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容里并沒有太多的不懷好意,更多的是一種恍然和透徹。
他說出這么一句話,似乎想選一個比較合適的詞匯,但是絞盡腦汁之后,也不知道是自己詞匯量太匱乏,還是什么,最后他還是笑了笑,沒有把這個話繼續下去。
只是很佩服的道了一聲:“是天生的一對了。”
“謝謝。”姜顏很有禮貌的應了一聲,免得韓明志太過于尷尬。
“哎呀!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在韓家出事之后,我和我母親依舊能夠平安的生活下去,這么多年,我們兩個也有一些基礎,倒是用不著韓家什么,但是該得到的,我們還是想要,說白了……”
韓明亮突然一拱手,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江湖禮節。
“請神醫罩著我們。”
這個 “罩”,里面就包含了很多的含義——這才是韓明亮的真實目的。
“用你那個直播平臺嗎?”秦以恒似乎覺得他這樣的說法特別可笑,話語中也帶著一些譏諷。
“怎么會呢?我不是說了嗎?那是我們的合作,真正我要送給秦神醫的,自然是其他好處。”韓明亮并不介意,也跟著笑了笑,他可能是平時花花公子的形象扮演的太多,所以笑起來毫無負擔。
“其它的好處,你指的什么?”秦以恒依舊不算事太買賬。
他確實無法直接就相信韓明亮,哪怕他足夠坦誠,但他也是韓家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雖然秦以恒并不擔心,韓明亮要是惹出什么麻煩,自己到時候也是一身的官司。
因為他本身就是個行走的麻煩。
但有些長遠的東西,該考慮還是要考慮到的,韓明亮既然擺明了來投誠,那就不能讓他那么輕易的達到目的。
不管是什么,太輕易得到了,就不會珍惜的。
“剛才我們提到很多次了,神醫會不知道嗎?”
別看韓明亮從來了之后,表現的就一直特別坦然,但是他的心里也并沒有完全的底。
畢竟秦以恒本人太不簡單,而且他身后還有楚家,還有英豪閣這樣的勢力,他究竟會不會看得上自己獻出的誠意,和所謂的好處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又是一回事。
總而言之,秦以恒不好對付。
這也是為什么,他最開始,先聯系了姜顏的原因。
“如果我真就是不知道呢?”秦以恒搖搖頭。
于是兩個人開始在這打啞謎,秦以恒明明知道,但他就是裝作不知,韓明亮知道秦以恒知道,可是他不說破,自己又沒有辦法。
一番繞口令之后,秦以恒是沒受到什么影響,韓明亮狀態就不是很好了。
這不就是故意為難?
為什么啊?
韓明亮這么想著,也就這樣問出來了。
“神醫何必要這樣為難我?如果不愿意,不見面就是了,今天和你見上一面,讓韓明志知道,我都不會好過,如果不是下定了決心,我又何必要冒這么大的風險?就算韓家都被韓明志掌握了,我和我母親這些年的積蓄也足夠生活……”
他苦哈哈的,但是也不敢深說。
畢竟事情還沒到完全沒有轉機的時候,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后了。
他必然是要堅持下去才行的。
“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樣,你就真的不會來找我了。”秦以恒突然打斷了韓明亮的話,這讓韓明亮異常的吃驚,半晌都沒再開口,眼睛里寫滿了復雜。
就算是韓明志,都不知道自己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可是秦以恒這話說的,分明是已經知道了。
他和母親在外地辦出來的公司,不可能一直隱藏的下去,如果有一天,韓家真的分崩離析,他和母親遠走他鄉之后,韓明志肯定還會繼續關注他們的動向,擔心他們反撲。
那個時候,公司必然暴露。
如果韓明志覺得這是心頭大患,對自己出手的話,自己未必能夠抵擋的了。
所以才想在這個時候找到秦以恒這個靠山,不說一勞永逸,秦以恒憑什么給自己安逸?這樣淺顯的道理韓明亮還是明白的。
所以他一直強調都是合作。
在韓家,秦以恒有自己這么一個內應難道不好嗎?
從始至終,韓明亮抱著的態度,都是“韓家出事,影響的渝州整體,牽一發而動全身,秦以恒不會置之不理,所以來找他”。
而這么長時間的談話,秦以恒也沒有問過“為什么你覺得我會幫你?韓家種種,與我有何干?”
那就說明,自己的想法還是對的,否則他根本不會再浪費時間,還吊著自己的安危了。
但是話說回來,剛才他想到的關于“自己的想法”,這樣復雜的事情,又不一定能不能真的發生的事情,秦以恒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都說秦以恒是神醫,有這樣那樣的能力,如今一看,好像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韓明亮敬佩是有的,現在更多填了一些勢在必得。
“神醫既然什么都清楚,又為什么一定要為難我呢?”韓明亮苦笑了一下,還是剛才那話。
這是他從過來到現在,唯一露出的不一樣的笑容,顯得真誠了不少,倒并不是說他之前有多么的不真誠,只是現在,好像更接近于他本人。
秦以恒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鄭重其事的問他:“如果把我們的對話,告訴韓家任何一個人,你知道,你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嗎?”
韓明亮要是連這些都沒有想過的話,他就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只不過看這個刀來的早晚,是快是鈍了。”韓明亮也沒有正式回答。
但是這樣的對話就連一旁的姜顏都聽的明白。
很好的答案。
韓明亮的身份尷尬,從小的時候,就被冠上“私生子”的名頭,沒有正大光明的接觸過韓家任何事情,說他們是養精蓄銳也好,避其鋒芒也罷,總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確實不容易。
為了今天,他們也辛苦經營了很久。
既然付出過那么多,誰又愿意承擔一個“輸”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