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聽了衛伯的目的地後,沉默了一下,些微尷尬地問道:“在哪?”
他只知道後山,並不知道呂家陵墓羣在哪。
“呵呵,帶我到後山就行。”衛伯看著有點窘迫之態的易修,笑道。
“好的,天行你不用瞬移,我一起把你們帶過去。”
易修瞭解天行瞬移的範圍,天行還不能一步到位,因爲是完成衛伯的任務,還是快點比較好,所以易修打算把所有人一次性全帶著瞬移到後山。
“好。”只要是易修的要求,天行都沒問題。
易修精神力把他們全部包裹住,再確定後山的空間接點。
“咻”一下,全員消失在地下藏書室。
…………
後山
“你們要進去嗎?”衛伯問道。
他看出易修熊妞都是挺想跟著他進去的,但不好意思開口。
“能的話,當然好。”熊妞扭捏道。
她確實挺想看衛伯最後去的陵墓到底有什麼,是想自己葬在裡面,還是有很重要的人在裡面,想臨死時來看一眼。
“呵呵,跟著我,山上有個迷陣,走錯了可是會迷路的。”衛伯輕笑道。
走過一段路後,衛伯突然帶著易修他們左轉右拐起來,不時還繞行。
這種行爲在熊妞及黑猩眼中猶爲其怪,因爲他們眼中的路並不是這樣的。
但衛伯的行爲在易修和天行眼中極爲正常,因爲他們看到的是真正的路。
迷陣和幻陣其實異曲同工,迷陣主要以當前環境爲基礎,以其他手段爲輔來達到矇蔽他人五感的陣法。
幻陣則是以刺激人的五感,環境的重要性要次一級,從而達到致幻效果。
迷陣和幻陣都考究一個人的精神力,精神力強的根本不會受到影響,比如說易修和天行。
因爲之前衛伯已經說了跟著他走,熊妞雖然奇怪,但也沒問,跟上腳步。
十幾分鍾過去,當熊妞跟著衛伯踏出最後一步時,她眼前整個環境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還是鬱鬱蔥蔥的茂密叢林,現在卻能看到開闊的天空,一眼望去,數以千計的墓碑遍立整片空曠的地域。
熊妞瞪大眼睛,頓時想到,這裡就是呂家陵墓羣。
迷陣?真有意思。熊妞嘴角微揚,若有所思。
不同於熊妞的大反應,易修很平靜,因爲他從始至中都能看到這陵墓羣。
“怎麼帶這麼多人來?”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熊妞望過去,發現是一位佝僂著腰,頭髮花白,白鬍子都快沾地的一位老人。
這位老人一步跨出,原和衛伯還有二十多米距離的老人,剎那間很自然地出現在衛伯面前。
“前輩,我和他們挺投緣,就帶他們來了。”衛伯行了一禮,恭敬道。
老人看了衛伯一眼,意味深長道:“確實要人送送。”
不然讓他一個年紀這麼大的老傢伙送,不好。
“前輩好。”
易修四人紛紛在衛伯後頭行了一禮。
“嗯,我叫呂斌,稱呼隨便,跟我來吧!”呂斌自顧著往前面的一間小木屋走去,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跟上。
衛伯跟了上去,易修等人也跟著走進小木屋。
小木屋確實小,只有簡單的飲茶用具,沒有日常用品,連牀都沒有。
“茶,自己泡。”呂斌語氣生硬,完全就是一個頑固老頭樣。
衛伯像是對呂斌這種說話方式習以爲常,夾了些茶葉放在茶壺中,然後拿起熱水壺倒進熱水,“前輩,真要搏一把嗎?你還可以活幾十年的。”
“你都要死了,沒人陪我,不搏一把,不甘心。”呂斌神色堅定道。
“那藥是未完成品,可能會出大問題,小心點。”衛伯提了一嘴莫名其妙的話。
“知道,大不了一死,我早就不怕了。”呂斌氣勢洶洶道。
“不說我。”呂斌把話題轉向衛伯,說道:“你這樣子,雖然聽你說過,當時還半信半疑,想不到你還真變年輕了。”
“這是守護者之種的特性,能把人變回一生中自己認爲最美好的模樣,我也是第一次親身體會,之前都是聽傳聞的。”衛伯也對自身頗感驚奇。
“世間真有如此神物,奇異果園園主真乃神人啊!”呂斌能明顯地看出衛伯在變年輕,驚歎道。
他在一百多年前纔回到這當守墓人,在外也曾聽說過奇異果園園主,但他從未見過,想不到比傳聞還厲害。
易修他們靜靜聽著,他們不知道那個奇異果園園主其實就是曾婆婆。
“能得到,也是我有緣。”衛伯感慨道。
當年在外遇到一人,說他是癡情之人,便給了他一顆守護者之種,並附贈說明書一本。
守護者之種,種在自己身上,死後化爲種子爲寄予自己濃厚情感的人護持,可以是親人、愛人、友人等。
再次閒聊了幾句後,衛伯此時已經變成一個俊俏的年輕人,變化也停止了。
衛伯笑了,說道:“我時間到了。”
“我走了,好好招待他們。”衛伯臨走時,說道。
“嗯,去吧!”呂斌神色不變。
易修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看著衛伯離開的身影,欲言又止。
呂斌見易修他們的疑惑樣,解釋了一句,“他去找他愛人了。”
“走,我們遠遠看著。”呂斌起身說道。
易修四人默默地跟著出去,看到衛伯已經走到了陵墓羣裡,在一塊墓碑停了下來。
蹲下,臉上浮現溫柔的笑容,伸手觸摸著墓碑。
“莉兒,我來了,放心吧!你兒子很好很優秀,這些年我……”衛伯溫柔細語地訴說這一百多年來的他的點點滴滴。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衛伯的身體散發著金綠色的光芒,他的身體慢慢散化成光粒,在身體全部消散完的最後一刻,他許了一個願望:
“希望我能找到你。”
衛伯身化金綠色光粒,只餘下一顆種子,綠色光芒的種子漂浮於空中,金綠色光粒向種子匯聚,融入種子裡。
當全部光粒和種子融合後,種子光芒收斂,蘊含於內,緩慢下降融入墓碑之中。
這塊刻著楊莉字樣的墓碑的頂部浮現了一顆金綠色的珠子,這片屬於楊莉的土地,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包圍著,溫和且強大。
易修他們看見了衛伯消失在了天地間的全過程,總感覺自己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就這麼走了?”熊妞才反應過來,衛伯就這麼去世了,平和安寧,彷彿沒有一絲卷戀。
“唉,又送走一個老朋友。”呂斌嘆氣道。
他比衛伯要大很多,但兩人也算是忘年交了,他的朋友還在世的已經沒了,就他一個老不死在這等死,或許他也快了。
“前輩,您能說說衛伯的事嗎?我們對他不瞭解。”
熊妞想要了解衛伯的故事,她覺得這一定會是一個很棒的故事。
“衛伯?你叫他衛伯,哈哈。”呂斌大笑,隨即又停止,點頭道:“也對,你的年紀也確實可以叫他衛伯,叫他衛爺爺都行,也不對,應該叫呂爺爺。”
呂斌也看出熊妞的年齡很小,至少在他眼中,就是個小屁孩。
“呂爺爺?他姓呂?”熊妞立刻領會到一個重要的點。
“嗯,他姓呂,他叫呂昊宗,是呂家的一支旁系子弟。”呂斌對衛伯,不,對呂昊宗的事蹟一清二楚,作爲一個忘年交好友,無話不談,呂斌當然知道呂昊宗的事。
呂斌邊說邊觀察著熊妞他們的表情,發現他們並沒有他預料中的震驚,不說震驚,都表情波動都很平淡。
這是當然,熊妞他們連呂家代表的是什麼概念都不懂,況且就算知道,可能也很平靜地接受了。
他們又不是和呂昊宗很熟悉,接受起來當然比熟悉呂昊宗的人要強。
呂斌爲了觀察熊妞他們,停頓了一下,熊妞他們則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呂斌繼續道:“要從什麼時候說起呢?好,就從他的身世說起好了。”
“昊宗告訴我他家是一支很末的旁系,他的父親是主系的護衛,在一次護衛任務中,他父親因爲要保護一個嫡系子弟,獨自一人拖住巨鷹獸,本來再有幾個人就可以戰勝那巨鷹的,但那個嫡系子弟因爲害怕,強制命令人保護他離開,以至於昊宗的父親死於巨鷹獸手下,那個嫡系子弟就是小時候的呂天豪。”
“昊宗當時並沒有很恨呂天豪,但是很憤怒悲傷,他母親早年出任務去世了,他是他父親一手帶大的,感情很深,但他當時還小,什麼都幹不了,只能天天痛哭流涕,茶飯不思好一陣才緩過來。”
“由於他父親是因公殉職,也拿到了撫卹金,昊宗也由其他旁系收養,靠著這筆錢開始了自己的修煉之途。”
“昊宗的天賦很好,不只是修煉的天賦,製藥的天賦更是遠遠超於同輩。”
“由於機緣巧合下,在昊宗三十多歲時認識了一個姑娘,叫楊莉,是楊家二老爺的大女兒,兩人情投意合,欲有來往之意。”
“當時的昊宗已初露鋒芒,把天賦展現的淋漓盡致,得到主家多人的看好。”
“而轉折就從這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