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確定了吃下外婆的供品,能得到一個臨時buff之後,他就徹底放飛自我,在暴斃的邊緣瘋狂試探。
他已經開始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卡在觸發鎖血的邊緣時,他的本能都會得到最大限度的壓榨,進入到一種極其專注的搏命狀態。
意識會卡在即將陷入模糊的邊緣地帶,強行維持著那種專注和清醒。
他要做的事情,各種效率都會得到極大限度的攀升。
就是完成極限壓榨之後,會有些疲憊。
他回憶起來,以前曾經有過這種感覺。
以前遇到過一次瘋狗,害的被打了好幾針疫苗。
在沒被傷到的時候,他還有些畏懼,畏畏縮縮,猶猶豫豫。
但是當腿上被咬了一口的那一刻,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無傷通關失敗,那就會自動激發二階段大型生物恐怖直立猿。
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會讓他感覺不到疼痛,意識變得無比的專注,腦海中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弄死這個瘋狗。
如今溫言就有一種這種感覺,而且還能清楚的知道,什麼時候,會進入到殘血狀態。
那是一種既安心,又瘋狂的怪異感覺。
溫言一口氣試了三個小時,每一次都是先以暴烈大日加持,在這種想要完全掌控,完全引導極爲困難的情況下,先拼盡全力的磨。
磨到爆氣結束,他就會立刻感覺到掌控力有了肉眼可見的提升,這種時候,就會開始保持著作死的狀態不斷推進度。
三個小時,他身體其實還行,沒太多疲憊的感覺,可是精神上卻已經感覺到疲憊了。
而灰布,落在地上,跟一塊髒了吧唧的破抹布似的,動都沒法動了。
要不是灰布上隱隱能感覺到濃郁的陽氣,有一縷微光在流轉,溫言都覺得是不是把灰布給撐死了。
將灰布收起來,放到個盒子裡。
溫言晃晃悠悠的回去睡覺。
精神的疲憊,比身體的疲憊還要嚴重得多。
他睡的很踏實,睡夢之中,他依然是躺在自己的牀上睡覺。
外婆坐在旁邊的一張小椅子上,手裡拿著個老式的硬脆沙琪瑪,咬的嘎嘣作響。
外婆坐在這看了半晌,都吃完了手裡的東西了,躺在牀上的溫言,依然沒什麼反應。
外婆走上前,看著溫言的樣子,嘆了口氣。
“好好的一個孩子,把自己逼成這樣了,你只是一個人,不用揹負那麼多東西。
比你個高的人多了去了,天塌了,也輪不到你去頂。
算了,安心睡吧。”
外婆想到溫言曾經說過的,他想要的生活。
早上一覺睡醒,想吃個新鮮出爐的腸粉,隨時都可能買到。
半夜裡想吃個烤羊排,想吃個海鮮,拿起手機,也立馬能找到。
一個電話,半個小時之內,就會有人給送到家門口。
看起來很簡單的要求,那就需要有足夠的人,能撐得起這種店。
想吃個西北的灘羊,那就得有人養,而且有快速且專業的屠宰廠,完善的冷鏈運輸。
想吃某一種海鮮,那就得有捕撈船出海作業,還要有接應的運貨船,快速把捕撈到的海鮮運回陸地。
之後又要快速的冷鏈運輸,運送到德城,運送到店家這裡。
店家做好之後,也得由外賣騎手給送到家裡。
而且,還得有足夠的消費者,才能保證整個鏈條上的人,都有得賺,能維持住這個鏈條。
按照現在的發展趨勢,以後這種如今習以爲常的東西,可能都會變得有些困難了。
最直接的,如今海中各種奇怪的東西越來越多,遠海捕撈,危險程度已經越來越高了。
溫言經歷過一次全城大撤離,先體驗了兩天。
之後又墜入冥土,一個多月,人都快有些不正常了,最後死也要從冥土裡衝回來。
因爲溫言已經經歷過,失去如今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所以,他纔會想要維持著如今在其他人看來,非常平常的東西。
而就是這種平常的東西,以後註定會越來越珍貴。
想要維持住的難度,也會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高。
外婆非常清楚。
溫言的理想,一點都不平常。
難度比武道邁入傳說中的第六階段,還要難得多。
但溫言說起來的時候,卻僅僅只是說,就是因爲自己想要享受,想要方便,想要家裡的人過上好方便的好生活。
外婆伸出手,摸了摸溫言的頭。
她是越來越喜歡溫言了。
因爲她知道,溫言說的是大實話,同時很難得的,溫言也非常清楚,那看似很簡單的願望到底有多難。
“睡吧,好好休息吧。”
外婆走出溫言的房間,推開門,就來到了中原郡的小院裡。
她看著陳柒默一會兒坐在老家房間的書桌前學習,一會兒又出現在溫言家的廚房裡,皺著眉頭煲湯。
外婆樂呵呵的看著,非常滿意陳柒默沒有夢到她。
因爲這代表著,陳柒默開啓了新的生活,已經在爲新的生活而努力了。
這是有光亮照了進來。
外婆看了看,漸漸的消失在這裡。
夢中的陳柒默,擡起頭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什麼,但是緊跟著,她就繼續低頭。
她看著旁邊的材料,放了一樣又一樣,煲出來一鍋湯之後,她嚐了嚐,有些失望。
“明明材料都一樣,爲什麼我煲的湯,滿是藥味,一點都不香。”
一個愣神,她就又回到了書桌前,繼續學習。
聞著桌子上水杯裡散發出來的藥味,她皺著眉頭。
然後就看到溫言從外面走進來,皺著眉頭看著她。
“伱都上火了,快把涼茶喝了。”
“我不想喝涼茶,我沒上火……”
天色矇矇亮,陳柒默躺在自己的牀上,捂著臉嘟嘟囔囔。
“我沒上火……我沒上火……”
蹬開了薄被子之後,她慢慢的醒了過來,發現是做夢,長出一口氣。
她蜷縮著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在牀上翻滾了兩圈之後,纔有些不捨的下牀,該起牀洗漱吃早飯,去上學了。
衛生間裡,看著臉頰上長出來的一個小痘痘,陳柒默有些擔憂。
不會是真上火了吧?
這幾天,她的同學,都告訴她,你這八成是上火了。
她對上火這倆字,都開始有些排斥了。
因爲所有不好的東西,好像都跟上火有關。
大街上走不了多遠,就能看到一家涼茶店。
她這邊剛起牀,還在洗漱,就看到蘇管家已經在廚房裡忙活著了。
管家把大家都照顧的非常好,現在每天都會給她做早餐。
因爲管家在看書學習,最近在學營養學的東西。
等到洗漱完,陳柒默就悄悄來到溫言房間,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向著裡面看了一眼。
發現溫言在家,而且在睡覺,她就長出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臉,心情立馬就好了起來。
溫言總是動不動就消失兩天,有時候還是忽然消失,雀貓都不知道去哪了。
她總是特別擔心,現在都習慣了,每天起牀,悄悄看一眼,發現溫言還在,她就覺得特別安心。
悄悄走下樓,她伸出小胳膊,費力的抱起睡的四仰八叉的雀貓,在雀貓的腦袋上親了一口。
雀貓懵懵的睜開眼睛。
“啊,吃飯啊?”
“是啊,清醒一點,準備吃早飯了,管家做飯了,不準浪費,吃完再睡。”
“啊,噢,好……”
雀貓晃晃悠悠了兩下,腦袋一歪,又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廚房裡,竈臺上,小火苗伸出兩隻火焰小手,彷彿在舉著頭上正在煮粥的炸鍋,不斷的調整著火焰方向,確保受熱均勻的同時,順便先偷吃點火焰。
小殭屍迷迷糊糊,跟著陳柒默來到衛生間,看到陳柒默之後,就昂著頭,閉著眼睛。
陳柒默吧嗒一聲,在小殭屍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好了,準備吃飯了。”
小殭屍不走,指著毛巾嚶嚶嚶。
陳柒默無奈,用毛巾沾水,然後將毛巾遞給小殭屍。
“洗手擦臉不能讓別人幫忙。”
小殭屍有些遺憾,自己捧著毛巾擦臉,再次睜開眼睛,彷彿也精神起來了。
擦完臉,小殭屍沒把毛巾掛回去,而是自己學著陳柒默,沾了水,擰到半乾之後,帶著毛巾,來到溫言的房間。
看著睡的正香的溫言,小殭屍在旁邊嚶嚶嚶的喊了聲。
看到溫言沒反應,她就爬到牀上,抱住溫言的手臂晃悠。
把溫養晃醒了,她纔拿出毛巾給溫言擦臉。
溫言擦了把臉,也清醒了過來,一把抱起小殭屍。
“嘿,學得挺快啊,可以,都會給拿毛巾了,好好好,是不是叫我起牀吃早餐?”
小殭屍一邊嚶嚶嚶,一邊猛點頭。
溫言穿著人字拖,抱著小殭屍,來到樓下。
他下來的時候,陳柒默都已經去地下室,給上完香,擺好供品了。
都做好之後,開吃,瘦肉粥,加肉夾饃,饃裡甚至還帶了點青椒。
一頓早餐,除了頓頓不落的灰布沒來,別的人都吃飽了,回去繼續睡覺。
溫言看著又要回去睡覺的雀貓,拎著雀貓後頸脖,將其拎起來。
“你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趕緊鍛鍊一下吧,再繼續下去,你小心三高。
我之前看過不少文章,你這體重,對骨骼壓力非常大,而且容易猝死。”
“我可不怕這些,我不就是吃的多了點而已。”雀貓有些不高興,臭著一張臉。
“我又沒說不讓你吃東西,你得鍛鍊起來。”
溫言打量著雀貓,這才忽然想起來,雀貓恢復力好像很強。
“你提醒我了,我之前還怕把你練出一個好歹,我想起來,以你的恢復力,根本不怕這些。”
溫言來到後院,雙手抓著雀貓,手臂上的肌肉輪廓隆起,他轉了一下身子,猛的將雀貓向著天空中甩了出去。
雀貓嗖的一聲,化作一道殘影,嗷嗷叫著,飛了出去。
飛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它才重新在天空中穩住了身形,費力的撲扇著翅膀,飛了回來。
“你不知道剛吃完飯,不能劇烈運動嗎?”
“把你丟出去這點運動量,對我來說,最多算熱身!”
“我說我!”
“你也算熱身!”
“我不算,飛的太累了。”
“不行,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你這飛都飛不快了,早晚被人做成龍虎鬥!”
“我又不是貓,我怕什麼。”
“那就龍鳳湯!”
“我又不是鳥……啊……”
話沒說完,雀貓就又被溫言大力拋飛了出去。
這一次,溫言施加的力量,比剛纔還大,剛纔還害怕太猛了傷到雀貓。
發現雀貓這傢伙,完全沒反應,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風遙的車剛停在溫言家門口,就看到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就飛出別墅區了。
他輕車熟路的跟小殭屍打招呼,給管家打招呼,然後來到後院。
“剛纔什麼東西?嗖的一聲就消失不見了。”
“雀貓,幫它減肥,一隻鳥,竟然二十斤了,你敢信。”
風遙擡頭望去,就見雀貓從遠處,晃晃悠悠的飛來。
“這麼早,來我這幹什麼?”
“來你這躲躲清淨。”
“咦?你躲什麼?”
“南武郡沒有新部長,我之前是蔡部長的第一秘書,很多部長的決策,我都是最清楚的。
所以現在一切照舊,維持原樣,沒有部長,很多事,很多人怕出錯,就都來問我。
我又不是部長,需要部長拍板決策的東西,我都只能往上報。
但是上面呢,我今天也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有一位司長,聽說是病了,已經進了烈陽部的醫院。
更具體的消息,就沒了。
而這位司長,我前兩天才見過的,那身體比我都要好,精神頭也比我好。
再加上之前總部長身邊的大秘,就專門告訴過我。
南武郡這邊有什麼無法決定的事情,就不用走程序往上報,直接跟他對接就行。”
“什麼意思?”溫言懶得多想,他的精力,要留著今天練拳。
“之前南武郡內部清理衛生的時候,下面需要往上報的重要東西,也是直接報到我這,我再給蔡部長。”
“咦?”溫言一驚,好傢伙,總部裡都開始下狠手,還把一位司長給送去修養了?
風遙壓低了聲音,有些發愁。
“別咦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風遙看溫言的表情,就知道溫言在想什麼。
“你可別以爲這是輕拿輕放,只不過是因爲最近波動有點大。
蔡部長已經戰死了,再在明面上扒下去一個司長,保準人心惶惶。
爲了穩定,避免出現混亂,所以,才以這種比較正常的方式,讓人下去。
等到一切都交接完成,重新穩定之後,其他人才會知道後續結果。
這起碼都是半年麼一年之後了。
事做了,只是沒說而已。”
“你都知道,這不是都知道了嗎?”
“那可不一定,只要沒說,那就是不確定,再說了,這次這位,可沒有完全禁止其他人探望,有人去了,那位氣色的確差,的確像是突發大病。”
“懂了,又是能做不能說,明確說了性質就不一樣了是吧?”
“差不多吧。”
“那你躲我這幹什麼?”
“部長不在了,我才發現,烈陽部要處理的事情,怎麼就這麼多。
各種事件也非常的多,多到人手緊缺,根本處理不過來。
還有之前演武的事,因爲出了意外情況,後續怎麼定,也沒確定。”
風遙說到這,溫言終於聞出來點味兒了,他斜了風遙一眼。
“是因爲當時我是第一個出來的,還破壞掉了那裡路口的混亂變化,出來後還捱了黑槍。
所以這個演武,我要是不說話,最後怎麼算,都會有人不服結果是吧?”
“咳,差不多吧,茅山的黃智極也來南武郡了,看那架勢,大包小包的,都去自己租了個房子,估計要在南武郡常住了,所以,有人問,那肯定是要給結果的。”
“你不是說各種事件多到處理不完嗎?給他們發佈任務,每個任務給評一下分,最後誰的總分高,誰拿第一,別看我,我說了不參加之前的演武,那就不參加,不會半途去搶人名次。”
“我跟南武郡的其他人商量過了,想請你去給照看一下,畢竟,很多事件,純粹的武力,都是不太適合處理的,事後你自己進倉庫任選一樣東西。”
“之前給你的名單,你處理完了?”
“那份名單上的阿飄,到我剛纔來的時候,已經找到六個了,都控制住了。”
“這麼快?!”溫言有些震驚,跟著童姒一起出來的那些阿飄,可不是那種被陽氣一衝就會消散的弱雞阿飄。
“他們連攝像頭是什麼都不知道。”
“……”
溫言頓時有些無語了,這有點出乎他意料,但是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他都可以想象到,一個阿飄用盡手段,靈活走位,在很遠的地方,就能感應到人,感應到危險,都會遠遠避開。
然後一通操作猛如虎,頭上卻有一個特殊攝像頭,把一切都給拍了下來。
“我都把證件還給你們了,你們沒給註銷了嗎?這事你別找我。”
“算單獨請你幫忙的,有勞務費,當然,你要是不想要錢也行,南武郡最近新發現了一個暖玉礦,裡面除了出產暖玉,還有血暖玉等等伴生礦,可以用出礦價給你結算。”
風遙眼睛都不眨,直接給開出了條件。
至於什麼註銷,快別扯淡了,總部長一句年輕人說氣話,就把證件隨手塞給了風遙,然後還說把溫言的權限給提一下,省的查個東西都查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