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漸漸垂下的時候,酒吧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時空,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慵懶地在自己的世界裡環視一圈後,起身,像金剛一樣,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咆哮著,沸騰著,帶動了一幫屬於夜的生物,酒吧的沸點瞬間被點燃,大家縱情沉溺著,沉溺在曖昧的氣氛裡,也沉溺在瘋狂的情緒裡。
隨著越來越濃墨的夜色,人們的情緒越來越高昂,周圍的溫度也漸漸升高,人們流著汗水盡情放縱著。蜥蜴走進後臺開始了自己的準備,今天晚上,他將會登臺,第一次,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演奏自己的音樂!
殷顏回平靜地站在我們身邊,耐心地等著。
“丫頭,你的父親,一定很疼你吧?”殷顏回突然問我。
“嗯,”我點了點頭,眼睛依舊看著前方,“其實,每個做父親的,都深愛著自己的孩子,總是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己的孩子身後,默默守護著,陪伴著,很少言語,但是他總是讓自己的孩子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是在的,而且,一直都在,所以,我們可以放心、大膽地朝前走,不管我們走得快還是走得慢,父親,總是跟著,一路都跟著,就算已經步履蹣跚,就算已經力不從心,但是,他還是會倔強地跟著,只是爲了默默守護。”
“丫頭,你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殷顏回追問著。死馬和屍冢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靠了過來,豎著耳朵偷聽著。
“我父親?”我歪了歪腦袋,然後開心地笑了,“我老爸啊,比我老媽還小心,不準我這樣,不準我那樣,總擔心我會受到傷害,但是,不管我做什麼,他總是第一個支持我,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對,他還是會揮著雙臂站起來怒斥衆人,維護著我,哪怕我要做的事情在別人眼裡是多麼的荒唐、多麼的蠻橫,我老爸就算是做個在別人眼裡不明事理的父親,也會支持我。”
“你父親是個好父親。”殷顏
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埋下了頭。
“相信我,在蜥蜴的心裡,你也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獨一無二的好父親。”
“我?會是嗎?”
“當然,”我肯定地點著頭,“當我們提到你的時候,他絲毫沒有一點的懷疑就相信我們說的話,沒有問我們怎麼知道你,也沒有問我們怎樣拿到樂譜的,他相信你就在他身邊,陪著看,守著他,他相信你的存在,只因爲,他真的希望你還存在……”
“是這樣嗎?”殷顏回擡起頭,看著舞臺。
“老鷹!”
“老鷹!”
“老鷹!”
衆人用力揮著自己的手臂,吶喊著,等待著。
主唱、吉他手、貝斯、鍵盤等等衆人一起邁上舞臺,揮著手臂向臺下的衆人示意,頓時,臺下熱情的粉絲們高聲尖叫回應著,整個晚上的氣氛終於達到了高潮。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主唱木子對著下面的衆人說道,“歡迎我們的好夥伴、最佳搭檔——蜥蜴迴歸!”
“哇啊啊!!!”臺下的觀衆歡喜著,吹著口哨,揮著手臂。
“這些掌聲都是給子路的?”殷顏回目瞪口呆地看著衆人的反應,不敢相信地問著我。
“全是給他的。”我點著頭。
臺上,蜥蜴走到麥克風面前,對人們說道,“不錯,今天的確是個特別的日子,今天,我父親來了,這是他第一次觀看我的演出,我很高興,也很激動,各位,把你們最大的聲音喊出來,我希望我的父親能聽到你們爲我的歡呼,對我的吶喊,把你們的聲音放出來!!”
“哇啊啊啊!!!”臺下衆人迴應著,擡高了音量吶喊著,整個酒吧終於爆炸了,“蜥蜴!蜥蜴!蜥蜴!”人們呼喊著蜥蜴的名字。
“怎樣?”我笑著側身看著身邊的靈,“我說過,再土的名字,只要出了
名,都會被衆人眼冒紅心地叫著。”
“不,你錯了,”殷顏回糾正著我的錯誤,“蜥蜴這個名字怎麼會老土,‘蜥蜴’可是我兒子的名字,現在被衆人叫著的名字,很響亮、很震撼!”殷顏回笑著看著舞臺上被聲海所包圍的蜥蜴,欣慰地笑了。
“這首歌,我獻給我的父親,《只因爲你》!”
衆人歡呼。
只因爲你給的生命,所以我覺得感激
只因爲你給的教導,所以我覺得幸運
只因爲你給的陪伴,所以我覺得勇敢
只因爲你給的叮嚀,所以我有著責任
爸爸,我愛你
儘管我從沒在你耳邊告訴過你
爸爸,我愛你
儘管我纔剛剛惹你生氣,你低頭不語
……
“這音樂……”殷顏回伸了伸脖子,努力朝舞臺上張望著,“是我的那首鋼琴曲,只是,這小子用另一種方式演奏了出來。”說完,還假裝生氣地咬了咬牙。
“對啊,用他自己的方式。”我在一旁補充著。
蜥蜴賣力地彈著吉他,閉著眼睛,深情地唱著這首獻給自己父親的歌,歌詞雖然很簡單,但是飽含著自己所有的感情,自己要對父親說的話,藉著歌詞,唱了出來,臺下的衆人起初都安靜地聽著,慢慢的,大家跟著唱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整個酒吧迴盪著這首溫馨的、只是唱給父親的歌。
“他成功了,”殷顏回慈愛地看著舞臺,“他甚至比我所期望的還要成功。”說完,殷顏回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緊了緊自己的拳頭,強行壓制住自己因爲激動而顫抖的身體,“請你轉告他,我很高興,也很驕傲。”
“我會的。”我轉身看著殷顏回,死馬和屍冢墓也站在了我身邊,看著他進入陰司。
“還剩下一個。”我背對著兩人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