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從全身每個細胞涌來的疼痛讓老李不得不從昏迷中醒來,稍微動一下身體,那足以讓老李瞬間痛死過去的疼痛如觸電般傳來,疼的老李大口吸氣,過了好些時間,指尖有冰涼的感覺傳來,老李強忍著眼睛的腫痛睜開一絲眼瞼。面前是黑漆漆的。
“地獄?真的嗎?我已經死了?怎么還會疼?”老李頭腦里思緒亂飛。
“喂!有沒有人吶!”老李身體極度虛弱,扯著嘶啞的聲音喊了幾聲,只有回音差點把耳朵震聾。
老李這才發現自己是站著的,太累了,想躺下來,可是身體根本彎不下來,雙手摸了一下,是石頭,冰涼而潮濕的石頭。而自己,整個身體就像是嵌在石頭里面。
老李漸漸失去意識。歪著頭沉沉的睡去。
一陣痙攣,老李迷迷糊糊醒來,口干舌燥,嘴唇都起皮屑了,嘴角掛著早已風干的血漬。老李咽了咽口水,只是喉結上下翻滾了幾下,沒有絲毫的濕潤。
臉慢慢貼緊石壁,老李伸出石頭開始吸吮著濕氣,雖然沒有水,但火辣的口腔已經降溫了。身上的腫脹也被冰冷的石頭壓住了火辣辣的疼痛。
微微感應了一下,小宇宙還在,慢慢的釋放者一絲絲能量滋潤著身體。
“只要我的這個基礎還在,就一定能很快的練回原本的力量,不但如此,我還要將基礎砸的更加結實,三十年,太久了。李布衣,我不會讓你逍遙那么久的。紫萱的仇,我時刻都在記得。”
每隔一段時間就讓重心從一只腳移到另一只腳,雖然他們限制了我的空間,但我可以在自己體內調整我的重心,是的,我可以做到。
老李鼓勵著自己,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兩天兩夜,老李一直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瞪大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但他卻精神亢奮絲毫不覺困倦,已是凡人的身體,也沒有半點饑餓感覺,腦海里不斷地盤旋著一個念頭:活下去!
極盡虛脫的老李走出黑籠子的一刻,沒有跌倒,而是邁著沉重的步伐,堅忍的挺直胸膛。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老李走上采石場,搬起了第一塊石頭,一步一步走向馬車,扔下石頭。
波瀾不驚,死氣沉沉的采石場,因為這塊石頭的砸下,死水濺起水花,竊竊私語里面藏著太多的敬畏和佩服。
早餐,伙夫挑來泔水湯和黑面饅頭,每個奴隸排著隊,領到一盤湯,一個堅硬如石的饅頭。
輪到老李時。伙夫舀了一勺湯,隨手給他一個饅頭。哪知老李兩天滴水未進,見到食物,眼睛發著綠,一個勁的喊著再來點兒。
“每個人就這么多,不能多給!”
老李依舊揚著手,端著盤子,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盯著對方,老李餓的凹陷的眼眶,快要發綠的眼珠子,讓伙夫不得不妥協。
老李小心翼翼的端著湯,生怕灑出來一滴,嘴里叼著一個塊饅頭,左手拿著一塊饅頭。找了塊石頭坐下,貪婪的品嘗著美味。
第一口,這甜菜,番茄,明顯是爛掉了的,老李含在嘴里幾次要嘔吐,但都忍住了,就著湯咬口饅頭,狼吞虎咽。胃里頓時暖流四溢。
“撲哧!”右手遭到一記猛打,端著的盆子一下次扣在老李臉上,滾燙的湯潑的滿臉都是。
“哈哈哈,這該死的奴隸,還吃這么香!”一名守衛非常滿意剛剛的杰作。
“是啊,真有那么香么?”另一名守衛邪笑著。
老李抓著饅頭的左手,狠狠的用力,以至于把饅頭捏成了一個面團。龍遇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們,會為你們的無知付出代價的。
最終,老李將臉上沾滿的甜菜和番茄都刮了下來,吃掉,面團塞進嘴里后,便起身搬石頭!
沒一會兒,預備役的士兵過來操練了,熟悉的口號。
“想要將來不被人瞧不起,你們就必須按照最古老、最簡單、最基礎的方法鍛煉,鍛煉身體、打熬力氣,明白沒有!”
老李開始訓練,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石頭兩角,使勁提起,石頭開始慢慢脫離地面,老李頸部青筋暴突,雙目血紅,搬著石頭一步步走向馬車,在這后面的十多天里,老李每次都挑戰著極限,直到一百多斤的石頭提起時已經不會那么吃力。
老李此時所在地點,便是中土偏南一些的大鯤帝國,帝國分以下都城:云都,夢都,澤都,花都,霧都,星都,南楚部落自治區,東籬部落自治區。
老李將一塊石頭搬上車的時候,看看了自己被曬的烏黑發亮的上身,有些地方已經隱約能看到肌肉了。
“要水么?”熟悉的聲音從老李身后傳來。
“恩!”老李轉過身笑著接過水。咕咕的喝了下去,頓時涼爽無比。老李雙眼緊閉,享受著短暫的清涼,似乎能感到涼水下肚后,游動著成千上萬細小到肉眼無法看見的水珠,將涼意散發到各處,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汲取著水珠,那些水珠進入身體內,立刻就爆裂開化為一縷氣體,游動在他體內經脈中,原本那炎熱窒息憋悶的感覺一掃而空,渾身每一寸肌膚里都洋溢著生機盎然的歡愉快活。
老李嘴角一咧,心道:呵呵,氣感已經找回來了。小宇宙釋放的力量也多了些。!
守衛看到這奴隸一直拼命搬石頭,怎么一喝水就比其他奴隸耗去這么多時間,鐵棒在手里轉動著,慢慢的走向老李。
老李繼續開始工作。
在太陽下山的時候,老李背上已經薄薄一層鹽了,極度缺水的老李迫不及待走向那送水老人。
暴曬一天之后,終于結束了辛苦的工作,老李吃完飯,往桌上一趴,貪婪的依靠著桌子,整個身體就不想再動了。
過了一會,“喂!起來!洗澡!”守衛的鐵棍只是砸在老李的餐桌上,看到老李這么多天來的表現,已經不在隨隨便便毆打他了。老李一人一天完成的工作量是其他奴隸的三四倍,守衛們當然懂,創收的好處。
老李站起來,排在最后一個。
五個人一排來到浴室門口,脫掉褲子,有序的進入。
“嘩,嘩,嘩”守衛們用水管沖著五個奴隸,老李搓著上身,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壯了。水珠洋洋灑灑四處飄蕩,落在他的鼻上,臉上。冰涼而舒爽的感覺,讓他突然想起了過去美好的幸福時光。
雖然洗澡時間短暫的就如同三兩次呼吸,但這也讓老李可以干凈舒服的睡上一覺了。
之后的日子:
烈日下,老李咬牙,一手夾著一塊石頭。
狂風中,漫天塵土,老李就像一個泥人,可依舊提著石頭前行。
暴雨里,老李將石頭舉在頭頂,腳下踩出一個個腳印,可是雨沒有阻止他的前行。
一個月之后,一個年輕人,雪白的長發,凹陷的眼眶,薄薄的嘴唇,整個上身壯碩有力,下身的兩條腿更是肌肉包裹。這個男子深吸一口氣,從山坡上夾著兩塊石頭健步如飛,直沖山下。
身上所有的肌肉如同一個機械系統,強有力的運轉著。盡管他大口喘息著渾身冒熱氣,卻沒有絲毫的疲累,只覺得渾身毛孔爆炸張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