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湖心島兩公里多的高樓樓頂上,化裝為清潔工的男子手持微型望遠鏡,一直在盯著湖心島的方向,他用一種古怪的語言低聲對衣領邊上的小通訊器道:
“首領,目標對象所有的湖心島似乎有些古怪,云霧彌漫,用我們最新型的超遠距離激光狙擊槍也無法進行遠程狙擊,唯一的入口處有保安把守,其余地方都是湖面,只能通過潛水靠近。照片剛才已發(fā)到您的郵箱,您看我們是否潛水進入湖心島動手?”
“你等會。”電話那頭的首領仔細看了看照片,不由倒抽了口涼氣道:“島上布有陣法,看來這目標對象不簡單,有高人陣師相助,難怪上頭這么忌憚他。你們不可以在島上動手,靜候機會,等他離開湖心島……不,等他離開遠州市區(qū)再動手,一擊得手你們立時離開龍夏,先繞道越北,再飛往北國,最后再回祖國。注意,目標人物身邊有個凝丹五重的小護衛(wèi),實力極強,務必等候最佳時機,一并做掉她!十四歲左右的凝丹五重,留下也是巨大的隱患。龍夏已有一個妖孽般的秦如絢,不能再出天才了!”
“是!首領放心,為了祖國,哪怕犧牲生命,我們也會確保完成任務!”清潔工男子滿臉肅穆道。他又盯了湖心島好一會,才收拾東西悄然離開。
……
距離太遠,陸少曦并沒察覺到外面的危機,他一直練功到傍晚時分才睜開眼睛,天色已開始黑了下來,外面烏云陰沉沉,似乎暴風雪將至。
用監(jiān)測雷達掃了眼旁邊數(shù)十米外另一個專門為凜準備的練功點,見十幾條冰柱布成的匯聚寒氣陣法中,無數(shù)風霜正繞著凜纖細的身子回旋,顯然正練功練到重要關頭。凜一身短衫短裙的運動服,全身細膩的肌膚近乎透明般的雪白,看起來如同粉雕玉琢的洋娃娃。
自從上次凜與霍雄天一戰(zhàn)后,她也開始與陸少曦一起認真修煉,白天兩人各自練功,晚上則練習對戰(zhàn),陸少曦還特意在后院這個元氣最充沛之地,專門為凜建了個匯聚寒氣的小陣法,使凜修煉冰系功法更有奇效。
這將近十天里,凜的進展也非常明顯,聽說已快突破凝丹六重了。
陸少曦也不去打擾凜,他邁出幻境陣法,身影便重新出現(xiàn)在后院中,環(huán)目四顧,便看到林雨柔正在細心地照料藥圃里的藥草植株。
出乎陸少曦的意料,這次林雨柔居然沒再看手里的小本本,而是一邊思考著一邊替植株澆水、施肥,每棵植株該澆多少毫升的水,聚光板與擋光板的角度是多少、施什么肥料,她竟一點都沒出錯。
陸少曦不由暗暗驚訝,這小女生顯然是極用心地把整本小本本里的知識點全背下來了,光是這份用心與記憶力就足以讓人點頭稱贊了。
林雨柔照顧完植株,又抬頭望了眼黑沉沉的烏云,頓時有些發(fā)愁。她無意中一轉頭,看到陸少曦走過來,連忙拍干凈小手里的泥土,快步迎了過來。
“少曦哥,我看到快要下雪了,正想著不知該怎么辦呢?”
“不要緊,這個陣法可擋風霜雨雪,你剛才關閉的只是它的幻境功能,不影響陣法的其余功能。”
“那就好。”
陸少曦見小女生舒了口氣,俏麗清純的臉上現(xiàn)出開心的笑容,不由心中一動,問道:“小柔,今天照顧這藥草的工作怎樣?會不會覺得很麻煩?”
林雨柔搖頭道:“不會,比我在外面做其他兼職輕松多了,而且我也覺得很有趣,每棵藥草的習性、氣味、外貌都各有特色,我一邊照顧它們一邊琢磨著它們的外貌與習性的關系,還瞎想著它們的藥效,一點都不覺得累。”
陸少曦見快要下雪了,怕她凍著,便拉林雨柔回到別墅中,邊走邊問道:“小柔,你明年就要高考了,想上什么大學念什么專業(yè),想好了嗎?”
林雨柔本來就長得柔弱,看起來比實際年紀還要年幼些,陸少曦一直把林雨柔當成未長大的小妹妹,拉著她的手腕并沒什么異樣的感覺,林雨柔卻有些臉紅耳熱。她偷偷望著陸少曦,低聲道:“我原本想念遠州大學的醫(yī)學系,但現(xiàn)在家里情況不好,可能會找個免費的師范學院念完就出來工作。”
陸少曦想起自己并不了解她的家庭情況,不由柔聲問道:“你家里只有媽媽?你爸呢?”
大概是陸少曦的聲音極是溫柔,林雨柔眼圈一紅,低聲道:“我爸在我小時候就因為酗酒出了意外去世,我媽現(xiàn)在是下崗工人,只能靠做零工賺些錢,她身體不好,我原本想著學醫(yī),能照顧好她,但學醫(yī)要五年,學費也貴,我……我想還是早點工作賺錢較好。”
陸少曦想起兩三個月前的休學繼承書武館的自己,與這小女生的境遇何其相似。可自己是早滿二十二歲是成年人了,而林雨柔還只是沒長大的小女生,光是這份孝敬母親、勤儉持家的心思就比很多同齡的少女好太多了。看來義父夏院長看人真有一套,這林雨柔的確是個品性極佳的好孩子。
他猛然下了決心,伸手按在林雨柔的肩膀上,鄭重道:“小柔,我想和你說些重要的事。”
“是……是!”林雨柔被他嚇了一跳,被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臉蛋刷地紅了。
“你應該知道,我是練武功的,但我并非尋常的武術愛好者,我是隱修武者。”陸少曦把隱修武林的情況與兇險大概和她說了遍。
“我會煉丹與醫(yī)術,這些藥草就是用煉丹的。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學會后你不會再為生活發(fā)愁,但學會后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幫我,不得背叛我,而且武林兇險,一旦學了丹術,你就是武林中人,人在武林往往會身不由己,或者你會不得不出手傷人,甚至是殺人。學與不學,由你自己決定。哪怕你不學,我也可以繼續(xù)讓你在這里幫我照顧藥草,收入足夠你家的開銷和讀完大學。”
林雨柔聽得目瞪口呆,事實上她與陸少曦也算是經(jīng)歷過幾次患難,不提兩個月前遇到王家殺手那次,光是在最近的菁英賽上,她已見識過武者較量的兇險。她不像陳曼曼那樣喜歡刺激冒險,她性子溫和,喜歡平穩(wěn)與平凡,這個隱修武林的世界對她來說太刺激太兇險。
眼前有兩條路,一條是走進少曦哥那兇險的世界,與他并肩而行;另一條是退出去,回到平凡的生活,過完平凡的人生,與眼前這少曦哥越離越遠。
她想起在菁英賽淘汰賽結束時,她被工作人員帶走,只能遠遠望著陸少曦站在舞臺上的情景,那一瞬間,她和陸少曦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不是陸少曦這次聯(lián)系她幫忙照顧藥草,兩人大概再不會有交集,也永遠不會看到少曦哥溫暖的笑容。
只要一想到這個結局,林雨柔的心里就有種莫名的難過與失落。
也不知道是一種怎樣朦朧的感情在驅使著她,林雨柔咬咬貝齒,堅定道:“我……我學!”
當然,有些話她無法表達,也不敢表達。
但她緊緊握著的小拳頭,急促跳動的心臟,仿佛都在默默地訴說著:
我要走在你身邊,與你并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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