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夜行的小狗到底是去哪個地方拍攝視頻,程景廷只是猜測,他沒有充足的把握。
不過這個猜測也已經值得一試了。
想了想,程景廷走到墻角一排土罐前,打開其中一個罐子,伸手進去,在罐子里攪動了幾下,似乎是在攪勻什么。
然后抓出一大坨漆黑色的液體,這液體黏稠無比,就如某個大型怪獸噴出的鼻涕,啪的一下丟在地上。
身后不遠處那一直站著的小孩,在見到這團黑色的黏稠液體后,身體開始輕輕抽搐,似乎體內有什么欲-望正在勃發,眼瞳、鼻腔和嘴角流出更多的青色液體。
程景廷沒有理會身后男童的變化,他蹲下身,伸出食指,在這團黏稠的液體上攪拌了一下,似乎想讓它變得更均勻。
然后竟然直接在上面一筆一劃寫起了字。
不一會兒,“顏駿澤”三個字歪歪扭扭的印在黏稠液體上。
程景廷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似乎覺得還不錯,站起來,一邊低頭欣賞這三個字,一邊頭也不抬的對站立在床頭的男童道:“小蘇杰,該你上場了。記住還要把攝像機那些亂七八糟的設備,全部帶回來。”
這叫小蘇杰的男童默默走向那團黑色粘液,身體的顫抖越來越劇烈,靠近后,猛地趴在地上,貪婪的一口一口吸允起來。
很快他就舔干凈了所有粘液,連帶顏駿澤那三個字,也都統統吃進了肚子里。
程景廷保持著沉默,注視著小蘇杰站起來后,一個跳躍,無聲無息的趴在了窗戶旁的墻壁上,如同一只大型蜘蛛,沿著打開的窗戶快速爬了出去。
咚咚咚……
敲門聲在此刻忽然響起。
程景廷略一錯愕,走到門前,通過貓眼看了看門外,隨即眉頭一皺,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面容憔悴、身穿土黃色連衣裙的女子,這女子大概30出頭,眼神也有些木訥和無神。
在程景廷打開門后,她很機械的張開嘴唇:“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請問……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
“嗯,不好意思,沒看見。”程景廷準備關上門,不過想了想,他又把門打開了一點,道:“這已經是你第37次問我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否則我會報警告你騷擾鄰居,謝謝。”
女子一臉漠然,仿佛已經失去了靈魂,默默轉身離去。不過去的卻是程景廷房間的對面,又敲響了那一家的門。
程景廷關上門,嘟嚷道:“不就是個孩子?這么年輕,不會再生一個嗎?真是個瘋女人。”
……
雖然沒有月光,但顏駿澤出門時依然背著傘。
這一次的任務目的很簡單,找到山體公園的地下空間,在不觸碰鬼絲的制造者、也就是主任務的Boss的前提下,把連接了四家的鬼絲清除,完成分支任務就行了。
目前來說,他不準備完成【鬼絲】這個恐怖的高等級任務。
要完成也得以后再說,而且至少要在類似四星、五星的除靈人還沒有發現并清除掉鬼絲的罪魁禍首才行。
否則也輪不到他來。
在豪庭門院的保衛值班室進行了登記,要拜訪的對象自然是鮑云靜一家,然后顏駿澤跑去鮑云靜家里打了一趟,言明今天晚上替他們解決掉麻煩。
大概十點鐘的時候他出了門,往2號山體公園走去。
晚上的豪庭門院小區內依然有人在外面走動,不過數量較少,顏駿澤今天換了一聲黑色運動服,就是為了避免在山體公園晃蕩時,被人發現。
按照事先踩好的點,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公園背面那關閉的鐵色大門前。
此時大門前的平地上空無一人,早先在這里打陀螺的大爺大媽們早就散去,不過地面被陀螺轉動留下的痕跡依然很清晰。
站在大門前,顏駿澤開啟了回檔,保持循環,然后把攝像頭從背包里拿出,佩戴在胸前,又把攝像機放在正對著大門的一塊平整的石頭上。
隨后又拿出一個便攜式的老虎鉗,慢慢靠近了大門。
在靠近大門還沒有動手夾斷鐵鎖的時候,一道任務信息突然從腦海里彈出。
【鬼絲】
任務信息內容與上次自己偵測到的一模一樣,看來,這里的確是任務中所提到的地下空間了。
不過此時顏駿澤卻有了一絲猶豫,如果打開門后,是不是就同時觸發主線任務了?
但轉念一想,既然任務提示有這四個分支任務,那就說明分支任務是可以單獨完成的,只要小心點。
如果實在太危險,再回檔到現在,另想其他辦法。
抬起老虎鉗,夾住鐵鎖,蹦嚓一聲,這鎖被很輕松就夾斷。
顏駿澤把老虎鉗放身后的地上,輕輕取下斷掉的鐵鎖,同樣輕拿輕放,然后拉住右面的門,往外緩緩拉開。
出乎他的意料,這鐵門在拉開的過程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很安靜。
拉開鐵門后,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間,什么也看不見。
當然了,這難不倒機智中透著濃濃中二氣息的顏駿澤,他拿出兩支手電筒,全部打開,一支固定在腰間,一支左手拿著。
然后右手釋放出了棒槌。
他不準備再把長舌珍珍和爬行尸釋放出來,沒辦法,在面對鬼絲的始作俑者后,她們除了暴露出等級太低、越幫越忙的事實以外,幾乎起不到多大作用。
目前來說,顏駿澤不想為此浪費回檔能量,因為任務提示很清楚,在招惹到“它”之前,必須保證有足夠的回檔能量。
靠近大門的黑暗中,擺放了大量凌亂的桌椅,這些桌椅基本都已損壞,還有一些廢棄的木箱、修建山體公園時留下的部分建筑垃圾、生銹的鐵管、廢棄的裝修零件等物。
從外面看不出什么東西,但顏駿澤直覺這地下空間應該很大,或者很深,絕不止是眼前看到的這一點。
大量物件上都結出了蜘蛛網,覆蓋了厚厚的灰塵。
顏駿澤順勢掏出備好的口罩戴上,側著身子穿過堆放的桌椅,踩上廢棄的建筑垃圾,走了進去。
而他手里和腰上的電筒光,在走進去后大概四五步的樣子,從大門外的方向看過去,就再也見不出一絲光芒透出。
仿佛整個人瞬間就被黑暗淹沒。
同一時刻,一個宛如蜘蛛般爬行的矮小枯瘦人體靠近了這個地下空間打開的大門外。
不過在快要接近鐵門時,這具紫青色的身體忽然一個顫抖,驚慌失措的后退了十多步,驚懼的伏在一塊平整巨石之后。
靜靜地,不再動彈。
這塊平整巨石上,擺放了一個正在運行且鏡頭正對著門口的便攜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