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道傷口,我心里一抽,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那女人犯了什么事兒?”
“殺人!”大春嘆息一聲,繼而靠在沙發上,虛弱的說道:“真 TM 沒想到,那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手上勁兒賊大不說,還敢殺人!”
我不理他,繼續問道:“那個女人現在在哪里?”
“斃了唄,那娘們,我跟你說,那手勁兒,我估計鋼管兒都能給掰彎了,當時她掐著我一個同事的脖子,我那同事臉都紅了,最后讓我一槍給崩了,畢竟要盡量減少傷亡。”大春嘆了口氣說道。
刑警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不得不開槍的情況,是可以隨機應變的,當然,能不開槍最好,可如果真逼急眼了,刑警也有先斬后奏的權力。
我提了一口氣,站起來說道:“那尸體在哪里?”
“廢話,斃了你說能放哪里?”大春沒好氣的看向我。
“哦,停尸房是嗎?”我問道,印象中,電影和電視劇里有這種鏡頭的話,最后都是要放在法醫部的停尸房里面的,等所有的調查結束或者已經確定不可能從這具尸體上提取有關線索之后,才會選擇將尸體土葬,火葬,或者讓家人領回去處理。
“你想干啥?”我的動作讓大春一陣疑惑,當下他便是問道。
我說:“我想去看看那具尸體……”
“你可拉倒吧!”然而,我這話剛剛說完,大春便是猛地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只不過,可能是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他本能的捂了一下肚子,但是這一捂,他臉色瞬間就變了。
“怎么了?”我不動聲色的問他。
“好像不疼了?”大春驚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撩開自己肚子上的衣服,卻是驚叫了一聲:“我的血怎么變成黑色了?”
我也是同樣一驚,剛才我就發現大春傷口中流出來的血不正常了,可是我也沒有太在意,現在一看,他的血果然已經變成了青黑色,并且流淌的速度也在加快!
但,就是不疼!
“這怎么回事?”大春看著我,看著傷口,急的臉上都冒出汗水來了。
“別著急!”
我大喊了一聲,然后快速的從兜里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用桌上的簽字筆在上面畫了一個符。
我拿著黃符靠近大春的傷口,大春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不過很快,他便是面色一抽,一記大吼直接在我耳邊炸起!
“啊!”
大春猛地一把將我推開,一邊捂著肚子上的傷口,一邊兒沖我嚷嚷:“TMD 戴晗,你作死啊,老子給你吃,給你住,你要我老命?”
“鬼TM 才稀罕你那條命呢!”我被大春推了個屁股墩兒,正好坐在地上的一個啤酒瓶子上,咯的我這個生無可戀。
可是我還是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來到大春的跟前,抓著他的手臂問道:“我問你,你的同事有幾個受傷了?”
大春一愣,好半晌才是掰扯著手指頭說道:“我記得一個被直接掄出去了,另外一個被打斷了一根肋骨,還有就是我了,應該就這些。”
“我問的是流血的那種傷口!”
“尼瑪,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就記得我肚子給那娘們撓了一下,”大春一把將我推開,緊接著突然一愣,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有個剛進來的小同志被那娘們啃了一口!”
“啃哪兒了?”我急忙問道。
“好像是……脖子吧?”大春也有點不確定,我直到我抽了一口冷氣,他才恍然說道:“哦,對了,那娘們剛要張嘴咬人,讓我一槍給斃了。”
草!
最煩這種說話大喘氣兒的。
我上上下下掃量了大春一眼,然后問道:“你覺得,一個女人,就算是搏擊冠軍,她可能有這么強悍的力氣嗎?”
大春臉色一變:“你意思是,那娘們……被鬼上身了?”一想到那天尹旭繁渾身力大無窮的樣子,大春的臉色便是有點兒難看起來。
可我卻搖了搖頭:“不對,鬼上身雖然也會讓那女人短時間內擁有異于常人的力量,但是……”我指了指他的腹部上的傷口,道:“但是你的傷口上不可能會有尸毒。”
“啥玩意兒?尸毒?你沒逗我玩兒吧?”大春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懵了。
我很不厚道的笑了笑,道:“你既然都說了,受傷乃是家常便飯,那么我問你,你以前受傷的時候,有沒有過這種流血呈青黑色,傷口酸麻無痛感的情況?”
大春一下子不說話了。
我繼續說道:“雖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據你所說,我還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可以肯定,你,肯定是中了尸毒。”
“臥槽!”大春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我看著他那火急火燎的樣子,心里就一陣好笑。
“尼瑪!”
他又朝我吼了一嗓子:“你行不行啊?這么不厚道,老子都這樣了,你還笑!趕緊說,現在我該怎么辦!”
我止住笑,用手捏住下巴:“這個嘛……”
“尼瑪!”大春又罵了一句,氣急敗壞的說道:“說吧,說罷,你打算要多少錢?!”
“一千!”我打了個響指,然后說道:“這事兒比較麻煩,所以收價會比較高一些,你自己看著辦。”
大春的嘴巴里面嘰里咕嚕罵了句什么,不過很快,他便是從錢夾里面摸出十張,遞給了我,手伸到一半兒,突然間又縮了回去,從里面捏出兩張,剩下的往我手里一塞。
“老客戶了,以后都給打八折!”
我……
最后,我還是將這八百塊錢塞進了口袋之中,然后在大春那仿佛要吃了我似的目光中,轉頭看了看廚房:“你家有糯米嗎?”
“要那個作甚?”
“救你老命!”我喝了一聲,而后便是鉆進了廚房之中,翻騰了半天,才是在櫥子里面找到了一個僅剩小半桶的糯米筒子。
“忍著點!”
我把那些糯米抓出來一小把,然后看著大春的眼睛,灑在了他的小腹上。
那一秒,大春原本還傻愣愣的望著我,突然間面色機具扭曲,緊接著就是歇斯底里的大吼。
疼啊!
生糯米接觸尸氣,會發出仿佛溶酸一般的刺激疼痛,尸氣越強,疼痛越厲害,看大春的樣子,我估計這貨是疼得不輕。
“你謀殺啊?!”大春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的就要揍我,卻被我一下閃開:“別動,你體內的尸毒還沒有清除。”
我這話一說出口,大春的眉毛便是挑了挑:“咋的,你還想讓我生吞下去啊?”
“那當然不行……”
我甩了甩頭,然后說道:“首先,生糯米不能吃,其次,生糯米吃下去,你覺得就剛才那種疼痛而言,你的五臟六腑能承受得住?”
“那怎么辦?”大春一臉無奈的望著我。
“把這個喝下去。”我端過來一碗糯米水,對他說道。
“這玩意兒喝下去燒得慌不?”
“不燒。”我笑瞇瞇的說道。
“那……”大春的面色還是有點兒猶豫:“那我可喝了啊,戴晗我可警告你,我要是喝下去之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小子就完蛋了!”
“呵呵,”我笑了笑,陰險的說道:“就剛才那種痛看來,你覺得如果我在騙你的話,你還有能耐找我麻煩嗎?”
大春一下子不說話了,我看他實在是嚇得慌,這才笑道:“好了,喝下去你就沒事了。”
他好像信了,當下眼睛一閉,鼻子一捏,使勁的將那碗糯米水給咽了下去。
咳咳!
由于喝得太急,大春這貨頓時咳嗽起來,不過很快,他便是雙目圓睜,面露痛苦之色的倒在了地上。
臨死前,他拼盡全力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向我,嘴巴里面艱難的說道:“戴晗,你……”
然后就一動也不動了。
我幾乎嚇傻了,呆愣愣的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可就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地上本來已經‘死去’的大春突然間咧嘴一笑,發出‘嘿嘿’一聲奸笑。
“臥槽,你丫逗我?”那一刻,我如蒙大赦,心里一下子就松了,不過下一秒,我還是一腳踹在了大春的肚子上。
“好了好了不鬧了!”
見我一臉的火光,大春也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問道:“對了,我今天斃了的那個女的,真的是僵尸嗎?”
“是!跟陳凱真的母親一樣,都變成了僵尸!”我沒好氣的說道。
他見我一臉不爽的樣子,頓時干笑了一聲,然后說道:“可是這怎么可能呢,都已經死了,怎么可能會動?”
我沒好氣的踹了他的膝蓋一腳,他嗷的一聲,可是小腿卻是不由自主的往前面一踢。
一下子,大春就明白了。
“其實,想要讓尸體動起來,也不是很困難,只要掌握要領,誰都可以做到,你應該聽說過湘西一帶有名的趕尸匠吧?”
大春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看他的臉色,我猜他應該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戴晗,我問你個事兒,”突然,大春湊近我一點,陰森森的說道:“我問你,你……會操控僵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