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就有些不解,“我們之前見過?”
聶銘宇欲言又止,隨即轉移話題,“住下來吧,剩下的一切,交給我。”
“不!”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提出異議,“我會親自查出結果!”
聶銘宇卻難得固執道,“請你相信一個律師!”
我放手了。
我就這樣在落雁湖邊的別墅里住了下來,四處觀看著這棟聶銘宇花盡心思剛為我買的別墅,柔和的壁紙,溫暖的抱枕,所有的一切都是暖色調,似乎本身就帶了治愈的味道。
我望著眼前的一切,不想被這樣的暖意所感染,就只能繼續堅持著一顆冷硬的心。
可我想不到的是,沈一鳴竟然給我打了電話,在電話里對我大發雷霆。
他說話從來不會那么激動難聽,我問他發生了什么事,他就對我嚎叫著說江姚早產了!
我幾乎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時間就沖出了家門,顧不得自己身體的虛弱,就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當我趕到產房門口的時候,江姚已經被推進去了。
沈一鳴看到我,幾乎是當時就掄起了拳頭對準我,但是眼神忽然閃爍了一下,又將拳頭硬生生放了下來,“要不是看在少寒失蹤了的份兒上你精神失常,我絕不饒你!你跟江姚是最好的姐妹,就是要在她快生產的時候讓她忙前忙后給你爸操持后事?你這個當女兒的做什么去了!你痛苦,你難過,可江姚挺著個大肚子你看不到嗎?!”
他紅著眼眶子吼我,我卻莫名的感到一種欣慰,看來,沈一鳴是真的為江姚著急。
所以我并不惱,只是任由他對我發泄他心中的怨氣。
因為本來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是我咎由自取。
如果我知道我的麻煩會讓江姚面臨早產,我說什么都不會委托她來處理我爸的后事的!
畢竟對一個女人而言,生孩子是要命的大事。
興許一個不好,就會危及生命!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充滿了自責。
只是伴隨著這種自責,還摻雜著一種強烈的困惑……那就是,沈一鳴說,霍少寒突然失蹤了?
我到底是沒忍住,揪著沈一鳴的袖口問他,“你說霍少寒失蹤了,是什么意思?”
沈一鳴就懊惱的反問我,“難道不是因為他失蹤了,你才找江姚給你幫忙處理你爸后事的嗎?”
他這樣一問,我們兩個就同時愣住了。
沈一鳴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你不知道霍少寒失蹤了?”
我卻只是呆愣愣的問他,“失蹤……是什么意思?”
沈一鳴的眉頭皺的很深,“倒是也沒那么夸張,但是你當初讓江姚幫忙處理你爸的后事時,我氣不過就給霍少寒打了電話,本想讓他趕緊滾過來管好你,卻愣是沒找到他人,問了幾個朋友,也沒問到,鬼知道他在這種時候跑去哪兒了!”
沈一鳴應該是很煩,吼完就憂心忡忡的盯著產房。
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江姚的安危,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再問。
可是霍少寒失蹤了?連沈一鳴都找不到了?他去了哪兒?
我滿腹疑問的掏出手機,鼓足了勇氣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竟然是關機。
莫名的,我就抵著身后冰涼的墻壁,一點點的滑落下來。
嘴角噙著的,是苦澀的笑。
呵……
想想的還真是可笑。
我爸突然去世,霍少寒卻不在……而且平白無故的失蹤了。
最細思極恐的是,在這之前,他剛剛跟我提出了離婚……離婚……
不知道為什么,我就覺得心絞痛的難受。
因為我根本就很難相信霍少寒是平白無故失蹤的,根本就很難相信他不知道我爸去世的事。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爸去世了,他就突然失蹤了?
畢竟,這些天來,霍少寒真的太不正常了。
先是跟辛潔不清不楚,然后是跟我提出離婚,再然后,是在我爸去世的時候……消失。
他是想告訴我什么?
我忽然覺得,我現在對于霍少寒,已經不能用懷疑來形容了。
因為我已經清晰的感覺到,我已經摸不到他的心了。
我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做什么!
想來,我們是夫妻了,卻根本就沒有真正過過一天屬于夫妻該過的生活!
想想,那一紙結婚證,也真的不過是一張紙罷了。
一張紙,罷了。
江姚生了,是個男孩!
當醫院的屏幕上顯示出新生兒的信息時,我看到沈一鳴竟然流下了屬于男人的眼淚。
那一刻,我悄悄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那一刻,我說不出的感傷和悲哀。
我羨慕嫉妒死了現在的江姚。
可更多的,是替她感到高興。
很多時候我都會想,如果我們兩個人之間,有一個人可以不用受盡苦難,也好。
那也該是上天對我們女人的眷顧。
江姚被推出產房的時候,整個人的臉都蒼白的可怕,比之前李璐生產的時候,要狼狽多了。
醫生說,生產不是特別順利,輸了兩袋血。
沈一鳴就兇狠的盯著我對江姚說,“老婆,你知道嗎?如果你不能平安出來,我一定會殺了葉佳宜的!”
這時候,江姚竟然用無比虛弱的語氣說了一句,“如果你殺了佳宜,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老公……”
那一瞬間,我的淚水彌漫了整個臉龐!
我緊緊的抓著江姚的手,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我想,就算我失去了全世界,至少,我還有江姚!
是的,我還有她……
所以也不知道是江姚的兒子讓我真的看到了生的希望,還是江姚給了我巨大的責任,接下來的幾天,我就在醫院里陪著江姚忙前忙后。
幫她按摩,給孩子換尿布喂奶。
總之月嫂能做的,我都做了。
江姚說我像個老媽子。
我卻覺得,照顧她的這幾天,是我過的最舒服的幾天。
哪怕被汗水浸透了衣服,都開心的不得了。
倒是弄的沈一鳴黑著一張臉皮,“葉佳宜,你很討厭你知道嗎?干嗎搶我的功勞?”他說,“要知道我老婆生孩子,可正是我可以表現一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