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六他們興致勃勃地收拾一眾貪心不足的人渣,教他們做人的時候,蘇暮離這邊,也做完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將墨九卿教她的小型爆炸陣法的最后一筆畫完,然后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看著地上那三個仍舊癱尸的人,微微一笑,抬手,將靈力注入了那些還在不斷顫動的銀針之中!
陣法。
針陣。
再加上水靈火和雷霆之力共同編制的緊箍咒。
蘇暮離最近這兩年的長進(jìn),早就不是她原來的這些對手能夠想象的了。
死士都是不怕死的,但是有一種情況叫做生不如死,又或者叫做,身不由己。
比如眼前的這三個死士。
嗡——
將夾雜了一絲雷電之力的靈力再一次注入,蘇暮離輕笑一聲抬起了手,那些扎在三人身上的銀針,完成了最后的導(dǎo)入任務(wù)之后,便瞬間根根離體,然后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了蘇暮離的掌心里。
蘇暮離低頭看著地上的三個人,抬手打了一個響指:“醒來。”
話音剛落,那三個人便是身體一顫,然后倏地就睜開了眼睛。
“你們要做什么?”
這三個人剛剛一醒來,就立刻戒備至極地從地上躥了起來,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擺出防御的姿態(tài),就覺得渾身一僵,竟是忍不住就站直了身體。
看他們的這副樣子,哪里是什么要防備蘇暮離的意思?他們分明就跟等待上級閱兵的軍士一樣,只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弱點都暴露交托出來,以示忠誠!
這三個死士仍舊還是面無表情,但是卻已經(jīng)徹底僵住了。
這種不由自主的感覺太可怕了,就像是有一個他們完全不認(rèn)識的靈魂,在自己的這具身體之中覺醒,然后,占據(jù)了他們的身體!
墨九卿眼中露出了茫然之色,他隱約覺得這手段有些眼熟,似乎與當(dāng)初自己操縱那幾個斷刀門的人回上界,給上界以警告的那種手法差不多。
但是,自己憑借的是無可抵抗的精神威壓,說到底,其實就是精神層面上的最為直接的暴力鎮(zhèn)壓,而離兒,顯然并非如此,而是靠了一種他看不懂的手法。
按照道理來說,別說離兒與這三個人修為同級,就算是人階,甚至是人階之上的地階高手,也是做不到他曾經(jīng)做到的那種程度的。
墨九卿目光熠熠地看著蘇暮離,眼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了灼熱――他的臻寶,真是每時每刻都在叫他刮目相看!更是優(yōu)秀得讓人忍不住為之駐目,并且永遠(yuǎn)也不愿挪開目光!
“他,他們怎么……會這樣?”抱著小孩兒的孫堅已經(jīng)徹底呆住了,看著蘇暮離的目光中起先還帶著茫然,后來卻只剩下了狂熱,就像是看到了無所不能的神。
墨一等幾個血殺衛(wèi),也忍不住圍攏到了門口,一個個呆呆地看著那蘇暮離,瞳孔不斷放大。
蘇暮離見狀,頓時笑出了聲來,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道:“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是誰嗎?”
屋子里的人都茫然地看著她,然后被她故
作森然的語氣嚇得寒毛倒豎。
她道:“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其實就是我們自己,或者說,是我們的腦子。一個人聰明不聰明,該不該知道一些事,都是腦子告訴我們的。
也就是說,是我們的腦子在告訴我們,什么事是我們該知道的,什么是我們不該知道的。當(dāng)一個人自以為足夠了解自己的時候,以為自己很清明的時候,實際上,知道的那部分所謂‘全部’,也只是腦子告訴我們的‘全部’而已。
而腦子真正想要隱藏的東西,即便是你自己再怎么刺激你的潛意識,也幾乎沒有人能夠?qū)⑦@部分東西挖掘出來。因為,無論你知道了多少,自始至終,都是你的腦子,也就是你的潛意識在控制著的。”
蘇暮離說罷,抬手指著那三個人,微微挑眉:“來,轉(zhuǎn)個圈。”
她話音剛落,那三個死士分明十分抗拒,但是卻真的就面帶驚駭之色地開始轉(zhuǎn)圈了!
這哪里還是什么不怕死的死士?就算是被馴化的妖獸都沒有他們這般聽話!
蘇暮離臉上露出來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來:“看,他們很聽話,但這并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想要聽話,而是他們的大腦知道,如果不聽話,大腦就會危險,所以,大腦控制了他們的身體。”
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很難解釋,但是如果放在這個玄幻的異世界里,卻十分好解釋了。
契約。
心魔。
傀儡術(shù)。
精神威壓。
……
這一類的東西,都是在利用這個規(guī)則罷了。
而蘇暮離,不過是因為摸到了規(guī)則的本質(zhì),所以,即便她的級別還不夠,卻已經(jīng)可以超越等級限制的使用規(guī)則了。
孫堅和血殺衛(wèi)等人都瞪大了眼睛,顯然因此而被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一個個眼睛放空,顯然已經(jīng)因為蘇暮離玩兒的這么一手,都陷入到了一種叫做“頓悟”的狀態(tài)里面去了。
而頓悟,對絕大多數(shù)人而言,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jī)遇,而現(xiàn)在,他們批量頓悟了!
如果今天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大概會有無數(shù)人羨慕到變成兔子眼吧。
墨九卿在一旁看著蘇暮離淺笑的模樣,眼中也跟著浮上了笑意,然后,珍而重之地微微斂眉,開始思索蘇暮離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還有,她傳音給自己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蘇暮離見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也不去打擾,而是笑瞇瞇地看著那三個死士,溫聲傳音道:“來,把這些霹靂珠收好,恩,對,一人一百個,然后去見你們的主子吧。
記得,捏碎這小球之前,要沖上去,溫柔地給你們主子道個別哦!還有,記得挑沒人的地方下手,別炸傷了無辜群眾。”
說話間,她一雙深邃的眼瞳慢慢變成了看不到底的冰藍(lán)色,如果細(xì)看,便能看到其中竟有紫色的細(xì)小電弧在其中游躥,仿若游龍!
而這三個人,明明眼中的驚悚之色還在,但是,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平靜的神色,然后鄭重地接過了蘇暮離遞給他們的東西,轉(zhuǎn)身,毫不停留地跑了。
即便是神魂處于游
離狀態(tài),墨九卿也總是習(xí)慣性地替蘇暮離做好一切可以做到的事情。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聲音卻已經(jīng)傳到了外圍的血殺衛(wèi)的耳朵里。
“讓他們逃跑得真實一些。”
眾血殺衛(wèi)轟然領(lǐng)命,就仿若貓捉耗子一般,追著這三個面色淡定,眸色想哭的死士去了。
墨九卿的目光隨著蘇暮離而動,他忽然間發(fā)現(xiàn),所有的頓悟,竟然都不如這樣目不轉(zhuǎn)睛的凝視更讓他心平氣和,神魂穩(wěn)固。
他的寶貝,他的臻寶,果然是天底下最為神奇的人,小小年紀(jì),才接觸這修真不過幾載,卻竟然已經(jīng)觸摸到了成神的邊界!
就算是他,活了上萬年……
等等!
上萬年?
墨九卿狹長的鳳目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茫然,不曉得這突如其來的想法是怎么回事,但是不等他想清楚,便看蘇暮離笑瞇瞇地看了過來。
只一眼,他的眼中便再看不到其他,心中也再容不下任何事情了。
他目光柔軟地看著蘇暮離,眸色不由自主的變得愉悅滿足了起來。
對,就這樣看著我,一直只看著我一個,就夠了……
“卿卿,你怎么了?”
蘇暮離看著墨九卿瞳孔深處的那抹暗紅,不禁微微一怔,繼而神色一凜。
她快步走到了墨九卿的身邊,正想要叫他休息,卻發(fā)現(xiàn),剛剛的那抹暗紅已經(jīng)沒有了,就好像她一開始看到的那種深不見底,仿若歷經(jīng)無數(shù)歲月才沉淀起來的厚重和蒼茫,都是假的一樣。
蘇暮離瞪大了眼睛,心中滑過了一絲古怪至極的感覺。
剛剛那一眼,絕對不是錯覺,那種仿若沉積億萬年的死火山,實則內(nèi)里早就巖漿翻滾的感覺,絕對不是現(xiàn)在墨九卿的閱歷能夠有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卿卿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又……又精分了?
這個想法一出,就仿若脫韁的野馬,怎么也拉不回來了。
蘇暮離瞪大了眼睛看著墨九卿,忽然萬分懊惱上一世自己怎么只是專供醫(yī)術(shù),卻沒有在偶爾涉獵、研究心理學(xué)的時候,趁機(jī)把心理學(xué)也研究個通透,否則,也不至于如今剛剛發(fā)現(xiàn)墨九卿的身體有救了,卻又對他不斷的精分束手無策了!
墨九卿并不知道蘇暮離正在糾結(jié)于他不斷精分的問題,看到她眼底深處的擔(dān)憂,便不由自主地未開口,眼睛就先浮上了暖意:“我沒事。”
他抬手輕按蘇暮離的頭頂,聲音中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強(qiáng)大和霸道:“只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不用擔(dān)心我。”
他口中雖然一個字也沒提到什么諸如“我很強(qiáng)很酷炫,什么都傷不到我”的字眼,但是,蘇暮離卻就是從這么平淡的安撫中,聽出來了這么酷炫狂霸拽的霸道宣言。
她愕然地瞪了瞪眼睛,最終在對上墨九卿一如既往的偏執(zhí)和寵溺的時候,瞬間就紅著耳尖子,不吭聲了。
算,算了,就算是精分了,也還是她每一日一撩就會紅耳朵的卿卿么,所以,慢慢來!不捉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