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這幾日的早朝總體來說比較和諧,因為帝黨的人都平靜下來,通過劉范劉誕的事就能明白,除董家的計劃必須周密,而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讓董杭呆在京城。
還有一點更主要的,就是隨著劉焉的叛反證據公示百官,他們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妄動,還是過了這一陣子再說。
而朝堂百官近七成的帝黨人員,其實也是分成了好幾派的,以王允為一個大派,另外還有世食漢祿的重臣,隨著司馬防、楊彪這些人進入朝堂,就更熱鬧了!
中間派以荀攸鐘繇陳宮吳緒為首,也和董杭一樣在看戲,就看他們在演。
所以總體來說,想要將董家連根撥起,現在這節骨眼上,還不是時候,因為劉家子孫們的忠心已經在小皇帝的心中嘩嘩的碎掉了,要是董家再覆滅,那京城誰來穩定。更何況還有不可忽視的西涼三軍!
不得不說,董杭走的這一步棋,讓帝黨們不得不深思,現在的局勢是若除董家,那長安所面對的,將是各路諸候,西涼三軍,還有劉姓子孫欲取而代之。
這么多弊端,豈可輕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董家擋在前面,讓他們彼此牽制!
他們哪怕不愿意承認沒董家不行,可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也算是在心里基本認可了董家的存在。
董杭覺得這可是好事,要是心中不排斥,那就是接受的開始。
董杭的困意在早朝開始的時候就顯露出來了,所以他就站著不想動彈,這幾日的朝堂所奏是關于京城周圍穩固,這是楊彪提出來的,只有民心向朝堂者,那民心所向,大漢必然穩固!
都是匡世之大才,歷史上的這些名人,當真不可小視,而將他們調入京城,就是殊途的理想同歸的起點。他們背后的世家會源源不斷的向朝廷輸送人才,這就是董杭的后盾!
早朝大概議了一個時辰,早早退朝,那是董卓不想聽他們再議了,主要是他也困了,而董卓的話,那就相當于圣令。
董家孫女渭陽君董白大婚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朝堂,在董卓和董杭回到家的時候,百官跟著就來了,他們要祝賀啊,董杭躲在他的西院,睡意襲來,哪管前廳有什么事。
本來這回到家,就不是議公事的時候……
只是,他還沒睡半個時辰,前面就傳來陛下和太后親自前來的消息,皇權最主要的,就是平衡,一用一制,所以在皇室的那些人有異心的時候,小皇帝能倚仗的只有董家,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由此看來,小皇帝的聰慧,超出想像,只不過歷史上,隨著董家被誅,李榷郭汜兵圍長安、挾持天子,后又有曹操將天子軟禁,幾度易主之后,小皇帝是害怕了,他再聰慧,也害怕了。
而現在的情況是,小皇帝對于董卓的恐懼已不是那樣的強烈,通俗的講,就是小皇帝在董卓的手中已經適應了。
董杭頭疼的起來,這就剛睡下,到了前廳,董杭向太后和陛下行臣禮,董杭還沒到他父相那水平呢。
“愛卿請起。”
“謝陛下。”董杭平視小皇帝,要是別人,這就是大不敬,要流放甚至殺頭的,可誰敢定董杭的罪!
“朕聽說愛卿都睡下了,是朕來的不是時候吧。”
“陛下,臣本來就沒睡著。”董杭笑道,臣禮還是要有的。
“朕和母后知道渭陽君董白明日大婚,所以前來。”
“臣代董白謝陛下。”
小皇帝也就能和董杭聊幾句吧,他連董卓的眼睛都不敢看,那是恐懼和害怕。
“不知道董白可在?”
“在呢!”董杭說了一聲,正要讓人去叫董白,董白就來了。
“臣渭陽君董白叩拜太后、陛下!”董白還真是董卓董杭董白祖孫三代中最懂禮數的那一個了。
而董白心地善良,她本來就不適合做政客,再說的一個女孩,董卓才不要讓她參與朝堂陰謀之事,生生把董白也培養成了一個和吳憂一樣的傻白甜。
“起來吧。”太后說了一句。
董白站起,這笑容還挺甜的。
“多日不見,丫頭都要大婚了!”太后說道,她要把董白當成她的親閨女啊,這才能保全她和小皇帝。
“母后,子龍將軍,為天策府大將,白狍將軍,英雄無敵。”
“是啊,那和丫頭正般配!”太后將禮盒一指,有宧官趕緊把禮盒給董白拿了過來。
“這是一對玉佩,是本宮早打造好的,就是為丫頭你大婚這一天。”
董白高興的打開,而董杭就在旁邊看了看!倒是珍藏品,但若是放在郿塢,只能算是二流珍寶。
要知道,天下的奇物都在郿塢呢。不過這也是太后和小皇帝的心意唄,董白也不在意,她看的這些奢侈品太多了。
“謝太后、陛下!”董白再次一拜!
“董相,本宮和陛下賀渭陽君大婚!”
“老臣謝太后陛下。”董卓說道,他連動都沒動一下的。
這接下來,董杭是越來越困,與董杭相反,董白本來也困,但她現在是很興奮的,在董白動不動拍他一下之中,董杭終于熬到了中午,吃過飯,去董雪旁邊,一覺睡到傍晚。
因為董雪是新生兒,這里清靜啊,董白就算找他,也不會大聲喧嘩,只要有董白在一天,董杭已經淪落到讓兒女來保護他了。
董雪出生剛一天,睡的時辰大于醒的時辰,在董杭醒來的時候,董雪還睡呢,董杭起身,門外,郿塢東院西院同樣是張燈結彩!
燈光中全是大紅,這是喜慶的氣氛,而今夜同樣是家宴,就是送別董白在郿塢的最后一夜,同樣到了半夜,董杭董白又在董卓這里!
第二日,董卓和董杭只去了宮中一個時辰,在董白起來準備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進宮回來了。
而今天就是董白大婚之日,也是董卓最大的一個心愿了。
不在郿塢,而在貝山那邊的渭城,由趙云把董白接過去,董卓董杭才過去,百官公卿,甚至是太后陛下也都在那里!
這是從郿塢駛往貝山方向的兩輛大車駕,前面的車駕坐的是董卓和董杭,后面的車駕坐的是何美妾、董杭的兩位姐姐、還有他的妾妾!
嗯,能去的,像吳憂,她就不能去,還有孩子還小的那幾位,要是都像董奇董平已經能走路,已經能自己玩的,那肯定是都去。
董杭都能看到董卓的眼圈紅紅的,估計是一直揉眼睛的緣故,其實想想,這董白走了,郿塢還真是少了一個活寶,甚至是吵架的對手!
有的吵架是越吵越生疏,就是傷感情,而有另一種吵架,就是董杭和董白,越吵越親密,在董白出嫁之時,不僅董卓不想說話,就連董杭也在回憶著他和董白!
第一次見面,董白就嚇了他一大跳,雖然第一面就吵,哪怕董杭從未見過董白,卻知道那就是親人。
而后來,自己大婚,差點喪命,還是董白寧可自己留在那里也要讓他跑出去,雖然實際上,要不是魏延帶人及時趕到,他倆是誰也跑不了。
但是,這同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董白受傷,他同樣難受。
這再后來嘛,他倆估計就沒有一日消停過,每天若不吵,總覺得缺了點什么!而今天,董白是真要嫁了。
“父相,丫頭大婚,這是喜事,你難受什么。”董杭表現出了很高興的樣子,其實這同樣是一種掩飾。
“別胡說八道,咱家這義務啊,這就算完了,終于把你們倆給帶大了。”董卓說道。
“那是你帶的嗎,我倆是被你放養大的吧,你見過哪個孩子,這半夜還要去山上看月亮。”
“那你說你倆還自學成才了!”
“那是必須的。”
“懶的和你說,咱家先瞇一會!這昨晚,你們攪的咱家是一夜沒睡!”
董杭撇撇嘴,就算我倆不攪,你也是睡不著的。不過還是不要打擾他了,董杭同樣是一夜沒睡,可今天倒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打開車駕的大門,坐在車夫的旁邊,主要是有風,這天啊,真是夏天了。
后面的車駕,她們昨夜倒是都睡好了,也不知道在聊什么開心的事呢,董杭都能聽到她們銀鈴般的笑聲,尤其是還時不時的傳出董奇董平口齒不清的吐字之音。
而兩輛車駕的周圍,除了張遼的護衛隊,還有他的兩個姐夫,李儒、牛輔,賈詡和李儒是一道去郿塢的,所以他也在。
這就是朝堂上黨派的不同,雖然說陳官、荀攸、鐘繇、吳緒同樣支持董杭,但,他們的心還是向著漢室,只是和董杭的目標相吻合,而賈詡不同,他從一開始就是和李儒一樣屬于西涼派系。
想想歷史上的賈詡吧,從他鼓動李榷郭汜兵圍長安開始,就一舉奠定了他的毒士之名,而這兵圍長安,直接成了天下大亂的導火索,后來投張繡,幾敗曹操,后投曹操,立下蓋世功勛,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活到八十幾,善終!真是傳奇的一生!
“停!”
“公子!”
“我騎馬!”董杭說了一聲以后,跳了下去,上馬和李儒牛輔賈詡行在一起,這年代啊,其實騎著戰馬也是一種享受。
他們四人走的挺慢的,或許這就是頂尖謀士的察顏觀色,根本不需要說出來,他們就知道該怎么做。
后面的車駕經過,董杭還能從掀開的車簾中看到那些女人和孩子正開心的聊著。
“奇兒平兒,看車外,你們的爹!”
董杭的兩位姐姐分別抱了一個,用她們的手指揮著董奇和董平的小手向董杭揮手呢。
董杭也笑著擺了擺手,車駕和他們四人錯過,他們就跟在車駕的后面。
“車駕里太悶了。”董杭說了一句。
“公子,丫頭大婚,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牛輔說道。
“姐夫,我本來就很高興的,她這大婚以后,就沒人和我吵了,我每天晚上也能清靜一點,你們說,她在我那西院,耽誤了我多少事。”董杭笑道。
“公子是有事要說吧,是你的心病,那個噬主之人,也該處理了,留之必生禍患。”李儒說道,而賈詡同樣看了看董杭。
“兩位姐夫和賈先生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們,我的確是準備對呂布動手,這件事只能用我們的人,還要絕對保密,可是呂布悍勇,我只是擔心毒并不能制他于死地,所以,二姐夫,這就要靠你了。”董杭看向牛輔。
“我早說呂布有噬主之相,父相當時不聽勸啊。”
嗯,西涼派系的人雖然互相不對付,誰也不服誰,但是對這半路出家的呂布,那就更沒好感了,這俗話說的好,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但外來的和尚總會受到排擠不是。
“什么時候動手?”
“就在這幾日,我認為東線戰事將起,所以呂布的事越早解決越好。”
“好!那我在長安多住幾日,另外,李榷郭汜也來了長安,呂布就算悍勇,我們三個一起上,不信殺不了他。”
“姐夫,哪有那么麻煩,以弓箭射殺他,必不能讓他有喘息的機會。”董杭說道。
“那就這么定了!”
四人又商量了一會,那是關于射殺呂布以后的事宜,還是按董杭最初制定的殺呂布的策略,呂布若不死,董家遲早不得安寧。
所以吧,還是殺了好!亂世之中,殺伐必須果斷。
這不知不覺的,貝山到了,貝山很熱鬧,而兩輛車駕直接進入這剛建的渭城。
“怎么樣,還可以吧!”董杭依舊騎著馬,正和李儒三人一起看這渭城呢。
“這格局就是丫頭渭城的樣子!”牛輔說道,董杭還真不清楚,他就去過渭城一次,只休息了一晚,也沒來的及去欣賞渭城。
而牛輔軍和渭城是很近的,董白渭城的一切供應就是由牛輔提供的。
“是嗎?”
“比那個渭城還大一點,看這情形,和公子你的西院也差不多。”
“所以呀,父相太偏心,嫁出去的孫女潑出去的水,管她那么長呢。”董杭隨口說道,幾人面面相覷,你嘴上這么說,心里想的是其他的吧。
董杭和董白的親密程度,別人不了解,西涼派系的人哪個不知道。
而王允就在前面,隨著董杭他們進城,剛剛到的呂布同時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