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驪擡眼望向星月宗和長河宗的金丹長老,冷笑道:“大家都約好的事情,到頭來你們兩家卻玩這麼一齣戲,這樣很有意思嗎?別忘了,青元門真要被打壓,你們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童長老想多了,這事真要怪,也只能怪十多年前你們在涅焱古荒墟里做得太絕,如今我們兩家也無非是想找回點場子而已。”
說到這裡,鄔安微微一頓,然後面帶一絲嘲諷輕蔑地望向夏道明。
“道明小子,當年你牛氣哄哄,現在又感覺如何?老夫跟你說,在金丹修士面前,你一介築基修士什麼都不是,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蚱那麼簡單!”
“鄔安,你不過也就一新晉金丹修士,又牛氣什麼!”早就憋了許久的蕭鉉見鄔安竟然如此羞辱夏道明,終於爆發。
“放肆!這裡輪得到你一介晚輩來說話嗎?”鄔安大怒。
“哼,晚輩?我父親成名時,你師父都得尊稱他一聲前輩。你又不是我青元門弟子,如今跟我擺什麼長輩架子?難不成你還想替我父親教訓我不成?”蕭鉉毫不相讓道。
開玩笑,他蕭鉉怎麼說也是青元門排名第三位的大佬的獨子,又是天賦過人的築基圓滿修士,在柴尋雁面前或許還不敢吭聲,但還輪不到鄔安在他面前擺長輩架子。
鄔安頓時臉色陰晴變化不定。
蕭鴻儀被譽爲青元門掌門以下金丹第一人,實力強悍,他的獨子,又豈能輪得到他鄔安一介新晉金丹修士來教訓?
“行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坐在鄔安上首的金丹中期修士見狀起身甩袖而去。
“哼,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不過這大玄海的妖獸和強者可不見得會賣你父親的面子,你好自爲之吧!”鄔安見狀跟著起身,冷笑著扔下一句話,帶人離去。
童驪聽到這話,目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不過當她的眼角餘光瞥到夏道明時,心頭又安定了不少。
“哈哈,鄔長老的話雖然有些難聽,不過卻也是實話,童長老,大玄海上行事一定要小心啊!”長河宗的兩位金丹長老緊跟著起身,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之後,也帶人離開了大廳。
童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是難看,猶豫了下,轉向夏道明問道:“道明,你看是不是需要傳信給宗門,請他們再調一位金丹中期長老過來?”
蕭鉉聞言嘴脣動了動,最終強行嚥下到了嘴邊的話,將目光落在夏道明身上。
對這位師兄,蕭鉉還是很敬重佩服的。
“事到如今,再調一位金丹中期長老過來,反倒弱了我們青元門的氣勢。”夏道明擺手道。
“道明此言不假,只是星月宗和長河宗唱這麼一齣戲,要說僅僅只是爲了十多年前那檔子事情,我是不信啊。”童驪面露憂色不安。
“童師姐的意思是,那兩家有想趁我們青元門近兩百年來元氣大傷,遠未恢復的時機,進一步削弱我們青元門,壯大自己,甚至直接分刮青元門,讓大梁國以他們兩家爲尊的意圖?”蕭鉉心頭一震,脫口而出。
“有沒有這意圖野心不好說,至少是有意地往這方面佈局。否則我們三家對外素來同進同退的,他們爲何要故意讓我們惹惱柴家?所以我還真是有些擔心,這大玄海浩瀚無垠,萬一他們……”童驪臉上不安之色更濃了一些。
“想來他們還是沒有這個膽量的,除非他們有把握把我們所有人都留下來。”夏道明擺擺手道,眼眸深處卻有一抹殺機一閃而過。
若事情真如童驪說的,那就真不能怪他夏道明大開殺戒了。
“哼,想留下我們所有人,談何容易?”蕭鉉傲然道。
“你看連蕭師弟都這麼有信心,師姐你就不用擔心太多了。”夏道明一臉淡定。
“既然道明你這麼說,那我就安心多了。”童驪深深看了夏道明,點點頭。
——
很快,有三艘大船先後駛離港口,朝著浩瀚大海乘風破浪而去。
“沒想到那小子竟然也來了,他在涅焱古荒墟中應該得了不少機緣,如今還是築基期,許多好東西必然還用不上,肯定隨身攜帶著,可惜沒機會下手啊!”
鄔安和同門的金丹中期修士並肩站在甲板上,憑欄而立,遙望夏道明所在的那艘大船漸行漸遠,不由得大爲感慨惋惜。
“在大梁國或許沒機會,在這大玄海,可不乏膽大包天之輩,別忘了師姐我可是出自大玄海的。”金丹中期修士微瞇著眼睛,冷笑道。
“師姐的意思是……”鄔安心頭一震,脫口道。
此金丹中期修士是一位看起來像是三四十歲的貴婦人,只是此時瞇著眼睛,卻給人一種陰險狠毒的感覺。
“哼,大海兇險,青元門又只派了一位新晉金丹初期修士帶隊,出點意外也是正常。
不過希望那小子身上真如你所言,帶著不少好東西,否則就有些得不償失了,畢竟這事情也是有一定走漏風險的。”
鄭凝,也就是那位金丹中期修士,捋了下被風吹亂的秀髮,神色陰沉。
“師姐放心,能從涅焱古荒墟里活著出來,哪個會沒有收穫?更何況當年此子帶頭做主生生從我和沈緒龍手頭敲詐去了兩個三元靈果和六株火蕁草。
那小子十有八九能分到一個三元靈果,就算沒有,那六株火蕁草肯定是大半入了他的口袋。還有那個蕭鉉貴爲蕭鴻儀的獨子,此趟被他放到大玄海,身上也肯定不缺乏好東西。”鄔安說道。
——
童驪和蕭鉉做事還是很認真。
大船在大海上行駛,若遇到海上船隻,都會攔下來詢問。
經過島嶼時,也都會上岸詢問調查。
問他們前段時間有沒有看到一輛流光溢彩的車輦,有沒有看到一場激烈廝殺。
大玄海上,金丹修士數量還是極少,甚至連築基修士都很少見,絕大部分都是煉氣期的修士和凡人。
像童驪的修爲,又頂著青元門的大名,被攔船隻上的人,還有島嶼上的人,無一不是恭恭敬敬,戰戰兢兢招待和迴應。
就算個別島嶼上有金丹修士坐鎮,見童驪等人前來,也都客氣接待,不敢失了禮數。
這讓童驪等人感覺都很好,原本的一些不安擔憂,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消失不見。
倒是夏道明這一路都很悠閒自得,除非感應到金丹修士的氣息,否則每日他都是安然靜坐船艙之內,參悟修煉金鵬天眼術,根本懶得去摻和什麼詢問調查之事。
人是他殺的,還調查個屁!
童驪和蕭鉉私底下倒是勸過夏道明,跟他們一起四處走走看看,不過夏道明說他們去就行了,自己看著船就行。
兩人對於夏道明不務正業的態度也只能無奈應對。
別人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能力,童驪和蕭鉉多少還是有點數。
倒是那兩位築基中期女修士,私底下沒少議論腹誹夏道明,認爲他對待門派任務的態度不負責任,有負真傳弟子的身份。
祝莘莘得了夏道明的好處,私底下自不會說夏道明的壞話,但也沒辦法幫夏道明說好話。
事實就擺那裡。
連金丹長老,還有青元門最牛仙二代都每日不辭辛苦,到處找人詢問調查,他夏道明卻仗著真傳弟子身份,每日悠閒地窩在船艙裡,實在是說不過去。
大海浩瀚。
轉眼,船隻已經在大海上四處漂泊了三十天。
這一天,船隻正在大海上行駛,四周突然起了大霧。
大霧翻騰,遮天蔽日,以童驪的修爲,一眼望去,竟然無法望穿大霧。
“這大中午的,剛纔還日頭高懸,怎麼突然間就起了大霧?情況可能有些不對勁!大家戒備,同時加大速度前進。”童驪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當機立斷下令。
下令之際,一道金光劃破大霧,懸浮在大船上空。
赫然是一柄散發著濃烈煞氣的金色大刀。
此刀名羅剎金刀,是一件法寶。
童驪晉級爲金丹長老時,拿出從涅焱古荒墟里得到的諸多靈藥跟宗門兌換來的,威力頗大。
同時,童驪手掌一翻,已經扣了一面盾牌在手中。
這盾牌是一件頂階法器。
法寶貴重,童驪結丹之後,所剩資源財富也就只夠換一柄羅剎金刀。
在童驪祭出法寶,同時防禦法器蓄勢待發之際,其餘四人也都紛紛祭出了法器。
蕭鉉祭出的法器乃是三柄成套的赤色飛劍,一飛出就化爲三條頭尾銜接的火蟒,盤旋在上空。
此法器名爲三才赤蟒劍。
任何一柄都達到頂尖法器級別,三柄合起來組成赤蟒三才陣,可攻可防,威力幾乎不遜法寶,但因爲是法器級別,卻不會給蕭鉉造成太大的負擔。
當然比起尋常頂尖法器,肯定要耗力和難駕馭一些。
“怎麼回事?怎麼起了大霧?”正當衆人高度戒備之際,夏道明不急不緩地從船艙裡走了出來。
祝莘莘等三位築基修士一陣無語。
尤其另外兩位築基修士忍不住都翻起了白眼。
她們都開始有些懷疑,夏道明這位崛起極快的真傳弟子,恐怕是徒有虛名。
這麼明顯的陣勢,他竟然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