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託斯難得的第一次接過艾摩托斯的話題,望著遠處閃著銀色的妖花,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
年少心性的艾摩麗絲不由好奇的問道:
“[絕代妖姬]?好狂的稱呼啊!什麼傳說啊,你快點說吧。”
迪亞波羅也是一臉專注的樣子,看來,他對這種妖花也是聞所未聞了。回過神來的梅菲託斯,望著兩人渴望的表情,不由淡然一笑,平淡的語氣將兩人帶到驚心動魄的往事中……。
原來,相傳在數十年前,也就是梅菲託斯及迪亞波羅的父皇那代,曾經出現過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名叫妖風華。當她的足跡踏入冥間的那天起,便掀起了驚天浪潮。據說只要是男人,就無法拒絕她的一笑;只要是女人,見到她就會馬上掩蓋面貌。這話真實與否,已無證可據。但不知怎麼,就傳到了迪亞波羅的父親,也就是上傳冥王哈默雷德耳中。
本著平息傳說的念頭,當哈默雷德真正見到妖風華時,和所有平凡的人們一樣,呆立在一旁像個傻子似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全無一代王者風範。好在一陣震驚之後,哈默雷德在旁人不知身份的情況下,失落的回到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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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幾天,哈默雷德做了什麼思想鬥爭無人知曉,只知道在第四天,他動用私權將妖風華強行帶到了皇宮,並向冥界宣稱妖風華從此便成爲冥後。
本來換作是其它任何一名女子,皇宮裡的臣民們都會爲王上高興不已。然而,妖風華彷彿天生就帶有不祥般,無數見過她相貌的人們在皇宮面前集體抗議哈默雷德的強制婚姻。隨著語言越來越激烈,暴力衝突自然就暴發了。
這一戰,導致了十多萬冥界生命的消逝,在數十年間恐怕再難恢復。在死亡的人數裡,有普通的百姓,有隱世的武者,還有皇宮內曾見到妖風華相貌的人,精英不在少數。
此戰後,妖風華儼然就成了冥界紅顏禍水的代名詞了。被美貌衝昏頭腦的哈默雷德在掃蕩完所有的呼聲後,妖風華總算被人們勉強承認。
哈默雷德的聲望一落千丈,又彷彿懲罰般,就在兩人新婚第二個月,宮內就傳出妖風華居然有著七月身孕的傳聞。此傳聞一出,再次引起冥界更大範圍的波動。要知道一名母儀天下的皇后,居然非完壁之身,而且還早有著別人的野種,怎能不讓冥界衆生臉面無光?
每天數十萬以上的請求書送上皇宮,書上千言萬語,只有共同的一句話:
“請我王處死讓全體臣民感到羞辱的女子及腹中的野種。”
就在請求書遞交第三天後,哈默雷德突然召集數十萬具代表性的臣民到皇宮前,一臉憔悴。滿頭白髮的出現在人前,並親手處死了妖風華及其胎兒,總算平息了這場風波。
那之後,哈默雷德無心朝政,據傳得了一場大病,年僅二千多歲的冥界之主到最後落到病死的地步,真可謂將“情不傷人人自傷”的無奈詮釋的有聲有色了。
就在妖風華死後的第三天,皇宮前曾沾滿無數傾慕者及妖風華鮮血的地方,長出了從未見過的植物。就是這傳說中的[絕代妖姬]及[愛慕者之花]了。在皇宮衛士花費了一天一夜清除出這些植物之後,植物再未在皇宮出現,但聽說[絕代妖姬]及[愛慕者之花]總會隔一段時間出現在冥界的某個地方,然後又消失不見。於是,關於它的傳說就在民間流傳開來。
說完這個故事,艾摩麗絲及迪亞波羅還沉浸在故事裡久久未能平息。
“好悲傷的故事啊!”
艾摩麗絲幽幽的說道,女性本就對這些悽美悲傷的愛情故事沒有抵抗力,說出這話,她的胸口更是有著難以呼吸的窒息感。望向那片隨花搖曳的[愛慕者之花],眼裡盡是難言的落寞及理解。
“三哥,這件事父皇爲什麼不告訴我呢?史書上也沒有記載啊?”
比起故事的真實性及悲劇,迪亞波羅回憶起童年的點點滴滴,心裡陣陣狂跳,忍住悲傷的情緒,他向梅菲託斯提出這樣的疑問。
梅菲託斯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情,望著迪亞波羅的眼神顯得那樣的無助及自卑,好半響,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妖風華就是我的母親!而我,就是故事裡的野種!”
最壞的猜測在第一時間得到證實,迪亞波羅當時就呆立在現場,往事一幕幕在心裡閃過……。
“父皇,今天三哥給我做了個風箏,你看好不好看?”
“迪兒,以後儘量離你三哥遠點,知道嗎?你們……不是同一……世界的。”
[父皇是想說,你們不是同一……血緣的吧?]
十六歲那年,自己因爲貪玩,迷失在[幻影森林]差點喪命在冥界怪物口中,被三哥所救。回到皇宮忍不住向父皇表露對三哥的感激,得到的卻是一個盛怒下的耳光。
“叫你離那個野種遠點,你爲什麼就是不聽?以後再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朕就將你貶爲蔗民,發配到邊疆!做錯事還哭?哭什麼哭,快給朕滾出去。”
也許這一切並不能作爲那個猜測的證據,但最後梅菲託斯被所有的皇子疏遠,年紀尚幼就被派去各種戰場“磨練”,更加爲猜測做出了有力的證據。相信妖風華必定是用盡一切辦法向父皇得到了保住三哥性命的承諾吧!
一方面潛意識想要殺死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兒子”,一方面卻又捨不得就此斬斷所有思念妖風華的唯一存在,父皇的矛盾及痛苦可想而知……。而自己卻時不時的觸動父皇的逆鱗,甚至在父皇病危的最後十多年,偷偷陪梅菲託斯到人間界散心,想到這,迪亞波羅的臉色變得更加痛苦。
只是,三哥對自己是那麼的好,在自己童年,幾成亦兄亦父的存在了……。
一邊是親生父親,一邊是毫無血緣關係卻又等同於父兄的男子,自己又該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