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離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笑音,清甜柔軟,還帶著讓人心軟的暖意,幾乎是只聽到她的敘述而已,就能夠感覺到,那個時候,在她害怕的時候,她也是幸福和滿足的。
而正因為她自己正享受著這份旁人給予的溫暖和幸福,所以,她也肯給旁人這份力所能及的溫暖和幸福。
楚離塵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讓人分辨不清的東西,他怔怔地“看”著蘇暮離,抬手輕觸了一下眼睛,空茫的眸子里帶著幾分遺憾:“如果此刻能夠真正地看到你,看到你說話時的眼神,便好了。”
大抵,那目光應(yīng)該是溫暖而柔軟的,或許,讓人眷戀至極,所以,為了這份溫軟,為了這份縱容,那個被她眷顧著的人,一定會拼盡全力地讓自己不被縱壞吧。
他的聲音太低,蘇暮離沒聽清,正要詢問,卻見有人忽然沖破了防御,朝著她就是一劍劈來。
“妖女!納命來!”
“小子!不給!”蘇暮離輕笑一聲,腳尖一點就縱身而起。
那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見蘇暮離已經(jīng)躥到了他頭頂上方,緊接著,他眼前一花,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就覺得下巴一痛!
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巨響,卻是他被蘇暮離一腳踹在了臉上,還直接給踹飛了。
蘇暮離跳上了馬車車頂,看著下面亂七八糟的眾人,再轉(zhuǎn)頭,看向了城門口那里,只見那位表公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溜了過去,正湊到了一個老者面前嘰里咕嚕的說著什么。
那老者一開始先是憤怒,繼而,猛然將目光盯到了蘇暮離的身上,眼中爆發(fā)出來了亮得刺眼的驚喜,震驚,以及,貪婪。
蘇暮離微微搖頭,想必這位老者,就是那表公子的表舅爺爺,也就是這常州郡的城主,只不過,這人卻是與他那侄孫一樣,都被屎糊住了腦子,想要殺人奪寶了。
“既然你們都不肯講道理,那么,老規(guī)矩,本座先把所有人都給撂倒了,大家再來談規(guī)矩,講道理吧!”蘇暮離笑瞇瞇地自言自語道,然后嘿地笑了一聲,朗聲說道:“楚家的還有王家的,退過來,本座要放大招了!”
她這話一出,除了楚家和王家的人立刻就瘋狂后退,其他的人,都只當(dāng)這姑娘的腦子是秀逗了,因此一個個都轟然大笑了起來。
常邪看著這群小人得志的白癡們,沒忍住呸了一聲,罵道:“一群傻逼!”
罵完之后,刷地就躥了回來,鉆進(jìn)了馬車之中。
而其余眾人卻仍舊只當(dāng)蘇暮離是在胡鬧,因此,當(dāng)蘇暮離抽出了腰間的鞭子,掄了一個漂亮的圓弧,并且發(fā)出了“啪”的一記響亮鞭花的時候,他們明明看到了周圍暴起的濃霧,卻哈哈哈地,笑得更大聲了。
“操縱水元素而已!小姑娘,難道你想用水霧淹死我們?”
“小妖女難道是想給我們大家都洗個澡?”
“不然就是想幫我們保濕潤膚?”
……
府兵中竟然還有專注于美容養(yǎng)顏的奇葩,
竟然還能夠想出來靈力操縱水元素養(yǎng)膚……不是娘炮就是基吧?
蘇暮離嘖了一聲,掄起了鞭子,啪的一下,又是一聲。
第二聲一響,霧氣頓時更濃。
然后,是第三下。
啪——
這最后一聲一響,濃霧一瞬間就濃到了眾人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而就是在這個瞬間,濃霧之中的笑罵聲,嘲諷聲,也隨著這第三記響亮的鞭花,仿若被按了暫停鍵一樣,靜止,無聲了!
整片濃霧都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仿若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死了一樣!
以馬車為中心圍攏著的、滿臉謹(jǐn)慎和防備的楚家侍衛(wèi)們驚呆了,略顯瑟縮的王家眾人也驚呆了,他們一個個呆呆地仰頭看著瞇眼抱著小奶貓一陣蹭的蘇暮離,只覺得肝兒都在顫。
這,這姑娘……妖,妖精變得吧?
不不不!
最重要的不是她是什么變得,而是,他們最近沒得罪這位妖神大人吧?求,求不虐!
“啊啊……”楚家曾經(jīng)拿飛刀飛過蘇暮離的侍衛(wèi)長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咽了咽干澀至極的喉嚨,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大師,我們現(xiàn)在需要做什么?”
其余人等給了侍衛(wèi)長一個“你乃真漢子”的神色,然后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蘇暮離,一動也不敢動,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那神鬼莫測的濃霧給吞了。
唯有楚離塵和常邪淡定如常。
楚離塵看不到外面的場景,但是卻感覺到馬車外圍醞釀著一股不安分的危險氣息,連神識鉆進(jìn)去,都像是被黏住了似的,粘稠而難以探索,不過因為知道蘇暮離才是始作俑者,他只是好奇地探測了兩下,便丟開不管了,心大得讓楚家的侍衛(wèi)們都快哭了。
而常邪,這人就更淡定了。
他此刻正好奇地伸手摸摸那些霧氣,然后驚嘆不已地?fù)u頭晃腦,繼而忽然躥進(jìn)了馬車?yán)铮瑩涞搅俗腊盖熬陀珠_始寫寫畫畫了。
至于王家……根本沒人在乎王家人怎么想,包括他們自己。
蘇暮離高深莫測地盤膝坐下,笑瞇瞇地道:“不著急,等一會兒,他們很快就會哭著求著,要跟我們講道理了。”
她看著眾人瞪大的眼睛,笑得一臉溫柔嫻靜,可愛乖巧:“凡事總要講道理,打打殺殺總歸是不太好,你們說,是吧?”
眾人默默地低頭表示大師說的都是對的,大師讓等著,就等著好了!
至于“大師你已經(jīng)把不知道把多少人什么程度的放倒了,還講什么和平似乎不太好”這種話,他們是不會亂說的!
而濃霧之中眾人安安靜靜地乖乖等著的時候,濃霧外圍、已經(jīng)退到了城門之內(nèi)城主、表公子等人,也驚呆了!
如果不是確定那濃霧之中剛剛還在戰(zhàn)斗的人,都是土生土長的自己人,他們一定會以為,這是那少女買通了人,玩兒的一場把戲罷了!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城主大人,也就是常州郡的郡守張德義此刻已經(jīng)面如土色,終于將腦袋從貪婪之中拔了出來,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提到鋼
板了,而且還是那種長滿了釘子的鋼板!
這一腳下去,那可真是鮮血淋漓,骨頭盡碎!
“張少將?”
“李進(jìn)?”
“黃寅?”
……
每一次叫一個名字,張德義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等他把能夠想起來的名字都叫完了,那片濃霧之中卻仍舊一丁點兒聲音都沒有的時候,他的兩條腿都軟了!
“啪!”
張德義一巴掌抽在了自己同樣驚呆了的侄孫的臉上,低聲怒吼:“小王八蛋!你給我說清楚!那個妖……那個少女到底是什么來路?她同行的人到底是什么來路?”
你是不是隱瞞了老子什么?
這尼瑪哪里是什么白癡得把重寶外露的無知少女,這分明就是抬抬手就能要人命的小怪獸吧?
表公子被抽得一張臉?biāo)查g就腫了起來,一個踉蹌就趴進(jìn)了濃霧之中。
這一鉆進(jìn)去,他嚇得魂都快沒了,急急忙忙地如同被狗咬一樣地躥了出來,卻覺得自己半點兒事兒也沒有,頓時興奮地轉(zhuǎn)頭沖張德義便叫了起來。
“表舅爺爺!這一定是那個妖女使的障眼法!她肯定是用了什么屏障之類的隔絕了聲音!你看,我也進(jìn)去了啊,我就半點兒事也……沒……沒……”
噗通!
表公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沒聲了。
張德義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饒是他當(dāng)了幾十年的城主,已經(jīng)練成了面不改色的養(yǎng)氣功夫,此時此刻,也駭?shù)靡粡埨夏樁甲兞诵危?
只是趴進(jìn)去了一下,不到半個呼吸的時間就又躥出來了,竟然還是中招了!
這,這毒霧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主簿!快!快去看看,看看他……”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是大人!”
主簿兩腿發(fā)軟地急忙湊過去查看,這一看之下,頓時駭然地轉(zhuǎn)頭看向了自家主子:“大,大人,沒死!”
張德義聞言,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便又聽主簿驚恐地道:“但是渾身的靈力都不流動了!血流也緩慢到快沒了!就連,就連丹田也似乎毀壞了沒有似的!”
他頓了頓,驚恐地撒開了表公子的手,驚懼叫道:“他雖然沒死,但是,但是也只比尸體多一道呼吸罷了!”
他這話,可把張德義嚇得差點兒虛脫了!
那么大面積的毒霧,竟然還是這般兇殘?這,這也太可怕了!
而此時,主簿卻忽然捂住了自己的手,慘叫道:“啊!這,這毒似乎會傳染!我,我的手!我的手心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黑了!”
主簿這一叫,張德義頓時臉都變了,他猛然抬手看向了自己手掌心,然而這一看,卻差點兒沒把他的肝膽都給嚇破了!
他的手掌心,竟然也全部變成了黑色!
而且,那黑色竟然已經(jīng)蔓延到了手腕,然后穿越小臂,到達(dá)了手肘,并且,還在往上蔓延!
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到心臟了?
張德義想到了這里,頓時驚恐得臉都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