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失眠了。
一想到冥司要我想方設法瓦解聖殤教,我就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旁的冥司雙目緊閉,不知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見他有什麼反應,我掀開被子下牀,輕手輕腳地出了臥室。
進了書房,我將電腦打開,在網頁搜索一欄中搜索‘聖殤教’三個字,奇怪的是,網上竟絲毫沒有關於聖殤教的內容。
真不知道這個‘聖殤教’是何來頭。
按理說,李紅深從二十多歲就開始創辦聖殤教,距今也有二十年了,可二十年裡,聖殤教中僅有百人教徒,這可信嗎?
瞄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用手機拔出了商立麒的電話號碼,說不定他知道一些關於聖殤教的事。
連線通了,嘟聲響了很久,本以爲商立麒不會接電話了,正要掛電話時,他接了。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顯然正睡得迷迷糊糊。
“吉四喜,大半夜的你讓不讓人睡覺……”他低聲抱怨著。
“抱歉,有件事我急於問你。”
“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
“你聽說過聖殤教嗎?”
“聖殤教?”
“嗯。”
聽筒中空白了一會兒,商立麒喃喃地迴應:“好像聽說過,怎麼了?”
“今天冥司讓我看了一本書,是關於聖殤教的,他還交給我一個任務,要我……”
不等我把話說完,通話斷了,手機‘嘀嘀’響了兩聲,我垂眸看了眼手機屏幕,竟沒電自動關機。
關鍵時刻真是……
我趕緊起身回臥室,從包裡找出充電器,又回到書房給手機充上電。
充了兩分鐘,手機才重新開了機。
然而,已經臨近十二點,我猶豫著要不要給商立麒再打過去的時候,他竟打了過來。
我連忙接下接聽鍵。
商立麒不耐煩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怎麼回事,話說到一半你就掛了?”
“手機沒電。”
“剛纔你說冥司交給你一個任務,是什麼任務?”
“他要我瓦解聖殤教。”
“是嗎?”商立麒有些吃驚。
“沒錯,至於理由,他解釋的並不清楚,所以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個聖殤教。”
“不是很清楚,不過……”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頓了頓道:“要不還是明天見了面詳細說,現在我困得要死。”
“行,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我心裡依然有些沒底,但是一想到明天或許能從商立麒那裡得知一些關於聖殤教的事,多少踏實了些。
將電腦關了機,我起身,正準備關燈,發現黑點不知何時進來的,此時此刻它就臥在書房的沙發扶手上,正歪著小腦袋看著我。
它一聲不吭,在光線昏暗的書房中,就如同一片不大的黑影,它的突然出現著實嚇了我一跳。
我拍拍胸脯,急急地衝它低喝一聲:“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連點聲音都沒有,想嚇死我啊!”
它咯咯一笑,撲著翅膀朝我飛過來。
它落在電腦桌上,一改笑顏正經八百地說:“小主子,聖殤教的事我瞭解一二,你怎麼不先問問我,反而去問商立麒?”
“你知道?”
“聽說過。”
“那你怎麼不早說?”
“你又沒問我。”
“……”
我乾笑兩聲,拉開椅子坐下,放低聲音對它說:“那你講講你都知道些什麼。”
它點點頭,步入正題前,它說了一些令我有些訝異的話,“小主子應該很清楚,你十歲那年就該死亡,可是與冥司大人的陰婚解救了你,從而也改變了你的命數。”
我瞪大眼睛看著它,它繼續說下去:“說實話,我瞭解的並不多,但我知道冥司大人爲何會讓你去瓦解聖殤教。”
“爲什麼?”
“你的存在與否,可以直接影響到聖殤教的存亡,就像冥司大人所說,如果你十歲那年就亡故,那麼就無人可以瓦解聖殤教,聖殤教會禍害衆人,當然,你的命數得到改變,你就有可能或者說有機會瓦解聖殤教,一旦聖殤教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不會有人受到盅惑和禍害,總的來講,你是聖殤教的剋星,不,應該說你是李紅深的剋星。”
“我?”我指著自己,震驚不已。
“是啊!你的命運改變了,那麼你的決定可以改變聖殤教的存亡,這就是冥司大人爲何一定要你去瓦解聖殤教的原因。”
黑點撲了下翅膀,慢慢吞吞地又補了兩個字:“之一。”
“原因之一?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其他的原因?”
“我不能告訴你。”
“……”
我煩燥地抓了抓頭,心裡鬱悶至極。
我發現黑點越來越像冥司,說話大喘氣不說,還總是說一半留一半,就不能把原因完完整整的告訴我?
“商立麒能告訴你的不多,因爲他對聖殤教沒有深入瞭解過。”黑點又開始說話了。
我白了它一眼,懶得再跟它廢話:“你深入瞭解了,可你不告訴我啊!”
“我是陰間的冥鳥,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就像冥司大人現在不再是冥王,他依舊不能過多參與陰陽兩界的事一樣,我們得按規矩來。”
“行,我不強鳥所難,晚安。”
我起了身,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便不想再繼續浪費寶貴的睡眠時間。
出了書房,我輕手輕腳地回到臥室,小心翼翼地爬上牀,剛剛鑽進被子裡,冥司的手臂就伸過來,將我緊緊地攬進懷裡。
他的身體寒涼如冰,冷的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乖乖睡覺,別再折騰了。”他輕語。
藉著窗前灑落的月光,他的面部輪廓依稀可見。
我‘噢’了一聲,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沒過多長時間,竟沉沉地睡了過去。
興許是被冥司緊緊地抱著很有安全感,這一覺我睡得異常踏實。
第二天醒來,都臨近午時了。
我一跟頭坐起來,趕緊穿衣去洗漱。
匆匆忙忙跑下樓,在樓梯拐角上,就已聽到冥司與商立麒的爭執聲。
“你憑什麼不讓我參與?”商立麒吊兒郎當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臉不耐煩。
冥司就坐在他的對面,坐姿端正,神情漠然。
“你不應該參與,這件事由我和四喜解決。”他的迴應非常冷靜。
商立麒冷笑:“憑什麼都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