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心疼,她再怎樣,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她是我的孩子啊!
孩子哪有不犯錯的?
可她犯的錯……是一般小孩子不會犯的。
我伸手想要抱住沁雪,可快要觸摸到她的時候,又有些猶豫。
不得不說,我有些怕她了。
她看上去雖然像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可她的實際年齡是一歲半,一歲半啊,這么小她就開始虐殺動物,長大了還得了?
我希望是自己小題大作,可是,我真的很擔(dān)心,擔(dān)心沁雪會變得越來越可怕。
“砰!”
外面?zhèn)鱽砹艘宦曣P(guān)門聲,接著就響起冥司的說話聲:“沁雪,爸爸回來了。”
聽到冥司的聲音,沁雪的哭聲立時止了,她調(diào)頭跑出衛(wèi)生間。
我起身,舉步艱難地跟上去。
只見沁雪直奔冥司跟前,抱住冥司的腿又‘哇’地一聲哭起來。
邊哭,她邊嚶嚶地說:“爸爸,媽媽討厭,媽媽兇我。”
冥司已經(jīng)注意到球球,他的眼神此刻正盯著地板上血泊之中的那具小尸體,面色越陰越沉。
“怎么回事?”他朝我看過來。
我嘆了口氣,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看到球球的尸體,胃里開始陣陣地往上反酸水。
我該怎么跟他解釋眼前的這一切?
要不要把球球的死說成意外?可現(xiàn)場怎么看都不是意外,球球的尸體邊上還放著一把刀子,冥司不傻,他那么聰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事實是怎樣的。
凝眉片刻,他垂眸看著身前的沁雪,一把抓起沁雪的手,盯著她手上的血,他冷聲質(zhì)問:“你干的?”
沁雪撇著嘴,一臉委屈,但她沒有否認,大膽地說:“是我,可是爸爸,球球不聽話,它抓我,你看它都把我抓傷了。”
她擼起袖子,那白嫩的小胳膊上真的有條抓痕,不過抓痕不明顯,亦沒有流血,甚至沒有破皮。
平時,球球和沁雪相處的還不錯,球球的性情很溫和,從來沒有過攻擊行為,就算有時鬧著玩,它都從來沒有過抓傷別人的時候。
它是那么懂事,那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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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生氣,爸爸,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沁雪又哭了起來。
她抱著冥司的腿不撒手。
冥司繃著臉,眉頭擰巴成了一個‘川’字。
看到玄關(guān)放著的大袋子,我發(fā)現(xiàn)冥司是去超市買菜了。
袋子上有超市的名字,那家超市就在這附近,冥司應(yīng)該沒有離開太久,可就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沁雪竟殘忍地把球球殺害了。
……
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冥司沒有訓(xùn)斥沁雪,同樣的,他也沒有安慰沁雪。
沁雪的行為很讓我失望,不知道冥司的想法是怎樣的,但他一直繃著臉,我想,他的心里也不好過。
冥司是很喜歡球球的,我們養(yǎng)了它這么久,球球經(jīng)常性地睡在冥司的肚子上,冥司也經(jīng)常閑來無事拿逗貓棒逗著球球玩,照顧球球的工作幾乎由冥司擔(dān)任著,因為他總是比我睡得晚,比我醒的早。
雖然球球只是一只貓,可它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它的尸體我葬在院子里了,挖了一個不大的坑,但坑很深。
在掩埋球球的時候,沁雪一直在旁看著,她的眼淚一直在掉,還嗚咽著向球球道歉。
原本可以早些回學(xué)校,可埋葬球球,加上和冥司在書房談話,耽誤了一些時間。
書房的門緊閉著。
冥司的情緒很低沉。
不等我開口,他先說了話:“沁雪有點不正常。”
他看著我,眸光犀利,同時也讓我的心重重一沉。
他說沁雪不正常,那么沁雪肯定是不正常,沒有什么能逃得過他敏銳的判斷力。
“是不是被惡魔寄生了?”
“不確定,但她絕對不正常。”他神情凝重,似乎想起了什么,急道:“還記得她和同學(xué)打架的事么?”
我點頭,他繼續(xù)說下去:“那孩子的一只眼睛瞎了,不能做手術(shù),不會再有復(fù)明的機會。”
“這么嚴(yán)重?你不是說對方的傷勢不重么?”
“沒料到傷情會惡化,幼兒園的園長想勸退沁雪,暫時被我攔住了,當(dāng)然,對受傷那孩子的賠償是一大筆錢,加上打點幼兒園又是一筆錢。”
看得出來,冥司對沁雪已經(jīng)開始有些發(fā)愁了。
才這么大點的孩子,得下多狠的手才會把同學(xué)的眼睛打瞎?我簡直不敢想象。
“她為什么要和同學(xué)打架?”
“好像那孩子說沁雪是怪物,沁雪一氣之下就……”
怪物?
是啊,現(xiàn)在的沁雪看上去的確像個怪物。
書房里靜了下來,氛圍很不好。
冥司的臉色很難看,我的臉色好像也沒好得到哪里去。
因為沁雪,我倆簡直快要操碎了心。
猶豫再三,我忍不住對冥司說:“要不,別讓沁雪去幼兒園上課了,讓她好好在家待著,你陪著她,同時看著她點,別再讓她出去惹禍。”
“你呢?”
“商立麒剛接了個生意,他抽不開身,那事暫時由我負責(zé),最近幾天,我可能都要住在學(xué)校里。”
冥司沒說話,長臂伸來,輕輕將我擁進懷里。
一靠近他,我又聞到了那股陌生的,淡淡的清香。
我很是詫異,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冥司,抬頭看了眼他的右耳耳垂,發(fā)現(xiàn)他的耳垂上沒有黑痣,這才放了心。
“你身上的香味兒很奇特,以前怎么沒有聞到過?”
“換了香水。”
“……”
一只鬼,一個大老爺們,還噴什么香水……
由于不放心冥司的廚藝,我把晚飯準(zhǔn)備好才離開家趕往學(xué)校。
冥司領(lǐng)著沁雪出門送我。
他堅持開車送我到學(xué)校,而我堅持打車。
他拗不過我,目送我上了出租車才領(lǐng)著沁雪回屋。
離家之后,我依舊有些不放心沁雪,忍不住給冥司打了通電話,叮囑他一定不要讓沁雪再去幼兒園上課,冥司答應(yīng)了。
抵達學(xué)校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天陰得很沉,剛到寢室就下起了雨。
雨勢越來越大,不多時,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劉琦琦和胡珊不在寢室,趁著沒人,我拔出了鄒藝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