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貴大哥,真的是你!”剛才出去喝了二兩酒壓壓驚的老周剛來到醫院,就看到了一個身寬體胖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站在病房前背著手漫無目的的徘徊。
這人穿著一件十分老氣的黑色休閑外套,西褲皮鞋的標配給人一看就有一種領導獨有的氣質。
在剛剛吃飯的時候,我也曾聽老周說過,這個吳副局長本名叫吳友貴,人很耿直,也很直爽,跟他們一樣都非常喜歡古玩類的東西,是個不折不扣的古玩迷。
現在看看眼前的吳友貴,他濃眉大眼,肥耳長鼻,尤其是那臃腫的身軀更因為肚子的挺起而變得敦實許多,讓人很容易以為是尊笑面佛。
他見我們來到這便主動上前打起了招呼,不過他說起話來的聲音卻很清脆,絲毫不拖泥帶水,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老周你們回來了呀,你們快去看看老趙吧,他終于醒了!”
在跟我們打了兩聲招呼后,吳友貴就連忙說起了老趙的傷勢。
我們聞訊后立刻來到了病房,此時病房內的老趙的確是醒了過來,不過由于傷勢過重再加上失血過多的關系,他還無法講話,甚至連眼睛都只能勉強的張開一道縫隙,只能用那微弱的目光脈脈的看著我們。
“老趙!老趙!”老周周建國輕微俯下身子含情急切的叫了兩聲。
對于他來說,現如今沒有什么能夠比老趙醒來更為重要的了。老趙也許聽到了清老周殷切的呼喚,只是目前他還無法動彈,只能無奈的眨了下眼以示回應。
“哎!醒了就好啊,醒了就好呀!”
看到老趙已經睜開了雙眼,老周忐忑的心終于是得以完全放下。
“關于他的情況,你們也都聽醫生說了吧?”吳友貴走進了房間,他看了看旁邊的心電圖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后轉身問起了我們。
“他本來是在路上很巧合的遇到我的,當時我倆在靠近人工樹林的馬路旁聊天,那里沒什么人,更沒什么車。可沒想到剛說完話后,就被一輛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急速貨車給撞上了,當時幸虧我反應及時,一下子往后面撲倒,可車里的老趙就沒那么走運了…那肇事司機也是個王八蛋,在撞了車后就立馬跑了,現在都還沒抓到!”
吳友貴身為事發現場的目擊者,他親眼經歷了剛才的生死一幕。
我思索了下,但完全沒想到肇事司機居然會乘機開溜:“原來是這樣…”
“媽的,等抓到了那肇事司機,一定好嚴加審問才行,撞了人還敢跑,這不明擺著在挑釁權威,要把自己送進監獄里去嗎?”身為副局長的吳友貴越想這件事越惱火,他干癟坑洼的肌膚已經被怒氣充斥,紅彤彤的臉蛋就像喝了烈酒一般,不時的往外宣泄著自己的氣憤。
“友貴大哥說進我心坎兒里去了,娘的,那人不長眼嗎,好端端的一條大路看不到看不到前面有人嗎?”隨著吳友貴這么一說,老周當即也開始發起了牢騷。
“對了,你是不是就是老趙說的那位小李師傅?”吳友貴開始注意到了我。
我恩了聲,心想從剛才遇到他再到現在也沒有好好的跟他介紹下,他也難免對我跟猴子和許小蘭都不認識。
吳友貴打量了下我,他的舉動跟之前馬衛東打量我們時的眼神法幾乎相同,都讓我有種不自在的禁錮感。
但這一次吳友貴顯然是并沒有馬衛東那么可惡,他在細眼觀察了番后轉而對我十分客氣外加好奇起來:“我聽老趙說了是你把建國的怪病給治好的,沒想到呀,你年紀輕輕的可真厲害!”
“哪有,只是湊巧罷了。”面對吳友貴的夸贊,我絲毫沒有當回事的沖他一笑,謙遜禮貌的回應了句。
“友貴大哥,是你剛才打電話給那個叫馬衛東的吧?”在客套了幾句話后,一直心有芥蒂的老周開始問起了今天上午的那件不愉快的事。
吳友貴走到了樓道旁的窗戶前,望了望外面一望無際的藍天和掛在那略顯凄涼的白云,說道:“恩,是老趙出事前把那邊的情況跟我說了下后我才知道的,當時我正好準備打電話給局里,讓下邊的同志們去郊區北看看,畢竟發生了命案,這件事可不能小視。但當我打過去的時候,值班民警卻跟我說剛才小馬已經帶著人出警趕往那邊去了。我一想覺得很納悶,他們是怎么知道的,不過當時老趙已經出了意外,人命要緊,所以我也沒怎么在意,既然小馬去了也就放心了,所以就在趕緊處理完老趙這邊的事后就給他打了個電話問問那邊情況。”
“這么說,那個馬衛東是在接到你電話前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我很認真的聽了他剛才說的這些話,吳友貴的這番話讓我越來越覺得整件事變得離奇和撲所迷離。
根據目前現有的線索,我能確定馬衛東的確是在接到了報案電話后才去的徐老先生那,而至于這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但馬衛東顯然很相信那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肯定的把我們當成了犯罪團伙,甚至不惜與我們爭吵、發生沖突。
這一切本來都按照馬衛東擬定好的步驟一步步的走下去,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車上,身為副局長的吳友貴一通電話卻直接硬生生的打亂了他的計劃,也正因此,馬衛東才怒不可遏的恨不能都把我們給宰了。
“怎么,小馬辦事的時候有什么問題嗎?我剛才回局里的時候聽一塊出警的同事說你們被他誤當成了犯罪嫌疑人,有這事沒?”吳友貴皺了皺眉,想要從我這里確定一下。
聽他這么一說,我倒確定了他并不知道今天上午我們經歷的那番曲折,當然他對于我心里的疑問肯定也是不知了…
“沒想到還真有這事兒!”
我朝他點了點頭,吳友貴有些木訥的倚著窗戶不敢相信。
但眼下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出了這么多的事也打亂了我的思路,讓我不得不重新思考這些事情之間的關聯以及背后所隱藏的秘密…
吳友貴似乎有事,他在回到了病房內重新看了看受傷的老趙后,跟我們說手頭上還有個會要開,所以就不得不先一步離開了。
而我們幾個則一直坐在這陪著老趙,老趙出了這種事吳友貴跟老周也沒敢通知老趙的家屬,生怕他們再有所擔心。尤其是我從老周那里聽說老趙的愛人本來身子骨也不怎么好的時候,就更同意這件事還是對他們保密的好。
幸好老趙的身子骨也確實硬朗,在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跟許小蘭和猴子再次來到這的時候,老趙已經恢復了意識,并且也已經從重癥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