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阿星每天都充滿期待,開開心心的。南宮辰很好奇,明明能讓她上心的人和事都不多,也不知道她每天在高興什麼,這就是他想岔了,就是因爲(wèi)沒有不開心的,所以纔開心啊。
況且阿星已經(jīng)買好了給家人的新年禮物,一直盼著過年那天給大家一個驚喜呢。
這天,阿星迴了家,把書包扔給丫鬟就蹦蹦跳跳的找孃親去了,她要先給孃親透個底,讓孃親有個心理準(zhǔn)備,畢竟長這麼大她還沒給家人買過禮物,想必孃親一定會很開心。
上官夫人本就偏寵女兒,一聽女兒給自己準(zhǔn)備了禮物要送給自己,果真笑得合不攏嘴。
上官晨不甘落後,趕緊站出來說自己也準(zhǔn)備了,上官夫人笑容淡了淡,只說了句:“你別一天到晚拉著妹妹到處闖禍我就阿彌陀佛了!”
阿星聽了在孃親懷裡撲哧一笑,上官晨很鬱悶,孃親的心真是偏的沒邊了,阿星是孃親唯一的女兒,自己也是最小的兒子啊,怎麼待遇差距這麼大。
阿星趴在孃親懷裡跟四哥嘻嘻哈哈,上官夫人則一臉姨母笑的看著他們打鬧,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的嘆息了下。
阿星就在孃親懷裡,自然聽見了,停下打鬧,抱著孃親的手臂晃了晃,問她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上官夫人欣慰的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覺得女兒真是自己的乖寶寶,惹人憐愛,心裡感慨了一下,才一臉惋惜的說端木家出事了,是端木家主的一位姨娘病逝了,就在昨天。
阿星心裡一驚,忙問是哪位姨娘,如果不是自己知道的孃親不至於特意提起。果然,是端木思拓的姨娘,難怪自己這些天都沒在學(xué)校看到過他,原來是姨娘出事了嗎?
上次他還提醒自己不要一個人出門呢,應(yīng)該是個好人吧,沒想到他出了這麼大事,這個時候他一定在家偷偷抹眼淚吧,阿星突然情緒有點低落。
而端木思拓,從前幾天姨娘病危開始,就請假守著了,昨天姨娘去了,他就一直坐在牀邊,看著牀上永遠(yuǎn)也不會醒過來的姨娘發(fā)呆,任誰也拉不走。
端木家主想著反正現(xiàn)在天冷,氣溫低,怎麼說端木思拓的姨娘也是自己以前寵愛過的女人,就讓她唯一的孩子送她最後一程吧,所以也沒有多勸,只讓下人盯著點端木思拓。
這個社會的姨娘是沒有資格舉辦葬禮的,最多過三天就得直接下葬,看在她給自己生了個優(yōu)秀兒子的份上,他會準(zhǔn)備一副上好的棺木,讓她走得安心。
就這樣,端木夫人私底下跟家主還鬧過一場,說什麼姨娘只配一卷草蓆裹著下葬。
端木思拓在府裡各處都有自己的眼線,端木夫人說的話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他耳朵裡了,死者爲(wèi)大,沒想到嫡母也是個涼薄之人,姨娘生前對嫡母可是恭恭敬敬,不曾行差踏錯一步。
端木思拓眼裡閃過一絲陰狠,拳頭緊握,發(fā)出咯咯的聲響,曾經(jīng)對不起姨娘和他的人,他通通都不會放過,就讓他們再得意幾天。
過了兩天,端木思拓的姨娘還是下葬了,沒有入祖墳,只是隨便找的一處山頭,連碑文都看不出和端木家有任何關(guān)係,寫的只是範(fàn)氏女之墓,端木思拓的姨娘姓範(fàn)。
一座新墳靜靜的矗立在山石中,墓碑前跪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天空飄著濛濛細(xì)雨,爲(wèi)這寒冷的冬天平添了一絲寂寥,遠(yuǎn)遠(yuǎn)看著,還有點陰森。
阿星徵得孃親的同意,只帶著一個大丫鬟,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端木思拓跪在新墓前,一動不動。
丫鬟有點害怕,阿星也沒有勉強(qiáng),接過丫鬟手裡備用的傘,撐開,緩慢的往端木思拓那裡靠近。
其實阿星也有點怕,長這麼大,她並沒有見過墓碑,心裡有點毛毛的,要不是端木思拓在那裡,打死她也不敢靠近。
儘管如此,她還是小心翼翼的緩慢走著,越靠近心裡越緊張,離墓碑不到一米遠(yuǎn)的時候,端木思拓聽到身後有腳踩碎石的聲音,猛的一回頭。
阿星就撞進(jìn)了一雙狠戾猩紅的雙目中,嚇了一大跳,差點就尖叫出聲,好想扔掉雨傘跑走,嗚嗚嗚,麻麻我怕!
實在太害怕,阿星還是沒站穩(wěn),眼看就要摔在泥地裡,端木思拓已經(jīng)看清了來人,衝過來拉住了阿星。
好險,差點摔倒,阿星抓穩(wěn)雨傘,因爲(wèi)身高不夠,只能踮起腳尖,才勉強(qiáng)夠得著端木思拓。
端木思拓接過雨傘,蹲下身,靜靜的看著阿星,眼裡的陰狠早已收斂,不過因爲(wèi)幾天沒休息好,眼睛還是紅紅的。
剛剛因爲(wèi)差點摔倒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阿星本來已經(jīng)忘記了害怕,這會兒看著端木思拓發(fā)紅的眼,又偷偷的瞟了一眼他身後的墓碑,心裡又開始緊張了,忍不住抓著傘柄。
端木思拓察覺到小姑娘害怕,儘量收起身上的冷意,讓自己表現(xiàn)得自然正常,輕生安慰她:“別怕~”聲音有點沙啞,可能跟這幾天都沒開口說話有關(guān)。
阿星不好意思了,明明自己是來安慰他的,怎滴這會兒還要他來安慰自己了,伸手撓撓頭,有些不安的開口:“嗯,那個,你別難過。”然後,該說什麼就不知道了,又尷尬的撓撓頭。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端木思拓卻突然很想哭,可是不想在小姑娘面前出糗,就低頭悶悶的說了句“嗯,好”。
阿星想了想,看了眼他身後,又開始害怕了,見端木思拓不說話,只好又開口問他:“你,現(xiàn)在回去嗎?”
端木思拓擡頭,看出了小姑娘眼裡的不安,點點頭,站起身,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牽起女孩的手,慢慢往回走。
感受到手心的溫暖顫抖了下,卻沒有掙脫自己,端木思拓冰冷的心似乎也有了絲溫度,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溫暖,多希望它能永遠(yuǎn)溫暖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