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去見他,我只是去見肇事司機了。”
霍少寒的神色,再一次冷下來。
只是這一次,比剛才還要冷,要冰寒。
他銳利的目光射在我的身上,“你是說,當初那個撞傷你的人?”
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這句話來,明顯是真的動了氣。
我就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對,是他。”
氣氛,一下子就森冷了下來。
整個房間里的溫暖,都蕩然無存。
只剩下我們兩個彼此的呼吸聲,變得很沉重。
良久,霍少寒才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我,“人現在在哪兒?”
我輕咳了一聲,“在警局。”
他點頭,“很好。”
我一把抓了他的手,“別動他!”
霍少寒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
我才將事情的始末全數都跟他說了,“……所以現在,我還不確定背后的兇手究竟是誰,你……先別動他。”
霍少寒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想親自來?”
我淡淡的搖了搖頭,“我不是想親自來,少寒,我現在對報復這件事,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熱忱,說真的,如果不必用報復來解決的話,如今的我,寧肯多費勁心思和周折,都不再想要報復……可是,我必須得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究竟是誰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白杰?我必須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給孩子一個交代!”
霍少寒輕輕的抬了手,左手放在我的劉海上,輕輕的撥弄了一下,“好,依你。”
隨后又道,“明天一早,關于那個叫高磊的所有資料,都會出現在你面前,所以,不必再跟聶銘宇聯系了。”
很奇怪,自從霍少寒將我接回來以后,他對聶銘宇的那種敵意就漸漸顯露出來了,而且越來越強烈。
我望著他眼底的嚴肅,不敢說出半個不字來,只能低垂下了眼眸。
隨即,他就一把將我直直的抱了起來,狠狠的摔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當快而有節奏的聲音傳來時,我粗喘著氣息,無助的哀嚎。
霍大少的體力要不要這么好!
我嚴重懷疑,如果現在的生活長此以往的繼續下去,我是不是得去醫院掛個號看看腰。
但是第二天一早,霍少寒竟然真的很神奇拿到了關于高磊的所有資料。
當然,與此同時,聶銘宇調查的關于高磊的資料,也都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了起來,抓了抓蓬亂的頭發,認真仔細的看了一下兩份資料。
大致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的,拼湊一下,整體的情況就是:
高磊,32歲,男,生于一個單親家庭,母親早年過世,父親一人將他拉扯大,可是在他18歲的那年,突然再娶。
高磊在父親再娶之后,跟家里的關系就變得十分微妙,但依然順利的讀完了大學。
只是在大學考取研究生的時候,不是十分順利,屢次沒有考上。
家庭加上學業上的打擊,當他一度情緒不濟。
而這段時間,剛好一個女孩走進了他的生命,他們迅速相愛相戀,高磊也走出了迷途。
他們是大學同學,更是同級同系,有很多的共同語言,高磊愛的很深。
可是此后,不堪的一幕發生了。
高磊竟然發現自己深愛的女孩劈腿!
高磊怒極,在找到那個被劈腿的男生之后,就與之發生了強烈的沖突,失手傷了人。
被告入獄。
他最終被判兩年出獄。
出獄之后,他去見了當初他深愛的那個女孩。
女孩竟然嫁人了。
高磊并沒有把女孩怎么樣,只是跟她吃了一頓飯就分道揚鑣了。
不久之后,就出了撞傷我的這次案件。
我綜合了一下高磊的這些資料,感覺聯系到撞傷我的這個案子,完全沒有頭緒。
通過這份資料可以表明,高磊其實是個挺本分正經的人,雖然蹲過監獄,可只是因為沖動傷人,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壞人。
像他這種人,應該不會選擇有目的的傷害別人。
而且他是讀過大學本科的,還曾一度想要考取研究生,一個有文化求上進的人,更不應該會主動選擇放棄自己的前程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這幾個點考慮下來,連我都覺得,高磊真的沒有傷害我的動機!
就連被利用的幾率……都幾乎為0!
他缺錢嗎?可是不像……
高磊這種人不像是會為了一點錢就放棄自己的人……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忽然覺得這件事更成了一個謎團了。
我看到霍少寒和白杰提供的資料了,都特意查了他深愛的那個女孩。
我仔細的對照了一下,我跟這個女孩也是不認識的。
準確的說,我跟高磊這個人,就沒有半毛錢關系!
可他為什么……
我不想懷疑他,我甚至想認為自己是不是錯怪他了。
可他當初看我的那個眼神,實在是太真實了!
我根本就無法忽視掉他目光中的打量和觀察!
就這一個眼神,我幾乎就可以篤定,他一定是故意撞我的!
無論所有的資料是一種如何的指向,我都很確定,他是故意撞我的!
我亂了。
胡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霍少寒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這副模樣。
他心疼的一把將我摟在懷里,“別著急,我來查。”
他說,“葉子,是我對不起你……”
“是我當初沒有保護好你們……”
霍少寒的話語和聲音,都像一記定心丸,我聽后,心里就舒服了的不少。
凌亂的心,也漸漸的安寧下來。
我想,總會有破綻的,總會找到蛛絲馬跡的,一定是我遺漏了什么。
而在我這樣絞盡腦汁的調查高磊的同時,我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
大概的意思就是要詢問我,是不是要跟高磊私了,還是要起訴?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起訴,可是警察從中調節,大約的意思是,這種案子,不如和解賠錢。
我分明是不需要錢的,堅持要起訴。
警察也只好配合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