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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貧民窟裡的小女孩

“精靈?”

在杜恩昏迷的前一刻,他看到了一名銀髮紫瞳的女子,尖尖的耳朵象徵著她的身份,是隻屬於幻想當中的生物。

那本來應該是藏於黑霧中的面孔,卻被杜恩在昏迷前用千里眼的加護看破。

似乎是聽到了杜恩的聲音,擁有著魅惑的紫紺色瞳孔的女人,伸出白皙的手臂抓向杜恩。

還沒有真正降臨,正在位面中穿梭的杜恩,居然被女子一把拽了出來。

“你是誰?”

悅耳的嗓音再一次響起,眼前出現的男人,並不是她想要找的人。

數年前找來的實驗品還健康的活著,所以她不需要第二個實驗品。

並非精靈,而是半精靈的魔女伸出手,追隨著她的,是數以千計的無形之臂。

然而,就當這些無形的手臂即將觸碰到杜恩的瞬間,杜恩那張一直閒置著,還沒來得及使用的職階卡突然出現在杜恩身前,和杜恩融爲一體。

黑暗中,手持雙刀的劍士毫不猶豫提起手中的長劍,朝眼前的魔女斬落。

“噗呲~”

包裹在杜恩周圍的無形之手被輕易地斬碎,一條狹長的傷口出現在女子的手臂上,同時出現的還有一條如同山谷巖石間的細縫一樣的通道。

和女子所在的完全黑暗的世界不同,通道的另一面,有光。

下一刻,杜恩墜入通道中,失去了蹤影。

腳下升起的暗影所編織而成的黑色長裙無風自動,長長的袖子下,是白皙得過分的手臂。

沒有阻止杜恩離去,只是愣愣的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即使過去了這麼久,依舊沒有癒合,除非她使用力量盡力去治癒它。

一絲弧度在她的嘴角浮現,讓她的臉看上去變得危險起來。

“你是誰?”

這是第三次發問。

……

這裡是坐落於親龍王國露格尼卡王都一角的貧民窟,雖然離繁華的大馬路只有一條街,卻是個充滿鬱悶氣氛的地方。

寂靜無聲的小路,人類和生物的氣息都很遙遠。

人多嘈雜的大馬路上傳來的喧囂,恍若在夢境彼方。

骯髒,雜亂!

這應該就是普通人對貧民窟的第一印象。

“一、二、三……只有三枚銅幣,羅姆爺真小氣。”

貧民窟狹窄的細巷,陽光要用瞄準的方式才能照進來,這種建築問題造成的昏暗,胡亂地助長了貧民窟鬱悶的氣氛。

巷子邊散亂著破掉的酒瓶和紙屑,垃圾長時間不清理所產生的氣味刺激著鼻孔,催生厭惡的情緒。

而就是這樣的街道,看上去格格不入的金髮幼女卻拽著三枚銅幣,大步向前。

“三枚銅幣,可以買一塊乾淨的白麪包,或者三塊粗製的黑麪包……”

用手指代替自己不擅長的算術展開計算,紅色的瞳孔沒有因爲生活的困苦而產生動搖,萌萌的大眼睛看上去顯得格外的堅強。

“……羅姆爺說,小孩子要多吃點才能長大,一天吃一塊麪包,三枚銅幣就可以吃三天……”

似乎意識到自己在未來的三天裡或許不用再捱餓了,七歲幼女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菲魯特,這便是幼女的名字,連記憶都沒有的時候就被拋棄,然後被貧民窟的人撿到,好不容易纔養到這個年紀。

因爲長時間的營養不良,所以身體顯得有些瘦弱,比起同年齡正常發育的孩子還要矮小一點。

不過最近菲魯特選擇了脫離組織獨自生活,和那些小屁孩混在一起的時候天天吃不飽,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至少不用捱餓。

只有更堅強才能更好的活下去,這是羅姆爺給她的建議。

菲魯特的住所是一間雜亂不堪的破屋,從大馬路往裡走,拐過七八條巷子,等到華麗的房子都從視線裡消失,周圍只剩下一些不起眼的老房子的時候,就到了。

說是住所,其實房子的寬度大概只有工地現場的兩間臨時廁所那麼大,佔地面積可能只有兩平方米,屬於大人睡覺連輾轉都會艱難的地方。

手裡拽著三枚銅幣,菲魯特記得她還藏著半塊黑麪包,是她今天的晚餐,希望不要被老鼠找到,不然她可是會哭出來的。

雖然真的哭了,也不會有人心疼她就是了。

帶著一種貧民窟裡的人獨有的“堅強”,菲魯特的小手扯開房子前面的破布,反正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也不怕被偷,所以連塊像樣的門板都沒有。

像這種破房子,一下大雨就會“嘎吱”“嘎吱”直響,哪個時候塌了也不奇怪。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破房子,也是好不容易纔建好的,爲此還拜託了不遠處的“贓物庫”主人,也就是她口中的“羅姆爺”。

哼,這種破房子還要收她一枚銅幣,真當她的錢是大風颳來的不成。

在破房子裡搗鼓了好一陣子才找到了今天中午留下的黑麪包,之前就是因爲不小心把麪包屑給漏出來了,結果等她回來的時候,麪包已經被老鼠吃光了,所以害得她餓了一天的肚子。

一口咬在硬的跟石頭一樣的黑麪包上,然後用力的咀嚼,同時嘴裡不斷分泌著唾液,企圖讓麪包變得更好下口。

有時候她也會懷念和那些小屁孩們一起乞討的日子,至少有個玩伴,不會覺得孤獨。

不過,每次看到自己辛辛苦苦乞討得來的錢大半都進了別人的腰包,她就會很生氣,憑什麼?

如果不是偶然間遇見了那個巨人族的老人,沒有那個壞心眼的老頭唆使,七歲的小女孩纔不會去想那麼多東西。

就連她現在想的,很多都是從老人口中聽來的。

吃飽喝足之後睡覺,一天一塊麪包,早上下午各半塊,睡覺是最能節約體力的。

晚上的貧民窟很危險,一個人最好不要亂走,這是羅姆爺跟她說的。

可就在菲魯特準備睡覺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天空中掉了下來,摔在了她的房子上。

從幾十米高的地方摔下來會不會有事,這不是菲魯特在意的問題,她關心的是,她那間用木板釘成的破房子,因爲那巨大的衝擊力被砸成了一片廢墟。

就算再破,這也是她家。

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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