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生日宴弄得母女三人身心俱疲。
回到家,見媽媽一聲不吭地回了房間,于秋跟于夏對視了一眼,進了陽光房。
關上陽光房的玻璃門,憋了大半天的于夏才將今天她無數(shù)次想說,但顧忌媽媽的面子忍著沒說的話說出了口。“中年婦女的虛假友誼真可怕!”
“媽向來不屑于跟這樣的人虛與委蛇的啊,”于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仔細想想,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啊,我這個月一直忙著備考,都沒什么行程。”于夏努力回想著,“是不是跟那部網(wǎng)劇有關啊?媽最近忙前忙后正幫我爭取呢。”
不止于秋,就是于夏,也早習慣了母女仨有商有量的生活,不管媽媽是善意的隱瞞還是有什么苦衷,他們都覺得別扭極了,忍到當天晚上就直接問出了口。
“你們不問,我也想跟你們坦白。”于婭原本覺得這么多年來,因著她的無能,兩個女兒稚嫩的肩膀一直承擔著家庭重任,她覺得很愧疚,想要努力堅強起來,讓女兒們無憂無慮地生活幾年。可現(xiàn)實卻是,早已習慣的生活方式突然改變,不光是她,就是女兒們也難以接受。
糾結了那么些日子,她決定放棄這個或許讓全家人都心累的打算。“你們看出我跟秦莉實際關系沒那么好了吧?其實讀書那會兒,因為種種原因,我們就算做了四年的室友,感情卻沒多深,畢業(yè)后就沒怎么聯(lián)系了。如今重新交好,一個是我怕夏夏吃虧,想著多條朋友多條路,畢竟秦莉嫁的不錯,就算不能求人家做什么,也能起個威懾作用。我原本以為這么多年過去,她日子過得好,人就變得隨和了,卻沒想到,她主動跟我示好也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啊?”想到媽媽這么委屈都是為了自己,于夏心里很不好受。
“之前我們同學聚會是她攢的局,我猜想她應該是看到新聞知道了咱家這些年的情況,想看我出丑。也是巧,我們散場出門的時候遇到她丈夫一行。”終究是長輩,說起自己感情上的事,于婭滿臉的不自在。“當時我們就碰了個照面,打了聲招呼就分開了。只是沒想到?jīng)]過幾天秦莉就聯(lián)系我,特熱情地說她丈夫有個朋友離異單身,想幫我介紹認識。”
“她那么不懷好意,介紹的不是啥好人吧?”于秋倒不反對媽媽再婚。
“我原本也這么想,當時就婉拒了。可秦莉一直不放棄,甚至自作主張安排了聚餐。”見兩個女兒沒什么抵觸情緒,于婭暗暗松了口氣,繼續(xù)說,“吃飯時,我發(fā)現(xiàn)秦莉他們兩口子對那人很奉承的樣子,一時惡向膽邊生,想著秦莉來這么一出想看我鬧脾氣得罪人,我偏偏不如她愿,就稀里糊涂地跟那人處上了。”
“我有點兒鬧不明白了,秦阿姨不是很熱情地撮合你們嗎?怎么又說她不樂意你們在一起?”于夏聽得稀里糊涂,越發(fā)感嘆中年婦女強大的殺傷力。
“為了她丈夫的事業(yè)不得不熱情,可又不想媽嫁給比她丈夫厲害的人,就想著讓媽‘自毀前程’。”于秋見媽媽點頭稱是,才問,“那你怎么想的,想跟那位叔叔過嗎?”
“他姓方,人看著還不錯,就是家庭條件有些復雜。”于婭考慮再嫁,其實跟小女兒的職業(yè)有很大關系。她希望于夏能夠成功,卻不希望她付出那些所謂的“代價”。當然,這些話她是永遠都不會說出口的。“他跟前妻都是公務人員,不在一個系統(tǒng)工作,但在一個小區(qū)住,兩人有一個十歲出頭的兒子,跟著媽媽生活。”
“……住得那么近,還有需要照顧的小孩子,以后可能會經(jīng)常打交道吧,多尷尬,多別扭啊。”
就是考慮到這一點,于婭才一直猶豫不決。
母女三人聊了許久,也沒聊出個結論來。于秋于夏年紀輕,在這種事上總是“愛情至上”的,可也知道若是結婚過日子的話,家庭方面也是必須考慮的因素。而于婭,心里有著權衡,既想給女兒們一個堅強的后盾,又擔心那樣復雜的家庭會讓女兒們受委屈,一時躊躇,真不知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