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天開始,我白天去醫(yī)院陪爺爺,晚上等爺爺睡著後,再回家,總是會帶上甜湯和蒸餃,因爲將臣終於肯吃東西了。將臣?我也奇怪他爲何會有這個名字,那不是《我和殭屍有個約會》裡的殭屍王嗎?想著,便笑了出來,世界上哪裡會有殭屍?都怪莫婷,她太喜歡看這部電視劇,而我也被她滿嘴的殭屍理論給影響了。
“小姐,你的東西裝好了。”老闆娘說。呵呵,我趕緊接過來,付錢走人。
“將臣,來吃夜宵。”我回到家後,立即把食物擺在客廳的小吧檯上,其實我不喝酒,弄個吧檯,是爲了方便我放筆記本電腦的。現(xiàn)在,倒成了我和將臣放夜宵的固定餐桌。
他從閣樓下來,脫了斗篷後,他更帥了,其實他給我的感覺也不僅是帥,複雜、霸氣、深邃、成熟、自信、大方、灑脫,似兄長,又像是長輩,在他面前,我常常會在不禁意間撒嬌,就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
偶爾,青姨也會到我的公寓裡來,她會給我添置食物、生活用品,因爲我還不能很好的照顧自己。她沒有見過他,因爲將臣不喜歡見人,除了下樓吃夜宵外,其餘的時間都在閣樓裡,幸好我的閣樓設(shè)施也很完善,有牀、有桌椅,有衛(wèi)生間,一應(yīng)俱全。
2005年2月8日,是中國傳統(tǒng)的春節(jié)。爺爺?shù)木褚埠昧撕芏啵爆幖业拇髣e墅,熱鬧非凡。商界驕子、淑女名媛雲(yún)集,北瑤苓今日的裝扮如同豔麗的牡丹一般,高貴迷人!我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只穿了件白色小禮服。
“瑤兒、苓兒,你們過來。”爺爺笑著,分別向我們招招手。我立即奔向爺爺,像個莽撞的小丫頭,而她,北瑤苓微笑著,每一步都那麼優(yōu)雅。
“小瑤光。”爺爺摸了摸我的頭,笑瞇瞇的看著我。
“爺爺。”北瑤苓過來了,她站在爺爺?shù)牧硪贿叄灰u紅色的晚禮服。
“這就是我的兩個孫女。”爺爺似乎真的很開心。他一手挽著一個,彷彿我們就是上天的傑作,那麼得意。我看了眼北瑤苓,嘆了口氣,她微笑著,依然不看我,不理我。
“小瑤兒。”南宮陌來了,我一慌,差點把酒灑了,他,我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呢。
“怕什麼?”南宮陌柔聲說道,輕輕從背後扶住我,一臉愛憐的模樣,使得我更加不知所措。
“爺爺,我想到外邊玩會兒。”我只想躲開,又不是不知道,從小,苓姐就喜歡他,現(xiàn)在眼見我跟他這麼親暱,她的眼光已經(jīng)足夠殺死我?guī)谆亓恕l妒牵坏葼敔斖猓揖妥约号芰顺鋈ィ芟蚧▓@的假山後,哪裡一般是沒有人的。真是的,將臣那麼奇怪我都不怕,幹嘛現(xiàn)在對貊大哥這麼怕,想了又想,還是先離開了北瑤家,等回到公寓後再給爺爺電話吧。
回到家,將臣正在彈鋼琴。黑色的鋼琴,他一身白衣,很是相配,原來他也會彈琴,還彈的這麼好聽。今晚,我沒買東西回來,不過冰箱裡有速凍水餃,煮了一大盤,跟他分著吃了。
“爺爺,我有點累,就先回了公寓。嗯,沒事,不要擔(dān)心,我睡了。”洗漱後躺在牀上,我趕緊給爺爺打了電話。將臣也回閣樓了,我卻睡不著。
“時光穿不斷流轉(zhuǎn)在從前,刻骨的變遷不是遙遠,再有一萬年深情也不變,愛像烈火般蔓延…。。”手機響了起來,是莫婷,這丫頭去旅行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
“莫婷兒,你總算想起我了。玩的好嗎?”我趕緊接了手機。
“當然啦,海南島的陽光、海灘、帥哥,一樣比一樣棒,你後悔了吧,不跟我出來。”她的聲音很甜,軟軟的。
“呵呵。”我只得笑了笑,聽她講著趣事,倒是睡的很快。
春節(jié)後,爺爺又住進了醫(yī)院,醫(yī)生建議他好生休息,不能再操勞了。我向?qū)W校請了假,一直在醫(yī)院陪他,公司的事情自然就全部落到二叔與北瑤苓的身上。
“小瑤。”南宮晟又來了,這些天,他和南宮陌跑的比二叔及苓姐都勤。我招呼他後,便緊緊的握著爺爺?shù)氖郑活姺砰_。
“晟兒,來,幫北瑤爺爺帶瑤兒出去吃點東西,這丫頭今天還什麼都沒吃過呢。”爺爺說。
“我又不餓。”但還是被南宮晟拉走了。
走到離醫(yī)院最近的餐廳裡,我隨便點了幾個菜,拿著筷子也沒胃口吃下去。“小瑤,快吃呀。你要是餓病了,怎麼照顧北瑤爺爺?”南宮晟夾了些菜刀我碗裡,勸道。
“我回家一趟。你吃完了,先去陪我爺爺一會兒,我儘快趕回來。”說完,我又點了幾個菜,讓服務(wù)員打包好,準備帶給將臣。差點忘了,他從不出門,冰箱裡也沒吃的了。
打車回到家後,我將飯菜放到吧檯上,就上閣樓去。“將臣?”我一驚,怎麼沒人?難道他走了。我四處找他,連附近的小區(qū)、公園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見他,也許真走了。心情真是很失落,我只好回到醫(yī)院。
三天了,將臣沒有出現(xiàn)過。爺爺?shù)那闆r也很不好,我便乾脆留在醫(yī)院過夜,不再回家。可是,爺爺還是沒熬過去,就在這個月的21號,他走了,離開了世界,徹底拋下了我。
爺爺走後的第二天,二叔將我趕出了北瑤家,我不在乎,爺爺不在了,我又成了孤兒。我一個人躲在陶然公寓的房子裡,不想見任何人。
“北瑤光,你到別墅裡來一趟。”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很意外,這是北瑤苓第一次找我。我穿上外套便出了門。
……被車撞的時候,我很疼,頭腦卻十分清醒,所以我記得撞我的是北瑤苓。她下車來,高跟鞋的聲音那麼響亮,我的身體不斷流出血,她卻笑了。
“恨我嗎?”她說。
我答不出來,不知是因爲不恨她,還是痛的根本不能反應(yīng)。她走了,車開得很快,紅色的跑車,很張揚。此時,我就躺在去北瑤家大宅的道路上,街上沒有行人,也沒有別的車輛經(jīng)過。我堅持了沒多久,還是因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