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沒有料想,狐貍這身軀,居然能挨得下這威力十足的一槍。
我再仔細(xì)看,狐貍的身形依舊。
這桿槍打出來的子彈,這么近的距離,子彈的慣性,肯定會在狐貍的后背上炸開一個大洞,但是這時候,不僅沒有炸開,甚至根本未貫穿出來,這不符合常理,難道是扶蘇他這還隱藏著什么連我都未知曉的其他特殊能力?
他是妖,是個公狐貍精,這點(diǎn)本來就不合常理,徹底顛覆了狐貍精在我心中的形象,所以,這一點(diǎn)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扶蘇捂在胸口的手舉起來,手指尖,捏著的是一枚狹長的彈頭。
那上面沒有一丁點(diǎn)的血漬。
我心里一喜,這子彈似乎是沒打到狐貍身上啊,但是剛才槍口明明是對準(zhǔn)他的胸膛,狐貍也并未伸手去抓取這子彈,他是怎么做到空手接彈頭的?
頂上的人看著狐貍,也疑惑了。
他拿出一顆子彈看一眼,然后唏噓道:“這不可能,這么近的距離,這么快的速度,你怎么可能抓得住子彈?”
扶蘇站起身,哼道:“你知道奇跡,相信意外嗎?”
金老頭這時候來了精神,趕緊喊一嗓子道:“我信,生活處處有奇跡,走到哪都是意外!”
我看一眼金老頭,你這會時間有搗什么亂呢。
那人問:“那又怎么樣?”
狐貍道:“這就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的意外。”
那人愕然的看著扶蘇。
狐貍又說:“很多事情。有時因?yàn)橐粋€意外,最終扭轉(zhuǎn)局勢,這也不例外。”狐貍說著話,猛然一甩手,“哐當(dāng)”一聲響,子彈脫手,加之扶蘇本身的妖力,瞬間打在他的槍桿上,震落到地上,順著巖石堆。滾落下來。不偏不倚的滑落到扶蘇的腳邊。
那人愣愣的看著槍掉下來,被狐貍撿起,然后瞄著他:“當(dāng)然,意外之后的事情。這就不是意外了。”
那人也懼怕子彈。下意識往后退一步。身上起了白霧。
那陣白霧瞬間覆蓋滿頂上,隱匿了他的身軀。
扶蘇瞄兩下,把槍扔給齊胖子。然后三兩下的跳上去,進(jìn)了煙霧中,沒一會就聽到扶蘇的聲音傳出來:“他跑了?”
我們都是面面相覷的看著,這就跑了?
我仔細(xì)思索一下,他現(xiàn)在出來,或許就是想靠著槍支來殺我們,就算是剛才小道士和驅(qū)魔人詭被他殺死,那他也不會如此輕松的,或許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力氣,一旦丟了槍支,那么他也就只有任我們宰割,束手就擒的份了。
扶蘇跳下來,手里拿捏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東西。
金老頭看一眼,驚訝道:“煙霧彈?”
欒齊明也愣住:“難道他只有這些本事,不過剛才我確實(shí)沒有感受到他身上先前的神秘氣息。”
我看得也是挺吃驚,咒術(shù)和現(xiàn)代科技相互結(jié)合,他這還真是玩出花來了啊,不過先前那一片的黃霧,那絕對不是這個玩意能夠放出來的,那的的確確是有人操縱出來的。
這人有點(diǎn)意思啊。
我們這會驚訝完這個人,又都開始圍著狐貍驚訝起來,都還不明白他是怎么接下這一顆子彈的。
齊胖子盯著狐貍的胸前看得出奇,又露出神仙的破棉襖,對著扶蘇雪白的上衣比量兩下,驚奇道:“你這個比我這神仙的衣服還厲害,陳先生是不是也給過你什么仙衣啊,瞅瞅,這身上一點(diǎn)傷痕都沒有呢!”
扶蘇說:“我哪里有什么仙衣。”
齊胖子想一下,又趕緊說道:“那肯定是陳先生顯靈了!”
扶蘇道:“那也不是。”
他們都看的好奇,扶蘇想一下,又說:“不過這也真是托了你們陳先生的福呢。”說著話,他順手拿出個東西,遞給他們看。
欒齊明有點(diǎn)見識,漬一聲道:“這是陰陽鏡?”
扶蘇點(diǎn)頭說:“確實(shí)是,要不是這陰陽鏡夠結(jié)實(shí),擋住這一下,恐怕我也是無力回天了呢。”
扶蘇拿起陰陽鏡左右晃著看看,我看過去,這陰陽鏡雖然用的料夠足,足夠結(jié)實(shí),但是鏡面上已然是被打了一個深窩,幾乎是快被穿透,剛才彈頭就是卡在鏡面上,救了狐貍一命,這真是命不該絕,也確實(shí)是一個意外,就連我都快忘記我攜帶著一起來的這些陰陽家的法器。
我們在原地休息了半天,扶蘇又說回去看看,趙凌安和驅(qū)魔人詭,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能他說死了就是死了,興許這會只是他逃出來了,騙我們的,我們不能只聽信他的片面之詞,還是要眼見為實(shí)才是。
我們這又都順路回去,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生怕再有埋伏。
走了十多分鐘,我們又回到原先的那片空地。
尸臭味這時格外的濃郁,都有些嗆眼,熏得眼睛都是火辣辣的難受。
地上都是一些死尸破碎的殘肢,腥臭的血水,還有幾根腸子拖拉了一地,反正看起來,比聞著這尸臭味更加的令人作嘔。
扶蘇走進(jìn)死尸堆里,仔細(xì)的尋找著小道士和驅(qū)魔人詭的蹤跡。
找了一圈,除了地上的幾張殘破的符紙,一些還未消融的冰碴子碎片,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齊胖子看得挺緊張,扭頭問道:“這天師和詭先生,他們是不是還活著啊?”
緹娜說:“有道理,興許是他們敗退了,或許也是他們打贏了他。”
扶蘇疑惑道:“但是他們?yōu)槭裁礇]有跟上我們呢?”
這點(diǎn)我們確實(shí)都琢磨不出來,興許是他們遇到什么別的事情脫不開身,也或許是他們走的太急了,和我們走岔路了?
那也沒理由啊,他們就算是打得一個風(fēng)云變色,打得頭昏腦漲,那也不可能掉向跑錯路,我們當(dāng)時就是當(dāng)著那個人的面跑的,那也不可能是小道士他們?yōu)榱搜谧o(hù)我們,調(diào)虎離山,因?yàn)檫@個神秘人還是追上來了。
我想了一下,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興許是調(diào)虎離山,把他們給調(diào)走了,這人看打不過,使詐逃走了,然后來追我們。
我爬到地上,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發(fā)臭的殘肢、血水,繞開擋著路的一堆腸子,歪著蛇頭看看一個死尸。
他就剩個腦袋,脖子被齊刷刷的斬?cái)啵@是小道士的作為。
這會他還沒死透,等著沒有光澤的眼珠子,發(fā)黑的牙齒上下的磨著,見我過來,盯著我呆滯的看。
我瞅瞅后面,沒人瞅我,從殼子里露出個頭,沖著這個腦袋問一聲:“嘿,你聽得懂人話嗎?”
這個腦袋的牙齒又是上下一摩擦,沖我吐舌頭。
我又問:“他們?nèi)四兀俊?
他看著我,吐了吐舌頭,嘴角流下一攤子臭水,我只得把身子縮回去,得了,聽不懂。
我又繞回去,也懶得跑遠(yuǎn)了,順著齊胖子的腿上去,直接搭在金老頭的脖子上。
金老頭還挺不樂意的看我,沖我揮揮手:“去去去,回那邊去。”
我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愿意靠著你啊?你這還真是不識抬舉。
我張開口,露出蛇牙對著金老頭亮了亮,他馬上就蔫了,一縮脖子不再說話。
扶蘇、欒齊明、緹娜他們?nèi)齻€還在討論著小道士的去向,幾個人說半天,看來也是說不出個東西南北。
我沒看見自己的身軀趴在一堆死尸里,又使勁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生魂味道,心里多少松一口氣,小道士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事,興許是遇到了點(diǎn)變故,沒有追上我們。
這里的味道太沖了,不知道引出些什么蟲子來,從林子上下來,圍著這些死尸一個勁的轉(zhuǎn)。
蟲子差不多得有個煙盒那么大,身上是翠綠色的,像個玉塊雕琢出來的一樣,如果不是會跑,那真是像個藝術(shù)品一般,湊著月光,都能看得清它們肚子里的東西。
我尋思一下,怨不得天亮堂些的時候,看著這片樹林子就不對勁,原來弄了半天,都是些這種蟲子,這一會的功夫就聚集上百只,真要進(jìn)了林子里,那指不定得有多少這種奇異的蟲子。
不過這些蟲子看起來對我們沒有什么害處,只是對那些個腐臭的尸體感興趣,繞到我們身邊的時候,抬頭嗅到我們身上的活人氣息,都是繞開了路走。
一段腸子上圍了兩三十個這種蟲子,扶蘇在那一走動,這些蟲子瞬間散開,四下跑動,離著我們遠(yuǎn)遠(yuǎn)的,看來它們只吃死物,懼怕活物。
我們在這里待了一會,決定先離開這里,這味道不是一般人能頂?shù)米〉摹?
就連這些個喜歡吃臭肉的蟲子,有幾只吃了兩口,也紛紛都背殼一翻,蟲子腿抽搐兩下,沒了動靜,食物中毒了!
我們轉(zhuǎn)過身去準(zhǔn)備離開這里,金老頭問:“地上那么多槍,我們不拿上兩支?”
扶蘇擺弄著先前從那個神秘人手里繳獲的槍,輕聲道:“這個東西,有一支就足夠了,我們基本用不上。”
齊胖子也說:“金處長,這些死尸這么臭,他們手里握著的槍桿子估計(jì)味道也強(qiáng)不到哪里去,你要拿的話,你自己去撿吧。”
金老頭捂著鼻子:“那就算了,不要了,我們還是快走吧,臭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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