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城中普通的院落,屋子里,沒有多少擺設(shè),但是一切擺放的整齊,透出一種干凈整潔的氛圍。
我和周和倆人坐在桌子前面,他倒了兩杯茶,我們倆在這里品著,趙凌安坐在一旁,打著呵欠。
喝兩杯水,我透過打開的窗戶看看外面,夜色很深了,但是依舊悶熱異常,磚縫里還時不時傳出兩聲蟲子叫,在周和家坐了這么久,我有些焦急,喝干凈茶水,沖這周和問道:“他們怎么還不來?”
周和放下茶杯,捻一下手指頭,道:“老朽已經(jīng)告知他們老朽家所在的地方,他們也說晚上一定會來拜訪我的,仙人啊,你不要著急,再等一會,他們應(yīng)該就來了。”說完話,周和想了一下,又是按耐不住般的問我:“仙人啊,這兩個后輩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你一定要我應(yīng)下?”
我掏掏耳朵,又倒上茶水,哼哧一聲道:“你別急啊,等他們來了,你不就知道了嗎,這事情啊,是好事,我肯定不能讓你們做壞事,而且這事情啊,非你們做不可。”
周和見我不多透露,沖著我點點頭,沒再多問。
趙凌安這時候打著呵欠道:“師傅,夜已經(jīng)深了,快到子時了,要不我們先睡下吧,都這個時辰了,他們還來得了嗎?”
我聽到這話,又是皺一下眉頭,這已經(jīng)是快到子時了,七叔公和黃鶴還不來呢,等會我還得去見胡先生呢。他倆再不來,等會可真就給我耽誤事了,這倆人,墨跡什么呢!這么一想,我又有些坐不住了,開始尋思,要不要先把這事情透露給周和,反正這十三年前七叔公和黃鶴來的時候,周和不也是應(yīng)下了?
周和抬一下眉毛,對趙凌安道:“不要急。老朽已經(jīng)算出。他們很快就來了。”
我耐下性子,又是等了一會,趙凌安又說:“已經(jīng)到了子時了。”
聽了這話,我心里又是變得焦急起來。倆人夠耽誤事的。我這私改天命的事情要顧及。那胡先生那面,我也是不能耽擱啊,今晚他約了我。那一定就是想給我說說這事情,胡先生道行比我高,一定會給我點出一些法子,他那邊,我也是要必須要去一趟才行。
時間不等人啊。
思前想后,我在心里猶豫了半天,我想,這事情原本就是七叔公、周和他們,我只是比他們現(xiàn)在先一步知道這事情后面的走向而已,周和現(xiàn)在不知道,不意味著他不會知道,我這么藏著掖著,那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那還不如我現(xiàn)在把這事情和他交代清楚了,先去見了胡先生再說。
周和不靠譜,但是并不意味著他真的沒什么本事,因為在這之前,我也是知道的,周和也是個隱藏的很深的人,這時候他已然是察覺到我的心思,捻著胡子,問我:“仙人,你似乎是有些心事啊,如此坐立不安。”
我蹭一下站起身道:“我不等了,我這還有些事情,本想等著他們來了再說的,但是時間不等人,我這還有事情,這樣吧,我先告訴你,我早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的目的,我先跟你說了吧,等會他們來,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只管應(yīng)了便是。”
周和也是對這事情好奇許久了,這時候趕緊問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我沖著他招招手,周和把腦袋湊過來,我把事情說了以后,周和臉色一變,蹭一下跳開,語氣一變道:“私改天命?”
趙凌安在一旁打瞌睡,這時候突然瞪起眼睛,疑惑的看著我們。
我點點頭:“沒錯,他們來了就是為這事情,等會你答應(yīng)了就行。”
周和的反應(yīng)卻是又一次和我預(yù)想的不一樣,這時候臉色不好看,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私改天命,這怎么可以,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也不是我等凡人能夠?qū)沟昧说模扇四憧靹e拿我們?nèi)⌒α耍闲喈?dāng)是什么事情,原來是這種事情。”說著話,周和又是嘀咕道:“這兩個后輩,倘若有這個心思,那可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說:“你怕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事。”
周和一個勁搖頭:“那不成,那不成啊,老朽身為陰陽一門,自然知道這種做法后有什么后果,不成,不成啊,天命大綱,只要順應(yīng),卻無法逆反啊,你身為仙人,這種事情,怎么能說得出口。”
嘿,怎么回事啊,我記得你不是因為看不慣天命制度,對命運的不公正多有質(zhì)疑嗎,這時候怎么會是這反應(yīng)?
我又跟周和說了幾句,周和這時候卻是死活不答應(yīng)了。
我這里趕時間,本以為說幾句他就懂了,不想?yún)s是這結(jié)果,該不會是又要偏離我所知道的那私改天命的事件的走向吧,白日聽了黃鶴對七叔公的談話,我知道,這黃鶴原本是想要找胡先生的,還要用執(zhí)事官來壓他,算是一種脅迫手段,但是我所經(jīng)歷,所看到的事情,卻并不像是周和被威脅才涉及到私改天命的事情啊?
這從一開始,事件就是和我所知道的的不一樣,難道是哪里出了差錯,導(dǎo)致我改變了原先的走向?
但是我現(xiàn)在卻顧不上那么多了,我七叔公已經(jīng)要準備逆轉(zhuǎn)天命了,那個混沌不好對付,我能做的,那只有重新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在這里下手扼住這件事情,這時候這個周和改變了主意,不按照規(guī)矩出牌,我心里著急啊。
我見周和這態(tài)度對這事情是避之不及,我也沒了主意,所幸把我從那個我接觸的周和口里聽到的話語,也就是原本走向,他的意思說了出來:“你不是覺得天命不公嗎?”
周和道:“老朽并未覺得天命不公啊,生老病死,富貴貧賤,這都是命運輪回,老朽并未覺得有什么瑕疵啊?”
這倒是奇了怪了。
我捂著腦門子想了一下,想不出來是哪出了差錯,我這看到的事情,和我所經(jīng)歷的私改天命事件,根本就是不同的走向,難道是我一開始從這輪回的鏡子里跑到這里,那就已經(jīng)是亂了先前的走向?
確實有這種可能。
時間很緊,我顧不上這些了,等會還要去見胡先生呢,干脆我就把原先那個周和的想法,灌輸?shù)竭@個周和的想法里好了,畢竟我要做的是在最重要的一環(huán),遏制住私改天命的這事,但是這時候,看來這事情根本起不來了啊。
我說:“你說錯了,其實這天命確實不公。”
周和聽得一皺眉,問我:“哪里不公了?”
我用周和原先的那套說辭,講道:“你看啊,同是天命,有的人寒苦交加,死于亂世,有的人,偏偏是無德無才,陰險狡詐,卻是衣食無憂,這種天命,一看就是不公平的嘛,你想想,那些王侯將相的,他們那些作為,命運怎么會如此安排?”
趙凌安在旁邊聽著,忍不住開口對周和道:“師傅,我覺得這話倒是有道理啊。”
周和斥責(zé)道:“你別說話,這都是因果輪回,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命運肯定會有所制裁,就算不是這樣,那也是上天的一種歷練,至于那些達官貴人,那肯定是上輩子積過陰德,就算不是如此,只是繼承了祖上,任由他們?nèi)绱藫]霍,那必然也會有顛沛流離,窮苦潦倒的那一天。”
趙凌安被周和說了一通,閉上嘴不再言語什么。
我見這樣還說不通,只得想了一下,又說道:“其實嘛,天命確實是安排的很周到的,但是難免有些小瑕疵,所以嘛,這天命制度,還需要完善一下,但是想要一個新的天命章程,那就要推翻一個原有的天命制度,他們做的,也無非就是要讓天命的輪回安排,做的更……更周到一些嘛,反正這個天命看起來很好,其實還是有很多問題的,他們有這個心思,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好好指點一下他們,那才會釀成錯誤啊,我這是看周老爺子你,品行端正,恪守我陰陽一門的規(guī)矩,所以才會讓你來幫他們一把,同時,對于你來說,這也是一種功德啊。”
我說完這話,瞇眼看周和的反應(yīng)。
周和思量了一下:“如此說來,此番改天命,那也并非什么壞事。”
我趕緊點頭道:“沒錯,這原本就不是什么壞事,而且這世界上原本也就沒有壞事,有的只是一些人的心思太壞了嘛,因此才會有壞事。”
周和點頭道:“如此說來,這倒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趕緊點頭,順便又拍一下周和的馬屁:“對嘛,所以這事情,我才會找你啊,有了周老爺子你指點他們一番,那必然不會讓他們誤入歧途啊。”
這招馬屁拍得挺管用。
周和樂呵呵地點著頭道:“那是自然,如此說來,不是壞事,那老朽倒是可以幫上他們一把,也算是為老朽自己積一番功德啊。”
我松一口氣,終于把事情扭轉(zhuǎn)回我預(yù)想的局面了,算下時間,我也該出門了,這里,還是由周和和七叔公、黃鶴去談吧,我得趕緊去找胡先生去,臨出門的時候,我怕這事情再次出差錯,偏離我預(yù)想的局面,我又對周和囑咐了一番,一定要把改天命這事情說明白了。
周和捻著胡子點著頭說他知道了,我這才放心的出了門,只是走出門外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覺得,怎么改天命的這事情,好像是我教唆的一樣?(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