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原本一臉和善的餓殍忽然目露兇光,像是隨時要把我殺了一樣,我嚇了一跳,連忙向后退了一步,而白狐把我擋在身前,防備著餓殍忽然暴起傷人。
餓殍的憤怒只出現(xiàn)了一秒鐘。他馬上克制住了,臉上的兇戾之氣漸漸地退了下去。他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對我說:“我們修行的方法不能交給你們,你另外換一樣別的東西吧。”
我不由得大為失望:“這是為什么。”
餓殍淡淡的說:“這方法是我們從仙界帶回來的,這不僅是學仙人的秘密,也是天地之間的大秘密,我們不可能給別人。”
我奇怪的看著白狐,低聲說:“佛奴是學仙人?”
白狐搖了搖頭:“不可能。”
我心中了然,對餓殍說:“你確定這個秘密,一直都牢牢地守住了?”
餓殍點了點頭:“不錯,從來沒有任何外人知道。”
我對餓殍說:“可是我們在外面,曾經(jīng)見到有人在練這一門功夫。”然后我把佛奴練功的情景說了一遍。
餓殍的身體開始劇烈的哆嗦起來了,他一個勁的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忽然向外面喊了一聲:“仙足,你進來。”
外面有人應(yīng)了一聲,然后有個影子緩緩地走進來了。他的步履緩慢,要走到高臺前,恐怕還要有一段時間。
餓殍對我們說:“我們學仙人,以仙為姓。我們的名字,都是仙人身體的一部分。”
他指了指自己:“我叫仙首。”他又指了指女鬼:“她叫仙心。只可惜,她到外面去了一趟,把自己的名字都忘掉了。”
我們?nèi)齻€人誰也沒有說話,都在盤算著,怎么才能把學仙人的功夫弄到手。
等仙足走到高臺上時,我頓時嚇了一跳,我看到他全身都是傷口,脖頸上更是有一道傷疤,這傷疤讓他的脖子始終歪著,再也無法直起來。
仙首對仙足說:“這幾位外面來的朋友說,有外人學會了咱們修煉的法子,你知道嗎?”
仙足使勁的搖頭:“這不可能。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死了,更何況,就算活著,他們也不知道完整的方法是什么。”
仙首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倒奇怪了。”
我對仙首說:“能不能把你們的來歷告訴我們?我們也可以幫你想想。”
仙首有些猶豫的說:“你們?”
白狐淡淡的說:“佛奴是我的仇人,我可以幫你們查到那功夫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仙首沉吟了一會,像是在做一個艱難地決定一樣。
仙心在旁邊說:“大哥,這些人把我送回來,他們都是好人。我親眼見到的。”
我奇怪的看著仙心,心想:“仙首老成這副模樣了,做仙心的爺爺都綽綽有余,怎么她要稱呼仙首為大哥呢?”
仙首見仙心求情,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他點了點頭:“好,咱們只是把經(jīng)過說一下,不透漏練功的法子,也不算違背了規(guī)矩。”
他看著我們說:“三位,你們恐怕要發(fā)一個毒誓。在仙谷中所見所聞,一個字都不能透漏出去,不然的話,腸穿肚爛,死無葬身之地。無論跑到天涯海角,都難逃學仙人的追殺。”
我們都皺了皺眉頭,心想:“這些人的疑心也太重了。”
仙心在旁邊一直說和,我們不忍心讓她為難,只好跟著仙首念了一遍,胡亂發(fā)了一個誓。
仙首見我們發(fā)完誓,頓時放松下來了,之前的那些警惕心也減弱了不少。
他指著仙心說:“你已經(jīng)忘記了咱們的來歷,那就坐在這里,一塊聽聽吧。”
仙心點了點頭。
仙首嘆了口氣:“學仙人的名頭,你們恐怕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自稱是神仙的后人。其實……嘿嘿,那是世間人以訛傳訛,我們本來就是神仙。”
我們?nèi)齻€人都不置可否,因為這樣的牛皮大王在人間有很多,我們已經(jīng)見慣了。
仙首見我們不大相信,倒也不以為意,而是繼續(xù)說:“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位仙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受了重傷,流落到人間,不能回到天上去。但是他畢竟有修煉的法門,想要找一個地方,好好修煉一下,然后再白日飛升。”
“結(jié)果這個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被人間的修行人知道了,他們就開始圍攻仙人,想要得到他修煉的方法,甚至想要吃了他的肉,增長功力。”
“那時候仙人本來就身上有傷,被這些修行人趁虛而入,很快就支撐不住了。于是逃到了這山谷中。”
我指著金色的棺材說:“就在這棺材里面?”
仙首點了點頭:“他的尸首是在棺材里面,不過……那只是一副臭皮囊而已,算不得什么,只要靈魂不滅,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無名聽到這里,叫了一聲:“對啊,你們的魂魄才是真正奇怪的地方。黑白無常說,你們沒有前生,沒有來世,沒有生辰八字。”
仙首點了點頭:“是啊。因為我們的魂魄是從天上來的,當然不受陰間的管轄。”
他撫摸著金色的棺材說:“仙人臨死的時候,舍去了肉身。而他的魂魄幻化成了兩個人。一個是僧人,一個是道士。”
我們聽到這里,全都驚呆了,忍不住問仙首:“你的意思是,直接用魂魄,變成兩個活人?”
仙首點了點頭:“不錯。他的魂魄幻化成了一僧一道,而這兩個人,又開始分別修煉,想要回到天上去,但是多年之后,他們沒有成功,也將要壽終正寢了,于是在臨死的時候,又分別幻化成兩個人……”
我目瞪口呆的說:“你該不會想說,仙谷中所有的修仙人,都是從仙人的魂魄中,一縷縷分出來的吧?”
仙首點了點頭:“沒有錯,我們的魂魄,都來自同一個人。所以,我年紀這么大了,卻不敢自稱仙心的長輩。反而和她以兄妹相稱。實際上仔細算起來,我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