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哭和笑

唐海見她情緒激動，怕她出事，急忙追了出去。一直看著她沖進女廁，才在門口停下來。

聽著里面傳來的哭泣聲，他心中有些歉疚。

忽然，他想起初中時他哥跟他說過的話。那時，他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碰到了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就跑去問他哥，“要追女孩，到底是要逗笑她，還是要弄哭她？”

他哥的回答讓他至今記憶猶新，“常理來說，能逗她笑，她應該會喜歡你。把她弄哭了，她肯定會討厭你。可世上很多事情，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事實上，一個女孩會為你傷心，會為你哭泣。證明她心里有你，至于這到底是愛，還是恨，誰又說得清呢？”

季茉茉對他的感情，他并不是察覺不到，只是不知怎么回應。畢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可是，不知不覺間，他對她的依賴越來越深。就是剛才她說不干了的時候，他才發現，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自己都已經離不開她了。

既然不想她離開，就要想辦法挽留。

他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不再被世俗的條條框框所束縛。

想通了之后，他倏時感覺豁然開朗，心靈一道枷鎖被打開，變得通透圓融。

“麻煩讓一讓。”兩個女人走到廁所門口，見他擋在那里，請他讓開。

他閃到一邊，讓她們進去。

…………

季茉茉哭得很痛快，仿佛將這幾年的心酸委屈全都發泄了出來。哭完之后，她像是卸下了重擔，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她洗了把臉，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季茉茉，你要振作起來。離開了那個混蛋，你也要活得好好的。”

這時，外面有兩個女人走進廁所，一邊走還一邊在聊天。

“外面那個男人不知在等誰？”

“誰知道啊。”

“你注意到他穿什么衣服了嗎。還有手表，百達翡麗啊。要是有這么一個有錢的男人肯在廁所門口等我，真是死都甘心了。”

“你就發花癡……”

…………

季茉茉心中一動，“不會是他在等我？”

馬上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她知道他有多么大男子主義，怎么會自降身份，到女廁門口等自己呢？

不可能。

她捧起水，用力撥在臉上，擦干后，提著手袋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她呆住了。

“你沒事？”

那充滿磁xing的聲音鉆進她的耳朵里，讓她心跳加速，她頭腦有些混亂起來，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在這里……干什么？”

唐海理所當然地道，“等你啊。”

“你……我……”

季茉茉只感到舌頭打結，不知所云。

唐海拉起她的手，道，“走，回去給我報告工作。”

沒走出幾步，她猛然醒悟過來，一把甩開他的手，大聲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干了。”

“抱歉，我不批準。”

這種蠻不講理的霸道，登時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想要怎么樣就怎么樣，理會過別人的感受嗎？高興了玩失蹤，不高興了也失蹤。那么重要的比賽，招呼不打一聲就不參加了，全世界都在找你。可是你呢，電話都不打一個。你知道別人有多擔心嗎……”

說著說著，她淚水又涌了出來，指著他，罵道，“你就是個混蛋加……唔——”

話未說完，嘴巴已經被堵上了。

她頭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眼睛睜到了極限，將眼眶里積聚的淚水擠了出來，順著臉頰而下，流到兩張緊緊貼在一起的嘴唇上。咸咸的。

片刻后，唇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唐海的臉離她不到兩公分，呼出的熱氣落在臉上，癢癢的。那溫柔的話語，卻讓她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蹦了起來，掙脫他的懷抱。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

她氣急敗壞地道，臉上羞澀，驚慌，惶恐，極其復雜。

“你不喜歡嗎？”

她急道，“你有女朋友……”

“只要你沒有男朋友就好。”

她都快瘋了，“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我表達得還不夠明確嗎？”唐海上前將她拉住，道，“走，別鬧了。我肚子好餓，陪我去吃飯。”

這時，季茉茉連掙脫他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他牽著。

…………

一家高檔的餐廳里，兩人面對面坐著。

季茉茉是第一次跟唐海這樣，面對面坐著一起吃飯，顯得有些不自然。

一開始，她很沉默，不太想說話的樣子。唐海問她最近發生的事情，偏偏一些事她不能不答，慢慢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她的冷對抗，失敗了。

她很清楚，歸根到底，都是因為自己拒絕不了他，才他被他吃得死死的。心中苦惱之余，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甜蜜。

吃完飯后，唐海開車送她回家，車停在樓下。

季茉茉解開安全帶，正想下車，就被他阻止了，指了指自己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這樣不好。”她無力地道。目光忍不住向車外瞥去，見到沒有熟人，才飛快地在他臉上點了一下。

“這也叫吻嗎？”唐海手伸到她臉上，輕輕摸挲著她的臉頰，一邊說著，嘴慢慢湊了過去。

“不要這樣——”

她下意識地伸手推拒，很快就這個吻融化了，迷迷糊糊間，忽覺裙下一涼，大腿內側一緊，一只手已經伸了進去。

“啊——不要。”她心中一驚，死死按住那只手，迷離的眼睛看著他，低聲哀求道，“不要在這里。”

唐海舔著她她耳朵，呵著熱氣，“那我們上樓。”

她忍著癢意，顫聲道，“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唐海深深地看著她，手慢慢抽了出來，道，“是你太誘人了，我一時沒把持住。我會等到你心甘情愿，洗白白躺在我床上的那一天。”

…………

季茉茉逃一般回到家里，沖進浴室，脫下濕漉漉的小褲褲，打開花灑，讓熱水沖在身上。理智在一點一點復蘇。

“不行，我不能做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我得離開這里。”

驚慌之中，她心里萌生了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