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學到現在,轉眼一個月過去了。距離10月10日夏鋒的婚禮還有幾天了,不僅如此,我也還有幾天就真真正正的25歲了。
張弛這幾天沒在學校,和她媽去北京轉幾天,無聊的生活需要調節,平時她在寢室里嘰嘰喳喳的,這回一下清凈了,還真有些不習慣。她可好,出去玩了,剩下我們三個天天大眼瞪小眼的。
我跟米娜和蕭玉潔說10月10日要去參加我前男友的婚禮,她倆鼎力支持我。
米娜說:“這回我給你打扮的比新娘還要漂亮。”
蕭玉潔說:“我支持你去,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是不會去的。”
米娜說:“去,必須去,而且要盛裝出席,驚艷到場,要達到技壓群雄、艷冠群芳的效果。”
我說:“我怎么有點不想去了呢,我怕新娘子撓我。”
米娜說:“不行,你要讓他看看你當初失去我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損失。最好啊,你找個比他帥的男人一起去,好好兒的氣氣他,韓劇都是那么演的,讓他在見到你的時候嫉妒心立馬涌上心頭,舊情復燃,當場把新娘子甩了,跟你結了,哈哈。”
我說:“哪跟哪啊,你拍電視劇呢啊。”
米娜接著說:“你不是跟他哥們王新明一起去參加嘛,你讓王新明配合一下你,好戲就可以上演了。”
一說到王新明,蕭玉潔好像很在意的樣子,說:“王新明也和你去啊。”
我說:“是啊,他是我前男友的好哥們,怎么會少他呢。我好像好久都沒聯系他了,上回的交友會他也去了,你們看見沒啊,還上前面作自我介紹了呢。”
米娜說:“我沒注意啊,我覺得王新明是個好孩子,開學第一天你喝多他們把你送回來,那三個人啊,也就王新明還湊合。”
我笑著說:“怎么的,你看上了,我給你介紹介紹啊。”
米娜說:“我只是客觀的說說,再說人家有女朋友,我昨天在食堂看見他和一個女生吃飯。”
我說:“是嗎,我都不知道啊,這速度也太快了啊,前幾天還參加交友會呢,今天就不是孤家寡人了,趕明兒見到他我好好問問。”
米娜說:“我剛才提的建議你可以考慮一下啊。”
我說我想想的,在考慮范圍內。
這幾天我每天晚上都做夢,總做一個夢,夏鋒真的把他的新娘子甩了,跟我結婚,可是婚禮時卻只有我一個人,我怎么也找不到他,我大聲痛哭,哭到喉嚨沙啞,最后哭醒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并沒有找王新明讓他充當我男友,只是告訴他夏鋒婚禮那天咱倆一起去吧,都在學校一起去方便。他說他正有此意。
10月10日,如期而至,我穿上了前幾天新買的裙子,米娜幫我化了個大方得體的妝,我站在鏡子面前在心里對自己說了句,莎莎,生日快樂!
王新明已經在寢室樓下等我了,我跟米娜和蕭玉潔說了句再見!米娜說我整事,整得跟上戰場前的生離死別似的。
我下了樓梯,我穿過走廊,我告訴我自己,我要高興,我要很高興,一見到王新明,我立馬從面無表情轉向興高采烈,我的臉好像面具一樣,只有我能讀懂它。
我對著他微微一笑,說:“走吧,等我好久了吧,不好意思哦。你今天穿得真帥啊,怎么的,想搶新郎風頭啊。”
他瞅瞅我,覺得好像很意外,說:“呵呵,我今天當伴郎,得像樣點兒啊,走吧。”
在出租車里,我問王新明,夏鋒的老婆是干什么的。
王新明支支吾吾的,他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王新明問我:“你沒事吧。”
我笑著說:“我能有什么事,我替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么的難受。
到了酒店,我和王新明一起進去,終于看見讓我熟悉的那個身影了,夏鋒穿著帥氣的西服在門口迎接客人,他是那么的高興,那么的神采奕奕,他比以前瘦了些,顯得更精神了,我感到鼻子一陣酸,他看見我和王新明來了。
王新明興高采烈地對夏鋒說:“哥們,恭喜啊。”
夏鋒說:“謝謝,謝謝。”
夏鋒看著我對我說:“莎莎,謝謝你能來。”
我高興的說:“你結婚,我怎么能不來呢,怎么就你一個人,新娘子呢。”
夏鋒說:“她在里面忙著呢。”
跟夏鋒說話的時候,我努力的看著他,記住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我怕我如果現在不記住的話,以后就永遠都見不到了。
突然新娘子跑過來,對夏鋒說:“老公,不好了,我的伴娘她臨時有事,在外地呢,趕不回來了。你說她也真的,也不提前告訴我。”
看著新娘子,我腦袋里面劃過一條閃電,有如晴天霹靂,大腦嗡的一下,一點點的*,一點點撞擊著我的腦細胞,新娘子是梅朵!我想一頭暈過去再也不醒來。
夏鋒溫柔的對梅朵說:“朵朵,你先別著急,肯定會有辦法的。你不是還有別的同學來嗎,即使沒有伴娘,只有你和我就夠了。”
眼前的夏鋒是那么的溫柔,那么的體貼,他眼睛里面只有梅朵,而梅朵也被夏鋒的溫柔打動,不再像剛才那么著急了,露出笑容。
我覺得好像有無數個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針在扎我的心,輕輕的滴血,一滴一滴。
我在心里一遍遍的給自己加油,從堅持到鼓勵,從鼓勵到謾罵,董莎莎!你他媽的爭口氣!千萬不要哭!千萬不能哭!
夏鋒對梅朵說:“朵朵,來,我向你介紹兩個人。”
梅朵一看見是我,說:“莎莎,你怎么來了,一定是張弛告訴你的吧,你說她真是的,說好了當我的伴娘,可臨陣脫逃了,正好你當我伴娘吧。”
我想說話,卻哽咽了一下,我裝作咳嗽,說:“我,我不行。”
夏鋒說:“原來你們認識啊,太好了,莎莎,就當幫我哥忙吧。”
我硬挺著微笑,說:“好吧。”
梅朵說:“莎莎,這位是你男朋友嗎?”她指的是王新明。
可能是本能的無助,我順勢挽著王新明的胳膊,說:“是,他是我男朋友,他還是伴郎呢。”
我捏了捏王新明的胳膊,王新明沒有辦法,說:“呵呵,是啊,祝你們新婚愉快啊。”
梅朵高興的說:“太好了,你們是情侶,而且還是伴郎伴娘,沒準下一個結婚的就是你們呢,呵呵。”
我知道夏鋒一直在看著我,可是我根本不敢看他,我怕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的眼淚就流出來了。
梅朵的朋友來了,她去招待了。
王新明心知肚明,自己先進去了。
夏鋒對我說:“你沒必要騙我,我知道你沒和王新明在一起,我希望你過得好。”
我沒敢看他,我說:“我也是。祝你幸福。”
說完我轉身就進去了,我質疑我的忍耐力,我怕多停留一秒鐘我就忍不住的哭出來。
當婚禮進行曲奏起,在場的客人歡呼雀躍起來,曾經是我的夏鋒挽著他的新娘,曾經是我的夏鋒和他的新娘緩緩的走上臺,曾經是我的夏鋒激動的有些微微顫抖,曾經是我的夏鋒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的新娘,曾經是我的夏鋒對著他的新娘幸福的微笑著,曾經是我的夏鋒跟他的新娘互相對拜,曾經是我的夏鋒給他的新娘戴上了戒指,曾經是我的夏鋒用曾經吻過我的嘴唇吻了他的新娘,曾經是我的夏鋒……
在臺上,我是多余的,我是渺小的,面對著一對愛人他們眼中只有對方,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我硬撐著自己,嘴角依然是微笑的,我眼前是模糊的,已經看不清曾經是我的夏鋒。
儀式終于結束了,大家都在為他倆而高興,沒有人在意我的存在,我偷偷的迅速奔向了衛生間,此時的我是個無助的弱者,我早已淚流滿面,像泄了閘的洪水,歡快的音樂和嘈雜的慶賀聲早已淹沒了我的哭聲……
我哭得好累,聲嘶力竭,面對著鏡子里的我,眼中布滿血絲,臉色慘白,我擦干了眼淚,逃出了酒店。
我把電話關了,一個人在街上兜兜轉轉,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里,不知不覺我走到了江邊。我坐在江邊的臺階上,呆呆的看著這已經接近枯干的江水,岸邊露出的沙地,在岸邊打鬧的人群。我享受著陣陣風輕撫我的臉頰,吹著我的頭發,穿過我的耳朵,我霎時清醒了。
我突然想起迎新晚會那天晚上好像看見夏鋒了,那天真的是他,因為他要來接梅朵。我不知道他們怎么在一起的,也不想知道了。回想和夏鋒在一起的點滴歷歷在目,一起上課,一起自習,一起吃飯,一起暢想未來,一起互相鼓勵,我傻傻的笑著,傻傻的哭著,我只知道此時此刻的我是世界上最孤獨的,最無助的。
不知不覺從白天坐到黃昏,從黃昏坐到天黑,路人由川流不息到熙熙攘攘,由熙熙攘攘到寥寥無幾。晚上的風很大,吹得我瑟瑟發抖,可是我的心的溫度遠遠低于我身體的溫度。
這時突然冒出來一幫打架的,大約三四個人打一個人,吵罵聲在夜晚甚是清晰。
“你小子以后知趣點,媽的。”
“你他媽傻啊,臭小子,活該。”
“靠!就應該打死你。呸!”
大黑天見到如此場面,我居然一點也不害怕,我只是回頭一瞥,麻木的再轉過頭來,你們打你們的,絲毫不管我的事,我不想招惹麻煩,更不可能拔刀相助,我什么也不想管,我也管不著,我居然如此麻木不仁。
大約十分鐘后,我聽見那幫人在拳打腳踢和謾罵后消失了,留下了那個倒霉者。我能聽見他呻吟著,咳嗽著。
我覺得我該回去了,我站起身不得不路過剛才那個被打的人,他還在嘟囔著:“不是我的錯,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借著路燈我用余光掃了他一下,好像傷的沒那么嚴重,我打算打120,等我再仔細一看,居然是劉子默!
我馬上沖上前去,跪在他面前,輕輕搖晃他,“劉子默,劉子默,怎么是你啊,你沒事吧。”我著急的喊著。
他慢慢睜開眼睛,一看見是我,微微的笑了,說:“呵呵,是你啊,董莎莎。”
“他們怎么把你打成這樣啊,都怪我不好,早知道是你,我就報警了,快,我們去醫院。”我扶著他著急的說,好后悔剛才麻木不仁的我。
可他央求道:“我不去醫院,我不去醫院,我不去。”
我說:“你都傷成這樣了,怎么能不去醫院啊。”
他突然一把抱住我,說:“求你了,莎莎,我不去醫院,帶我走,帶我離開這。”
我見他如此固執,答應了他。
我使勁的扶著他,叫了輛出租車。出租車師傅問我去哪啊。我說去H大附近的吉祥旅店。我想畢竟學校附近的情況我比較熟悉,如果可能去附近的醫院也方便,這個時間學校寢室肯定是回不去了。
在車上,我不斷的說:“劉子默,劉子默,劉子默。”
他低聲的說:“你總喊我干嘛啊,整的我跟要死了似的,我沒事。”
我說:“那你干嘛總閉著眼睛啊,還一動不動的。”
他說:“我困了行不行啊。”
“你嚇死我了,都是我不好。”我著急的說。
“你哭什么啊,不關你的事。”他說,我都不知道我哭了,今天徹底把我的眼淚哭干了,已經沒有開關了。
到了旅店,我把劉子默扶進去,我讓他坐在沙發上,我則去登記開了個房間,拿到鑰匙后,我回來接著扶起他,可能是路燈和出租車里面燈光太暗,在外面沒有看清,我仔細的瞅了瞅他,我心想你這小子可真會挨打,把自己的頭和臉保護的一點傷都沒有,除了衣服有些臟,腿走路軟點需要有人扶以外,沒什么大礙。害得我虛驚一場,了解到如此情況,我決定等把他送到房間后,我再去開一間房。
我讓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一手把著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摟著他的腰,這樣扶著容易些。
“謝謝你,莎莎,幸好今天遇見你,要不然我就睡大街了。”劉子默跟我說。
“你沒事就好。”我說。
我倆就這樣一步一步慢慢往房間挪著,忽然劉凱摟著一個女生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走個面對面。
劉凱一見到是我,眼中立刻冒出火來,恨不得殺了我。我真的把他害慘了,聽說自從那天他出丑后,不僅學生干部丟了,而且讓他成為了同學茶余飯后的笑柄,沒想到我竟然讓他如此的聲名狼藉。
我低下頭打算扶著劉子默過去,可是劉凱摟著那個女生擋在了我們面前,劉凱吊兒郎當的說:“怎么的,裝不認識啊。”
我沒理他,我跟劉子默說我們走,別理他。
劉凱又擋在了我們面前,惡狠狠的盯著我,嘴角一撇,不懈的說:“婊子就是婊子,誰得誰上啊。”
劉子默抓住劉凱的脖領子,拿出要揍他的架勢,說:“你他媽說誰呢。”
見此狀態,我使勁拉著劉子默,我不希望他再惹事了。
劉凱冷笑道:“說你旁邊那個賤人呢。賤人!”嘴角帶著絲絲的恨意。
劉凱說完,劉子默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劉凱的鼻子上,鼻血立馬流了出來。
劉凱身邊的女生嗷嗷叫喚起來,劉凱用手抹了下流出的血,不知道從哪里拿出的啤酒瓶,順手打在了劉子默的頭上,本來他就受傷了,這么一猛擊使他踉蹌倒地,可能是打在了血管上,劉子默滿臉都是血。
我當時就傻了眼,我使勁推開劉凱,罵他趕緊滾。我跑到劉子默的身邊大聲的喊他,他好像有些昏迷。劉凱見到劉子默滿臉都是血好像嚇壞了,屁滾尿流的帶著他身邊的女生跑了。
這時旅店的老板也來了,見到如此場景有些慌張,老板和我把劉子默放到了出租車上,我來不及和老板說對不起,馬上上了車送劉子默去醫院。
我抱著劉子默邊哭邊大聲的喊他“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劉子默,你堅持住,堅持住啊。”
他在我懷中輕輕的晃著頭,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
到了醫院,醫生對他馬上進行了搶救,腦傷加上腿傷再加上渾身的傷,我心里害怕極了,自責占據了我的全部。
我憂心匆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醫生出來了。
“大夫,他怎么樣啊,怎么樣啊。”我著急的問大夫。
“你說說啊,他是怎么搞成這樣的啊,渾身的傷,最嚴重的是他的頭部,有些輕微的震蕩,腿上和身上只是皮外傷。”大夫說。
“那他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啊。”我迫不及待的問。
“生命危險,沒有,只是有些失血過多,這些傷啊,讓他養著吧。”大夫說。
“那他頭部的傷到底嚴不嚴重啊。”我問。
“我不是說了嘛,讓他養著,沒什么大礙。”大夫說。
聽完大夫的話,我終于放心了。幸好今天出來帶了張銀行卡先把手術費交了,其他的費用我和醫院協商好,明天一早就來交。
我看著他們把劉子默推進了病房,他像個誰都可以欺凌的弱者,無助的孩子,可以任人擺布。他渾身都纏滿了繃帶,活像個木乃伊。
我呆呆著看著劉子默,帥氣的臉上顯示著虛弱,我擦掉他臉上多余的血跡,我真恨我自己,是我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的,如果我之前見到有人打他的時候就報警,如果我不自作主張把他帶到那家旅店,如果沒有遇見劉凱,我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千遍一萬遍,我太沒出息了就知道哭,劉凱罵得沒錯,我是賤人!
我就一直看著劉子默,從天黑到天亮,我自責的一宿沒睡,心里難受得很。
早上,劉子默微微的睜開眼睛。
我看見劉子默醒了,又激動又高興的說:“你醒了,太好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他木木的瞅著我說:“你是誰啊。”
聽到這話我的心咯噔一下,不會真的失意吧,我嚇得都哭了,我說:“劉子默,你別嚇我啊,我是董莎莎啊。”
劉子默見到我哭了,著急的說:“跟你開個玩笑還當真了,咋那么好騙呢,你看看你啊,眼睛都哭成熊貓了,一點也不漂亮。”
“都什么時候你還開玩笑。”說著我拍了他一下。
他裝作很疼的樣子子哇咧嘴。
我說:“你別裝了,這回我可不上當了。”
他微微一笑,依稀還是個大男孩的模樣,他說:“我沒事,我有神靈庇佑,呵呵。”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昨天晚上我本想打電話通知你家人,可是你身上好像沒有手機,是你沒帶還是丟了。”我問。
“可能是丟了,即使不丟也不能告訴我家人,我爸會殺了我的,呵呵。”他輕聲說。
“那你這幾天不回家不打電話的,他們該著急了啊。”我說,我知道他家是本市的。
“那我爭取就快點好唄,你把電話借我,我就說我這幾天在學校住,我要好好學習,呵呵。”他說。
我把電話給了劉子默,他努力的把聲音恢復正常狀態打了電話。
這是護士來了,要我去交剩余的住院費,我跟劉子默說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回學校一趟再回來。
他沖我微微一笑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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