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楊曼青!
看來,元吉也出手了,終於決定幫李建成大幹一場了。
我思緒間,楊曼青已然很是恭敬的給老祖宗請安後又很是無辜的看著我和老祖宗,輕聲說道:“老祖宗、觀音婢,放不得啊。”
“曼青……你……你怎麼也在這裡?”接著,老祖宗怒指著墨玉,“是這個賤人擄了你來,擄了你來挾迫元吉幫助建成是不?”
輕笑一聲,捋了捋留海,楊曼青笑看著墨玉,嬌聲問道:“墨玉,難不成你沒有告訴老祖宗和觀音婢,是我指使你擄了她們來?”
擄人的是楊曼青,不是李建成。
難道說李建成和元吉並沒有聯(lián)手?
不但我糊塗了,老祖宗亦糊塗了,“爲(wèi)什麼,曼青你爲(wèi)什麼要擄我們?如果說這個賤人是爲(wèi)了建成?你呢,你是爲(wèi)誰?哦,對了,應(yīng)該也是建成,因爲(wèi)元吉是建成一手帶大的,如今和建成又走得近,你應(yīng)該是受了元吉的指使,這麼說來元吉……”
不待老祖宗將話說完,楊曼青怒而揮袖說道:“建成、建成……在您的心中,不是建成便是秦王,哪有元吉半點影子。”
這話說得頗是義憤填膺,頗有爲(wèi)元吉伸張正義的語調(diào)。
“你這說的什麼話?”
看著老祖宗糊塗的神情,楊曼青又笑了,“老祖宗,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心中可存著元吉?如果存著,李唐江山您許了太子殿下,身後財物您許了秦王爺,那……您有什麼是可以許給元吉的呢?”
“你都說了些什麼?你又在爭什麼呢?原來那個乖巧懂事的你去了哪裡?伊人的財物不都給了元吉?你不是對伊人將身後財物只給予元吉和雪主一直非常的感動麼?”
“那點財物和老祖宗富可敵國的財物以及整個李唐天下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如夢初醒,老祖宗痛心的看著楊曼青,“你是說……元吉,元吉不是想幫建成,而是元吉他……他也想要這李唐的天下。”
“爲(wèi)什麼所有的人只認定不是太子殿下便是秦王爺可以坐那九五之尊,爲(wèi)什麼沒有一個人爲(wèi)元吉著想?元吉的名字合則爲(wèi)‘唐’字,有著天定的命。一樣也可以。”
突地站了起來,老祖宗指著楊曼青的額頭,“冤孽,糊塗。”
“老祖宗,曼青一點也不糊塗。曼青清楚的知道以後將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所以,曼青會扶著元吉一路走好,直到元吉登上九五之尊位。”
她不是對李世民一直存著非分之想的麼?
如今,是什麼導(dǎo)致她義無反顧的要助元吉得天下?
真的便是一個後位?
也許……要麼她對李世民因愛生恨是以要幫助元吉,要麼她是真正愛上元吉了。
“觀音婢,第一次見你,你便也是這般看著我。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在嶺南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是推我入水的事嗎?我仍舊一如既往的佯裝早已忘卻,“小時候的事還記得多少?怎麼,是發(fā)生過什麼非常有趣的事嗎?”
定定的看著我半晌,楊曼青一嘆,“那個時候你還小……終究……不記得了……”
“要不,你說給我聽聽?”
“忘了好,忘了好,有時候,人若能夠忘記該有多好。便不會走那麼多的冤枉路。”說話間,楊曼青隨意從桌上的花盆中摘了一朵花在手中,緩緩湊近鼻子處聞了又聞。
這神情、意境,頗是寂寥……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她,腦中迅速的將她和所羅門主做著比較。
“觀音婢,你知道嗎?正因爲(wèi)我知道太多的事,所以我做了太多的傻事,傻得連自己到底愛著誰都不知道,好在現(xiàn)在知道了,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這話……無一不透著她愛上了元吉的事實。
老太君很是迷茫的看著楊曼青,“曼青,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怎麼令人聽不懂。”
“曾經(jīng),曼青以爲(wèi)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曼青自認爲(wèi)自己將是這個人最強有力的助手,將幫著這個人實現(xiàn)他所有的願望。所以曼青無論是待人還是處事務(wù)必都追求完美,我努力的去做一切,努力的去學(xué)一切,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罪。這麼些年,因爲(wèi)心中一直有這個夢想,所以再多非人的折磨我都熬過來了。熬著熬著,就真的以爲(wèi)將夢想熬成現(xiàn)實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夢。但……好笑的是,當(dāng)曼青將自己的心事袒呈在他面前的時候,卻被他貶得一無是處。他給了我當(dāng)頭一棒,我這才知道我一直所努力的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夢在那一瞬間便醒了。”
洛陽郊外,李世民的嚴詞拒絕,果然傷了楊曼青的心,令她清醒、不再瘋狂。
“可是,緊接著。最愛我的元吉也不要我了,想休了我。我心痛死了,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深深愛著的是元吉。我求他,我放下一切自尊求他,而且允他納妾,允他做一切觸及我底線的事,可他仍舊不原諒我……”說到這裡,楊曼青悽婉的笑起來,“你們知道嗎?我用了多少年才重新拾回元吉的一顆心。所以,我不能再將他弄丟了,我要幫他,幫他得到一切。”
“幫?你要幫他奪的是我的財富還是李唐天下?”
聞得老太君問話,楊曼青肯定答道:“只要得了李唐天下,還有什麼不是手到擒來。”
“你起初喜歡的是二郎,是嗎?”見楊曼青微愣的看著她,老太君又道,“不要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一點小的時候便時常往我府中跑,找的人一直是二郎,從來不是元吉。後來你嫁元吉,我還以爲(wèi)是你長大了有了不同的看法,萬不想你嫁元吉是爲(wèi)了接近二郎。只不過,二郎拒絕了你,你恨著二郎。曼青,你可分清楚了,你到底是愛著元吉還是因了二郎的拒絕而愛極生恨,恨得要殺了二郎幫著元吉?”
老太君歷世之深,倒也對楊曼青這些是似而非的話猜了個不離十。
不屑一笑,楊曼青定定的看著我,“觀音婢,老祖宗這個局外人都猜了個一清二楚,而你……這個局內(nèi)人爲(wèi)什麼便一點也不吃驚。”
我亦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人生經(jīng)歷了太多的劫難,估計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夠令我吃驚的事了。”
“觀音婢,有時候,便是你這種性格令我對你欲愛不能、欲恨也不能。”
不待我回話,老祖宗‘哧’了一聲,“如今擄了我們,還談什麼愛呀恨呀的……我只要你告訴我,你攛掇著墨玉這個賤人擄我們之事,元吉知不知道?到底是元吉指使你還是你唆使著元吉?”
“這件事,元吉當(dāng)然知道。這大好的地兒還是他替你們選好的呢。元吉心善,就算是奪了天下,他也不會殺了你們,他會一直養(yǎng)著你們直到生老病死。”
“瘋了,又瘋了一個。”
對老太君的話不置可否的一笑,楊曼青緩緩的坐下,說道:“瘋就瘋吧,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很瘋狂。如果我告訴你們,我能夠清楚的預(yù)知未來,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不久的將來,秦王得了天下便可成就他‘千古一帝’的美名,但在成就美名之前,他會逼父退位、弒兄殺弟……你們信嗎?”
原來,這便是她說的會扶著元吉一路走好,直至登上九五之尊位的原因。
她清楚的知道玄武門的一切,如今她要逆天而行。
李世民是否能夠躲過此劫呢?
天命雖然註定,但……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天,你可知道,有人要介入歷史、更改歷史啊。
突地,我心中一亮:老天墜我入劫,莫不就是爲(wèi)了解玄武門之劫?這樣算來,老天是爲(wèi)了阻止楊曼青的瘋狂舉動是以纔將我墜入這萬劫不復(fù)之地?
我思緒間,耳邊傳來老祖宗痛心疾首的聲音,“原來,我的元吉是被你逼瘋的。真正的瘋子是你。”
“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信。當(dāng)然,不信也成。因爲(wèi)我必不會讓這一切發(fā)生。因爲(wèi),勵精圖治的‘千古一帝’不會是他李世民而必是我的元吉,而我……我會一直陪伴在元吉的身邊,輔助他成爲(wèi)這人世間最偉大的皇帝!成就元吉一生的……”
不待楊曼青說完,墨玉突地上前跪在了楊曼青面前,“王妃娘娘,您不是說幫太子殿下的嗎?怎麼又說要輔助齊王爺呢?您怎麼能夠說話不算話呢?”
一腳踹開墨玉,楊曼青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講條件。”
出其不意,墨玉很是憤怒、震驚的看著楊曼青。
“墨玉啊墨玉,你應(yīng)該聽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所以,我肯定的告訴你,你的太子殿下不可能擁有天下,戰(zhàn)功赫赫的秦王爺也不可能擁有天下,坐擁天下的是我的元吉。”
如果說墨玉之於李建成不過滄海一粟的話,楊曼青之於元吉便是他的命……
既然老天要我來阻止這一切,如今我出手,拿她要挾元吉放了我們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
念及此,丹田之中真氣聚積,可是,不一時又蕩然無存。
唉,一如上次懷著李泰和麗質(zhì)般,真氣時有時無、時聚時散,不好掌握,偏偏因了身孕的原因又不能急於求成。如今既已掌握在人家手上,只有且走且看了。
“你們放心,即使元吉奪了天下,一樣會善待你們,他不會學(xué)那個心狠手辣的秦王爺殺掉所有的兄弟、子侄,當(dāng)然……”語及此,楊曼青笑意盈盈的看著我,“除了秦王外。”
“元吉要殺二郎!”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而且?guī)е|(zhì)問。
聽著老祖宗的質(zhì)問,楊曼青一笑,沒有回答。仍舊煞有介事的看著我,又道:“觀音婢,不要怨元吉狠心,天命難違,他不能有婦人之仁,否則屍首異處的定然是他。所以,爲(wèi)了預(yù)防萬一,他不得不殺了秦王。但是,你和你的三個孩子,哦……還有肚子中的這一個,都會安然無恙。”
兄弟終究避免不了相殘的結(jié)局。
老祖宗哀傷的閉上了眼睛,不再看楊曼青一眼。
“對了,墨玉,你不要傷心,到時候你的太子殿下也會安然無恙悠哉悠哉的生活在這裡,保不準(zhǔn)一個開心下會納你作小的。你便在這裡等著罷。”
語畢,陣陣嬌笑聲中,楊曼青出門而去。大門,很快便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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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flowersh的票票,天亮了的花花。
春節(jié):15天!
話說,但願今天的字數(shù)不要又擺陣,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