哪了?”
白狐笑著說:“你還沒有想到嗎?我就是老婆子,我變做她的樣子,一路跟過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和無名都說,我這一次肯定沒有危險,原來你已經跟過來了。”
白狐笑著說:“我詳細的問過她,水夫人的住處在哪,到了這里之后說什么話,做什么事。好在我學的比較到家,沒有露餡。”
他說到這里,又握了握我的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簾子后面的不是水夫人,而是木夫人。”
他提到木夫人,我就想起那塊息壤來了。我嘆了口氣:“真是可惜。讓她得到了息壤,她肯定會變成一個大魔頭。”
白狐笑著說:“把息壤給她也好。她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得到息壤之后,一定會離開血墓的主人,自立門戶。那樣的話,血墓的勢力就被削弱了,將來我和他一戰,會省去不少麻煩。”
我淡淡的說:“原來你早就想好了,把息壤給她。那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換成木夫人了?騙我過來當信使?”
我這話只是隨口一說,然而白狐站定了腳步。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如意,你記住,我永遠不會騙你冒險。”
我有些心虛的說:“我沒說你沒騙我,我的意思是……”
白狐很鄭重的說:“無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會騙你冒險。”
我點了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白狐皺著眉頭說:“怎么?你不信?”
我搖了搖頭:“我信了,剛才只是隨口說說的。”
白狐忽然笑了:“要不然,我證明一下?”
我奇怪的問:“你怎么證明?”問完這句話我就后悔了,因為白狐的笑容太熟悉了。
結果,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就緊緊地抱住我,吻了下來。
青蓮的氣息籠罩著我。我像是海中的輕舟,身不由己,隨著海浪上下起伏,肆意飄蕩。像是風中的樹葉,旋轉著,舞蹈著。我像是被沉入了溫暖的水底,又像是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已經不能思考了。
我整個人都被他搜刮一空,我軟綿綿的,再也沒有一點力氣。
白狐終于放開我了,我睜開眼睛,感覺這個世界有些朦朧。我張了張嘴,感覺兩片嘴唇有些微痛。
我很快清醒過來,惱火的看著他:“我的嘴腫了。”
白狐一臉得意的笑容:“腫了也好看。”
我氣呼呼的抬腳,踢到了他的小腿上。白狐哎呦一聲,彎下腰去揉搓。只不過,那副表情,一分痛,九分得意,假的不能再假了。
我無奈的看著他:“走了走了,去找我的肉身。”
白狐站起身來,微笑著說:“如果肉身丟了,正好做一對鬼夫妻。”
我瞪了他一眼:“呸,誰和你做鬼夫妻。”
我們兩個乘著風,并肩在城市上空盤旋。時間不長,我們就來到了幼兒園。
幼兒園中靜悄悄的,我們落在了院子里。我捂著嘴巴,埋怨白狐:“被別人看到我這幅樣子,丟死人了。”
白狐微笑著說:“夫妻恩愛,這有什么丟人的?”
我又踢了他一腳。
我推開門,沖里面喊:“無名,我們回來了。我的肉身呢?”
我喊了這一句話之后,頓時愣住了。屋子里面空蕩蕩的,并沒有無名的影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白狐走過來,自言自語的說:“這個小道士,真是有點不靠譜。讓他看著肉身,他怎么跑了?”
我們兩個走到棺材跟前,推了推棺材板。我向里里面望了一眼,頓時眼前一黑,搖搖晃晃就要倒下去。
棺材里面,是空的。我的肉身不見了。
白狐連忙扶住我:“如意,你別著急。咱們好好找一下。”
我睜開眼睛,看著白狐說:“我不和你開玩笑了,你把肉身還給我。”
白狐苦著臉說:“不開玩笑,我幫你找肉身。”
我的眼淚沿著兩腮流下來:“我要你活,我不想死,我不做鬼夫妻。”
白狐手忙腳亂的幫我擦眼淚:“不做鬼夫妻,找到肉身就幫你還陽。”
我使勁的捶打他:“我的肉身呢?你還給我。你和無名串通好了嚇唬我,你快還給我。”
白狐站在那里,任憑我打他,他一個勁的說:“我還給你,一定還給你。你放心,你死不了。”
其實我何嘗不明白?我的肉身是丟了,白狐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會開這種玩笑,藏起我的肉身。
可是我太慌張了,慌張的失去了理智。我哭了一會,打了一會,發泄過了之后,慢慢地清醒過來了。
我嘆了口氣,對白狐說:“對不起。讓你當出氣筒了。”
白狐搖了搖頭:“我不冤枉,這件事確實怪我。”我看他神情頹喪,比我還要絕望。我開始有點可憐他了。
我擦了擦眼淚:“沒關系,丟了就丟了吧。回頭把你的肉身給我,我用你的肉身還陽,你接著做孤魂野鬼去吧,不用復活了。”
白狐苦笑一聲:“我的肉身是男的,不知道你習慣不習慣呢。”
他在努力的說笑話逗我笑,可是他自己的臉色比哭還難看。
不過幾秒鐘后,他又恢復了自信的樣子。他抱了我一下:“別怕。你的肉身丟不了,只要我想找,還沒有找不到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我信。”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的。
白狐恢復了自信的模樣,讓我也踏實了不少。
我在屋子里面看了一圈:“可是,無名去哪了?難道是他帶著我的肉身跑了?”
白狐搖了搖頭:“他可能遇到危險了。”隨后,他指了指墻角。
我看見那里有半截斷劍。正是無名的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