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美玉中鉆出來的時候,發現我正呆在一間屋子里面。
這屋子門窗緊閉,上面貼著黑紙,地上點著蠟燭,涼嗖嗖的很舒服。
我看到方齡站在旁邊,正緊裹著衣服,我問她:“現在是什么時候?白天還是晚上?”
方齡說:“是白天,不過無名和白狐說,可以用這些蠟燭,讓這間屋子像晚上一樣,這樣的話,你的魂魄就不會難受了。”
我點了點頭,然后向旁邊張望。我看到棺材放在角落里面,而嬰兒放在床上。白狐正把我的肉身從棺材里面抱出來。
白狐沖我招了招手,笑著說:“來吧,回到肉身當中,你就是活人了。”
我答應了一聲,慢慢地走到他身邊,然后皺著眉頭說:“怎么回到肉身里面?我不太會。”
白狐笑著說:“要我幫你?”
我警惕的看著他:“怎么幫?”
可是我再警惕也沒有用了,白狐一手抱著我的肉身,另一手摟住我的魂魄,然后開始親吻我。
我如墜云里霧里,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幾秒鐘后,白狐終于把我放開了,我大口大口的喘氣,發現自己好端端的站在地上,已經回到肉身里面來了。
我氣呼呼的看著他,抬腳就踢過去了。只不過,腳到中途,忽然又停下來了。
白狐笑著問我:“怎么不踢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等你養好了,加倍踢回來。”
我看了看床上的小嬰兒:“我的八字,換回來了嗎?”
白狐點了點頭:“現在你們的八字恢復正常了。”
我有些擔心地說:“我的八字恢復之后,血墓的主人會不會找過來啊。”
白狐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把你的八字隱藏起來了。現在你是一個沒有八字的人。”
我很懷疑的看著他,然后小聲問:“如果人沒有八字,會怎么樣?”
白狐笑了一會說:“沒有八字,魂魄和肉身不會牢固的結合在一塊,肉身會像尸體一樣,發生一些變化……”
我驚訝的看著他:“腐爛?”
白狐點了點頭。然后他笑著說:“不過你放心,你肯定沒有事。我在你的身上做了一些手腳,七天之內,你絕對是活人。”
我又問:“那七天之后呢。”
白狐笑著說:“七天之后,我會再在你身上做手腳。等我的魂魄復原之后,就可以絕對保證你的安全,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把八字恢復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然后嘆了口氣:“血墓被咱們給毀掉了,你的墳墓怎么辦?血墓的主人不會把你的墳墓也毀了吧?”
白狐搖了搖頭:“放心吧。當年的狐仙臨死的時候,在我的墳墓上設下了禁咒。血墓的主人雖然能闖進去,但是卻不敢毀掉它。他知道我的魂魄不在那里,不會搞破壞的。”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那樣我就放心了。”
白狐蹭了蹭我的額頭,低聲說:“我要藏進美玉中打坐休息,如果有危險的話,記得把我叫醒。”
我點了點頭。
他像是有些不放心一樣,又囑咐了一句:“見到天厭子之后,無論對方多么詭異,都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等我出來之后再說。”
我打了個哈欠:“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簡直比我媽還啰嗦。”
白狐笑了笑,輕聲說:“七天之后見。”
隨后,他化作一縷青煙,徐徐鉆到美玉中了。而我把美玉系在脖子里面,藏在身上了。
我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腳。對無名說:“那對夫妻呢?怎么不把小嬰兒還給他們?”
無名抱起嬰兒:“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是時候還給他們了。”
我們打開房門,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我瞇著眼睛適應了幾秒鐘,才能看清楚東西。
我看到院子里面全是燭陣燃盡之后的蠟油,顯得院子里面臟兮兮的。而那對夫妻就坐在蠟油中間,雙目赤紅,布滿了血絲,看樣子,是一夜沒睡。
無名把孩子遞給他們,微笑著說:“從此以后,這孩子不會有事了,而且肯定會大富大貴,因為他曾經沾上了貴人的氣息。”
無名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我兩眼。
那對夫妻把孩子接過來,千恩萬謝的向我們鞠躬。然后把身上的錢全都掏出來當做謝禮。無名笑瞇瞇的,老實不客氣的全都收下了。那副貪財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道士。
我搖了搖腦袋,感覺有點困,我對方齡說:“咱們是不是要回宿舍睡一會?”
方齡神色古怪的笑著,然后搖了搖頭。
我奇怪的問:“怎么了?”
方齡笑嘻嘻的說:“先不回去。天厭子還沒有回道觀呢。”
我頓時明白方齡是什么意思了:“你要留下來看熱鬧?”
方齡點了點頭,反問我:“你不想看?”
我笑著說:“我也挺想看的。”
于是我們把大殿里面的蒲團搬出來,坐在上面打瞌睡。太陽暖洋洋的照在我們身上,倒也挺舒服。
我就這樣睡了一覺,然后無名把飯端出來了,他一邊給我們兩個送飯,一邊嘟囔著說:“你們要看我的熱鬧,我還要給你們準備飯,真是豈有此理。”
我和方齡都嘻嘻哈哈的把飯吃了。
等我們剛剛吃完,忽然道觀的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道。
他走到院子里面,四處張望了一下,扯著嗓子喊:“無名呢,你死到哪去了?”
無名在屋子里面答應了一聲,連忙跑出來了,然后恭恭敬敬的說:“師父,你回來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老道:“師父?”
老道說:“對啊,我是他師父,他是我徒弟。你很奇怪嗎?”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你是天厭子?”
他點了點頭:“對啊,我是天厭子。怎么了?”
我疑惑的說:“不可能啊,和我在山家樂見到的好像不是一個人啊。”
天厭子被我問了幾句,根本沒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方齡身上:“聽說,你勾引我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