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剎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只是掃視了一圈那五個大漢之后,火把照亮了整個院落,陳剎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中年男人的眼神,身形卻迅速的后退。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被包圍住,要不然的話,便是必死無疑的結局。
好在陳剎之前有所防范,察覺絲毫不對立刻從那屋內退出,沒有第一時間被這些家伙圍困住。
那中年男人冷冷一笑,全然沒有在意陳剎的這點動作,手中弩箭扣在掌心,慢條斯理的從腰間的箭囊中安上了一根弩箭。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此次陳剎的目標,齊柳。
齊柳有著絕對的自信,眼前這個小老鼠已經是必死的結局,他在之前就已經命人將整個院落整理了一遍,一丈高的高墻上,被清理的光潔無比,沒有絲毫可以借力的地方。
現在這種局面,純粹就是單純的甕中捉鱉而已。
大漢們將那些火把點燃了懸掛的燈籠,這才朝著已經站在墻根底下的陳剎撲了過去。
對于這群家伙,陳剎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絲一毫,雙眼仍然死死的盯住那個已經舉起了手中弩箭,手指扣在機簧上的齊柳。
他的雙眼微瞇,注意力全然集中于此。
陳剎心里清楚的很,齊柳手中的弩箭絕對會先這些大漢一步射出,自己最關鍵的還是在于眼前的這個占據絕對優勢的遠程兵器。
只可惜自己的神秘之劍無法變換遠程兵器,要不然何必如此被動。
陳剎猜的沒錯,畢竟如果這把弩箭等到大漢們撲來再射出的話,陳剎腳步靈活便可以直接找人肉擋箭牌,眼前只是手弩而已,距離一遠恐怕連人都射不死,更別說穿透一個身軀傷害到自己了。
“嗖”夜空之中傳來一道極為不明顯的風聲。
陳剎眼前一亮,他沒有一星半點的猶豫,甚至在這道弩箭還沒有射出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動作,手掌猛然扣在了那身后的高墻上,用力一推,身形卻不是朝著正前方而去,而是橫移了一個角度朝著另外一側竄出。
另外一只倒握黑色短劍的右手沒有絲毫顫抖,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大漢,陳剎右手猛然一扣!同時身形下蹲,粘稠而有著淡淡溫熱的液體瞬間從那把黑色短劍的劍鋒上淋下。
與此同時,那下蹲的身體躲過了對方臨死之間橫劈而來的兇猛一刀。
陳剎不顧周圍大漢那有些驚慌的眼神,從眼前的這個大漢被他倒刺一劍洞穿胸口之后,陳剎的目光就再度牢牢的盯住了仍然站在院中的齊柳。
相比起那些大漢的驚慌,齊柳的無疑要鎮定許多,甚至于那握住手弩的手臂都沒有半分的顫抖,在這短短的幾個呼吸之內的時間里,就已經再度安裝好了另外一只弩箭。
陳剎的目光極為迅速的看了一眼齊柳那掛在腰間的箭囊。隨后身形再度快速的后撤,能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從那五人大漢的包圍之中硬生生的擊殺了一人之后,沖出了包圍圈,陳剎的身手可見一斑。
可是陳剎沒有趁著這個機會離開,而是如同剛才那般,身形再度貼近墻根位置,看也不看那些比起剛才撲過來的速度要慢上好多的大漢,繼續牢牢的盯著那手握弩箭的齊柳。
黑夜之中,一身黑色緊身衣的陳剎,只露出那一對眸子,手中倒握的黑色短劍,依靠著院子內的燈火光芒倒映之下,露出一抹極為詭異的猩紅之色,這縷猩紅,與反射在陳剎眸子之中的火光,有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威懾。
如同隱藏在陰影之中毒蛇一般,不知道何時便會猛然發出一記絕命一擊。
四個大漢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他們也是人,也是會害怕的,他們也只不過是齊柳花銀子從街上雇來的那些不入流的混混,平時打架斗毆家常便飯,可是真要是這種鮮血淋漓的情形,沒人會不害怕,尤其是一個同伴率先被秒殺的情況之下。
陳剎埋在面紗之下的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冷笑。
隨著那四名大漢的腳步漸漸變慢,齊柳的額頭上也漸漸滴落了大滴冷汗。
眼前的情形如同僵住了一般,誰都再也沒有動作。
可是陳剎不想這么耗下去。四個大漢的膽氣消散,齊柳就算比起那大漢強上一些,可是也絕對強不到哪去,更何況,齊柳手中雖然手弩的威脅極大,可是同樣對于準頭的要求也極大,就對方現在的狀態,能不能真正發揮出威力還是模棱兩可的事情。
陳剎主動出擊,跟剛才完全相同的情形,手掌用力,他原本就相對瘦小的身形微微躬下身體,手中短劍改倒刺為正握。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陳剎的身影就與那四名大漢重疊在了一起,除非齊柳現在高速移動調整位置,要不然手中弩箭不再有絲毫威脅。
弩箭沒了威脅,可是四名大漢也不是死人,即便膽氣再弱,面對要殺向自己的人肯定也不會束手待斃。
陳剎卻絲毫沒有驚慌,嘴角的那一抹誰也看不到的冷笑弧度越發加大。
原本五人的身位呈一個圓形像陳剎這邊包過來,可是陳剎先手后退突襲,擊殺了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大漢,并且身形向那邊移動。
這樣一來,這幾個大漢即便繼續朝著自己這邊而來,在距離上可能有一些詫異,但是角度絕對會相重合在一起。更何況四人膽氣減弱,與人一同前行是下意識的行為。
而陳剎再度突進,來到了四人的正前方,不但讓那與自己呈三點一線的齊柳手弩再無威脅,也讓這四個大漢聚在了一起。
要知道,這剩下的四人之中,可是有三個手中拿的武器是長達七尺有余的長棍,如此一來的話,如何能施展的開?
一寸長,固然一寸強,一寸短,也同樣一寸險,可是這險的,未必就只有手持短刃的主人一人,但凡到了這種時候,反而越短越快。而長的,掣肘也越發的明顯。
方寸之間見生死,陳剎手中的短劍高高揚起,眼神之中多出了抹嗜血與興奮。
黑夜之中,原本那輪將月光阻擋住的黑云漸漸朝著另外一邊而去,只留下了一層細細的云霧使得月光更加朦朧。
兩頭兒尖尖的弦月被這朦朧的云霧籠罩,竟然呈一種詭異的淡淡紅色,使得這黑夜之下,平白增添了幾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