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
“對！”
這話倒不是司賓現(xiàn)編的，早在星瀾建議他該強身健體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青湘。
她的力量，司賓可是見過的，身體和肌肉的線條也是十分完美，明明在安寐京治，不會有多少戰(zhàn)斗，卻能擁有如此的身材，只能說明她平時有規(guī)律的鍛煉。
不僅如此，紅香作為青湘的機巧女仆，滿身結(jié)實的肌肉，也讓司賓斷定，青湘肯定在鍛煉身體這方面，肯定頗有心得。
于是，在青湘賭氣似的問出“為什么是我”時，司賓好好地夸了她一頓，溢美之詞溢于言表。
青湘聞言，撅了撅嘴，叉著腰，扭頭哼了一聲：“看在你是我主人的份上，我就幫幫你吧！”
“萬分感謝！”司賓雙掌合十，就要作揖。
“別謝太早，到時候要是身體吃不消，我可不會心軟！”青湘撇了他一眼，“反正安寐京治里死不了，我會往死里給你練！你做好心理準備。”
司賓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還有別的事嗎？”青湘面色已經(jīng)緩和了許多，問道。
“找月玥有點事。”司賓誠實道。
“那我跟著你。”
“你不是還有事嗎？”司賓有些詫異。
青湘不禁搖頭，一副操碎了心的樣子，“沒辦法，誰讓我有這么一個不怎么聰明的主人呢？我怕你又被那個騙子騙了！”
“不會吧，我們已經(jīng)是合作關系了。”
“對任何人掉以輕心都是致命的！”
“那你呢？”
“我是你的女仆，不一樣。”
……
兩人一前一后踱步于古色古香的連廊中，很快就來到了文讀軒。
敲門后，月玥探頭出來，司賓表明來意，說有要事相商，月玥卻說換個地方，里面不方便。
司賓見她又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心中也不禁懷疑起來。
月玥這妮子，不會又在謀劃什么吧？
三人又回到夢蝶軒，司賓坐到木椅上，靠著桌子，也沒多說，伸手拿出四張卡牌，整齊地擺在桌上。
“蛙趣！黃金級的法術(shù)！”月玥毫不矜持地在唇畔交錯手掌，眼中震驚之色難掩。
“這是原本嗎？”司賓問。
“我看看。”月玥將卡牌一一拿起，細細感受后說，“是！你哪來的？這么多？”
“秘境試煉的獎勵。”
“怎么可能，一般一次秘境能有一張就不錯了！”
“我完成了隱藏任務，還和秘境的主人聊了一會兒。”司賓坦誠道。
“哈？這也行？”
“不行嗎？”
“好吧，你是拒絕了所有旅舍邀請的人才，確實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來看你。”
“好了，先別扯這些了。”司賓擺了擺手，“這些法術(shù)只能用一次，你是法師，依照這些卡牌做其他的出來嗎？”
“你要送給我？”月玥故意曲解司賓的意思。
“？獅子大開口是吧！”司賓朝她露出鄙夷的眼神，“這法術(shù)卡牌的原本應該很貴吧？”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
“但什么？”
月玥眼角劃過一抹狡黠：“但我沒這多費用。”她說，“一個白金級的卡牌原本，至少200費起步吧。黃金級更是不用說……我可沒這么多費用。”
“騙人吧？”司賓盯著月玥水靈靈的眸子。
月玥似乎想表示自己沒有在騙人，也不躲，和司賓正面對視。
司賓看到她的睫毛卷而翹，眼睛黑白分明，他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竟是如此靈動好看。
但下一秒，傳來的心聲讓他打消了方才的念頭。
“哼，小樣，還想從我這賺到費用！反正安寐京治就我一個法師，你沒得選。先……”
心聲戛然而止，月玥目瞪口呆地看著司賓，舌頭像打結(jié)了般，“你你你，你剛剛干了什么？”
司賓嘴角微翹，故意把茶杯重重置于桌上，嚇得月玥一聳肩，他追擊道：“你別管我做了什么，剛剛那是不是你真實的想法？”
“我我……”
一旁雙手疊地端在腹部的青湘斜睨月玥一眼，像是看犯人一樣，語氣不依不饒，“呵，我就說，她就個騙子！說好合作，還想著算計！”
她轉(zhuǎn)身看向司賓，“主人，我覺得還是把她吊起來打一頓屁股比較好。”
“？”
司賓連忙抬手制止青湘，說：“一家人，以和為貴。”
“？”
“？”
兩女聞言，頭上皆是冒出一串問號。
司賓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被誤解了，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說：“我的意思大家都是安寐京治的人，有話好好說，互幫互助才是正確選擇。”
他指著桌上那張【團結(jié)一心】說，“就像這張卡牌一樣。”
月玥神色稍稍緩和了些，此刻她竟是有些害怕司賓，怯生生地撅嘴問了一句：“那你想怎么辦？先說好，我可沒這么多錢買下這么多原本……”
“我送給你！”
“啊？”
月玥和青湘都是目光怪異地看向司賓。
青湘連忙勸道：“主人，我覺得你可能太累了。”
說著就要上前去扶司賓，司賓再次伸手制止，一副我沒病的表情。
月玥斂眉嘆氣：“唉，哪來的笨蛋。”她敲了敲桌子，說，“首先，我大概猜到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用這些卡牌做出更多其他與之相關的卡牌。然而，你不是法師，很多事情你不懂。
“法師不可能做出超越原本的卡牌，就像翻唱幾乎不可能超越原唱一樣。就算我愿意給你做，做出了卡牌會比這些遜色許多。這還看法師的資質(zhì)，資質(zhì)低的做出來更是一坨答辯。比如這個【團結(jié)一心】，也許可以完全還原出其效果，但費用會變得很高。比如7費8費用一次，那完全就是雞肋……”
“我相信你是個優(yōu)秀的法師。”
“我資質(zhì)并不高。”
“我相信你！”司賓目光灼灼，“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法術(shù)卡牌原本對于你們法師來說，就像一本‘魔法書’一樣。讀了，不一定能完全參透，卻一定能有所收獲，有所感悟。從這些‘魔法書’中獲得的知識，就算現(xiàn)在用不到，以后也一定會從中受益。”
就和上學讀書一樣。
月玥聞言，再次啞然，半晌說不出話，一雙靈動的眼眸呆呆地看著司賓，差一點就又要配對成功了。
她慌張地扶了扶滑落到額前的青絲，囁嚅道：“嗯……額，話是這么說……”
“所以我這算是投資你。”“你這么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我可以告訴你，我現(xiàn)在是M階法師，而且以后也一直會是這個階級，不提升階級的話，以后要做更高級的卡牌，是幾乎不可能的……”
“沒事，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什么啊！豬豬豬！）
月玥心中恨鐵不成鋼。
很快，司賓就坦誠地解釋了這樣做的原因，“其實，我被迫和人結(jié)了【深淵契約】，基本上也沒機會升到GM階。”
“啊？”月玥先是驚訝一聲，旋即又平靜下來，“也是，你這資質(zhì)，升高了會很危險。你們那邊世界的人也怕你。”
“嗯。”
月玥沉默了片刻，最終做出了決定。
“唉，行吧，雖然我一向覺得那種老實巴交的人就是白癡，應該被社會淘汰掉，但你挺奇葩的。”
她看向司賓，說，“我可以答應你幫你制作卡牌，不過先說好了，制作卡牌也是要‘靈感’的，靈感來了，一天可以制作好幾張，沒有靈感一張也做不出。
“然后，我本身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制作卡牌并不是我的主業(yè)。所以你還是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
“沒事，我也沒打算把你當成一個無情的卡牌制作機器。”
“哼，我也不想白拿你這么多高稀有度的法術(shù)原本。”她眼睛一亮，司賓眼前瞬間出現(xiàn)一個提示。
【費用：90|10/10】
“你怎么知道我缺錢？”
“你剛剛的心聲告訴我的啊！”
“怎么可能，我當時根本沒這么想……”
“通過超凡手段讀心來了解一個人，永遠不會是什么高明的手段。真正的大師，憑自己眼睛就能看透一個人。”她頗為驕傲地挺了挺并不出彩的胸脯，“我一眼就看出你現(xiàn)在很窮，估計是在秘境里花費了很多費用。”
大師！
“這些姑且算是你友情價賣給我了，還有上次我?guī)湍惴庋b護符的費用也一筆勾銷。”
“行。”
月玥低頭看了那些卡牌一番，挑出了【澄心如鏡】和【砍價！】，說：
“這個【澄心如鏡】，你直接用了吧，我做不出能和這個媲美的法術(shù)。反制法術(shù)本身就要品質(zhì)高才有意義，畢竟是保命的東西。”
也是，誰都不會在保命這事上吝嗇。
“這個【砍價！】，不是我擅長類型的法術(shù)。而且看這個描述，雖然也算是原本，但應該是被某個階級極高的法術(shù)改造過。”
“直接在法術(shù)原本上改造？”
“嗯，GM階級以上的法師能做到。一般會將效果優(yōu)化。”月玥說，“這【砍價！】很厲害，因果系的神韻很濃厚，都快接近黃金品質(zhì)了。”
“怎么個‘因果法’？”
“不消耗費用啊，超凡世界哪有真的沒有代價的力量？你若是使用這張卡牌，不花一點費用召喚出一個什么七八十費的超強隨從，然后沒有任何代價，你覺得真的有這么好的事？”
“因為我支付了費用，所以我召喚出了80費的隨從？這卡是把代價轉(zhuǎn)嫁給了別人？”
“對。”
“誰是那個倒霉蛋呢？”
“誰都可以是那個倒霉蛋。”
“平攤給所有超凡者？”
“你可以這么理解吧，這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也是，說到底【費用】這玩意到底是怎么來的？
總感覺不像是什么天地混沌初開自己誕生的東西……
司賓摸了摸下巴，審視起那張卡牌。
【1費法術(shù)：砍價！】
【稀有度：白銀】
【任何零頭都要殺成整數(shù)！直到不會再便宜任何一分！──買家與賣家之間火光四射，就如同戰(zhàn)場。】
效果是消耗掉剩下所有的費用，下一張卡牌無視費用消耗使用。
我只有這么多錢，你賣不賣吧！
你這是砍價嗎？你這是明搶！
這么看起來，真的很厲害啊！完全可以當做底牌！
就像月玥說的那樣，我?guī)б粡埇F(xiàn)階段用不出的超強隨從或者法術(shù)，危急時刻利用【砍價！】低消耗將其放出！
月玥將另外三張法術(shù)拿在手上，唇角止不住的翹起，像是得到洋娃娃的小女孩。她用卡牌遮住嘴巴，笑道：“嘻嘻，這三張我就勉為其難的拿去研究了！”
難為您了！
“話說，你準備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應該沒這么快，怎么了嗎？”
“我正好沒事做，你不急著走的話，也許我可以先做一張試驗品給你。”
“要多久？”
“做個青銅品質(zhì)的試試水，要不了多久。”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青湘開口道：“主人，答應她。”
“哦。”
等一下，到底誰是主人？
將三張法術(shù)揣入懷中，月玥飛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生怕司賓反悔。
關上門，她背靠在門后，激動得胸口不斷起伏。她像照鏡子般拿出黃金級的【同甘共苦】法術(sh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它，看著卡牌上緩緩旋轉(zhuǎn)的深藍色法陣以及淡金色光輝，嘴里呢喃著：
“黃金級的原本！真的是！”
“哼，那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啊！真不知道黃金級法術(shù)的價值啊？”
“還相信我……”
她捂著悸動的心，仿佛有只小鹿在亂跳，眼神閃爍，看著卡牌，心思已然不在卡牌上。
“主人？”這時，一名書童打扮的女生走了過來，披肩長發(fā)，碎花連衣裙，蒙著臉，恭敬地問候。
“哦，那些書你整理好了嗎？”
“整理好了。”
……
“為什么要我答應月玥？”
“主人你相信她，我可不相信她。”青湘閉眼走著，姿勢依舊端莊，速度還不慢，“當然先試試她的深淺。如果她做出來的卡牌不堪入目，我們直接反悔！”
“我覺得不至于吧，她怎么也是M階法師。”
“那你是沒見過她做的卡牌。”
“怎么了？”
“很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