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到處都是水窪,城內也有大量水鬼鬼奴在肆虐,慘叫聲不絕於耳。
桑雀上了城牆之後,立刻以山鬼錢中兌卦的作用,開驚門,模擬出強大惡鬼的氣息,震懾周圍那些水鬼的鬼奴。
水鬼本身是高於六層又不到七層的惡鬼,它的本體從來不會在現(xiàn)實世界出現(xiàn),每次出現(xiàn)都是鬼奴。
這些鬼奴根本無法抵擋桑雀模擬出的力量,霎那間,整個城牆上所有的鬼奴都爆成水霧,消散無蹤。
守將和一衆(zhòng)士兵先被夏蟬震驚,此刻又被桑雀震驚。
周圍的鬼奴只是被暫時驅散,五分鐘一到,驚門關閉,他們還是會再次出現(xiàn),地面水窪中,仍舊有蒼白的屍體影子浮現(xiàn),蓄勢待發(fā)。
“要想驅趕水鬼就聽我的,所有炮口朝著天上那片雨雲(yún),打散它!”
一般情況下,雨雲(yún)很高,就憑這些古老的火炮,射程根本不夠,但是現(xiàn)在這片雨雲(yún)幾乎已經(jīng)壓到了頭頂,距離在三百米之內,火炮的炮彈能打進去。
而且他們的炮彈是特製的,能打散水鬼的鬼奴,一定也能驅散頭頂這片特殊的雨雲(yún)。
桑雀和夏蟬是來幫他們的,如此危急的情況下,城牆上的守將死馬當活馬醫(yī),手一揮下令。
“炮口朝天,裝彈!”
火炮兵迅速回到各自的位置,掀開防雨的蓑衣,拿出漆黑的炮彈,裝填,點火。
“放!”
轟轟轟!
炮火再次齊鳴,全部打入頭頂那片黑沉的雨雲(yún)之中,火光與硃砂形成的硝煙將整個天空映照成血紅色,雨雲(yún)似乎散了一些,又似乎沒有。
衆(zhòng)人心中有些忐忑,桑雀喝道,“繼續(xù)!把所有炮彈都打光!”
那位守將一抹臉,今夜要不是這兩位女中英豪出現(xiàn),他們這關口也守不住,就聽她的,拼了!
炮彈再次被裝填進炮筒,無需下令,火炮兵自行裝填,點火,發(fā)射。
炮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不斷轟擊著頭頂?shù)挠觌?yún)。
外面洪水肆虐,水鬼巨大的手臂不斷拍擊城牆,夏蟬拼盡全力的抵擋,情勢十分危急。
桑雀看看江水又看看頭頂?shù)挠觌?yún),還是覺得關鍵在頭頂雨雲(yún)中。
她果斷使用乾卦開眼,朝頭頂看去。
一個血色的古怪圖騰逐漸出現(xiàn)在桑雀的視線中,深埋在那片雨雲(yún)中心,跟人牲臉上的圖騰有些相似。
雨雲(yún)在炮彈的作用下,確實在逐漸散開,但是那個圖騰仍在不斷匯聚力量,維持雨雲(yún)。
三秒一到,桑雀雙眼刺痛,偏頭閉眼,順手從背後抽出一根箭矢。
她閉著眼恢復的時候,從包裡摸出料加的很足的竹筒炮仗,快速綁在箭矢上。
睜開眼,桑雀瞬移到一個火炮兵身邊,借他的火點燃炮仗。
大雨傾盆,天地朦朧,桑雀一身黑色勁裝被雨水淋透,她挽弓朝天,眼神銳利,弓弦拉至滿月,瞄準雨雲(yún)中心。
嗡!
桑雀鬆手,弓弦震顫嗡鳴,箭勢凌厲,呼嘯而出。
當箭矢刺入雨雲(yún)的剎那,一聲爆響,璀璨的光華激盪開來,緊隨其後的大量炮彈也在雨雲(yún)之中接二連三的炸開。
天地一震,原本洶涌翻騰的雨雲(yún)霎那間被擊潰,化作絲絲縷縷的水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無用。
雨停,風歇。
明月高懸,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天空,若非身上還溼漉漉的,都要以爲剛纔的大雨是幻覺。
他們竟然真的驅走了水鬼,這簡直不可思議。
衆(zhòng)人回神,紛紛朝桑雀看去,她手中長弓上的雨水滴答下落,身姿挺拔,他們‘看不清’她的五官面容,只覺得她身上有種勃發(fā)的英氣,叫人望而生畏。
雨停之後,奔涌的江河帶走城外洶涌的洪水,水位下降,留下滿地枯樹殘枝,還有些破碎的屍體。
桑雀回到夏蟬身邊,誇讚一句,讓她把頭髮都收回來。
夏蟬一邊收,肚子裡一邊雷鳴震響,這次又消耗許多能量,需要大吃一頓來補充。
“在下三岔河關守將張老四,多謝兩位姑娘援手。”
這個張老四不是下午出去見她們那位,下午那位是他的副將。
桑雀輕咳了一聲,“奉命行事。”
張老四這纔想起喬靈,趕忙道,“不知鈴醫(yī)大人在何處落腳,我這裡派人去請。”
“那邊山坡上。”桑雀指了個方向。
張老四立刻把他的副將喊來,領一支小隊去請喬靈,現(xiàn)在他們總算相信喬靈是真鈴醫(yī)了,也只有真鈴醫(yī)身邊纔會有這麼厲害的高手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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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張老四越看越覺得桑雀像望山城那位女夜遊,之前那位女夜遊的事蹟傳得到處都是,其中就提到那位擅使長弓。
還有桑雀身邊的夏蟬,張老四也認真打量了一番,思忖片刻之後,突然睜大雙眼。
“姑娘莫不是秦州夜遊校尉何大人的乾妹妹?”
望山城出事之後,何不凝那段時間經(jīng)常帶著夏蟬,對夏蟬處處照顧,因爲夏蟬是祟人,在望山城搜救過程中,這一點隱瞞不了,所以何不凝乾脆對外說,夏蟬是他的乾妹妹。
何不凝最是護短,誰要是打夏蟬的主意,必定要好好掂量掂量。
桑雀看夏蟬,夏蟬睜大眼,不知道桑雀什麼意思,“小蟬……小蟬是嗎?”
桑雀微微點頭,夏蟬心中一定,挺起胸脯,“對,小蟬是的!”
“不知何大人現(xiàn)在在哪裡?我也是奉命護送他妹妹去找他的。”桑雀道。
張老四爲難道,“這個我也不知道,總歸就在秦州中部,那邊的戰(zhàn)事最爲激烈,雲(yún)州來的蠱師和鬼婆主力也在那邊,最需要何校尉帶鎮(zhèn)邪司的人親自坐鎮(zhèn)。”
“二位姑娘要是不著急的話,不如先隨我去城中休整一番,待到天亮,我再爲二位姑娘指一條去往中部戰(zhàn)場的路,如何?”
夏蟬看桑雀,桑雀使眼色,夏蟬才點頭,“好,快給小蟬帶路!再準備好酒好菜,不對不對,酒不要,菜也不要,要肉!”
張老四嘴角抽了下,總覺得夏蟬身邊的桑雀纔是主子,這姑娘,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護衛(wèi)。
*
同一時刻,河對岸黔首軍營地外,大批黔首軍在河邊嚴陣以待,準備好渡河工具,只等天亮就殺到三岔河關去。
江對面電閃雷鳴,喊殺聲和慘叫聲震天而起,讓一衆(zhòng)黔首軍信心大增。
他們知道,那一定是水鬼在攻城,等他們渡河過去,只用收拾殘局就好。
就在這時,河對岸的動靜突然小了,在黔首軍衆(zhòng)人還未弄清楚發(fā)生了什麼時,河邊主持祭祀儀式的鬼婆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河水之中,一道道黑影迅速上浮。
水花激盪,衆(zhòng)多慘白屍體組成的巨大手臂衝出水面,對著黔首軍中人最多的地方狠狠砸下去。
血流成河,慘叫聲聲,整個軍陣霎那間亂成一團。
水鬼反噬,屠殺還要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