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契約
在夔獸死的剎那,正在向著中州遠遁的天靈真君,突然之間感覺心頭一陣悸動,隨後一股死亡的威脅涌上心頭。
劇烈的痛楚,從心口涌遍全身,令得他渾身劇震,七竅流血。
就連紫府識海都開始出現了一條條裂縫。
“不好,夔獸死了,契約聯動之下,我也要被天劫波及……”
天靈真君很快就想到了原因,立刻找了處無名小島,佈下了陣法之後,又從靈獸袋之中喚出了另外一頭五階真靈守護,隨後拿出了畜生盤,開始運功。
他和夔獸不是那種同生共死的契約,但在夔獸死亡的剎那,他作爲主人,依舊是受到了反噬。
天靈真君感覺自己倒黴透頂了。
但也只能夠咬牙,希望能夠避免契約反噬之下,傷勢加重,影響根基。
……
陳莫白拿到夔獸屍體之後,本來想要收入法界之中,但轉念一想,下方還有這麼多同道化神,有必要以此警示他們,飛昇很難。
所以他讓紫電劍變大,好似一塊門板,託著夔獸的屍體,跟在自己身後,飛了下去。
看到空無一人的第四重天劫,陳莫白微微有些失望。
他還以爲太虛仙和浩然一氣仙會在這裡等著呢,枉費他還整理了一下儀表姿態。
接著下去之後,一道道氣象萬千的元神法相落入了陳莫白的眼中。
正在聊天的天河界衆化神們,看到帶著夔獸屍體下來的陳莫白,直接就是眼睛都瞪直了,滿臉的不敢置信。
夔獸渡劫失敗,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但按照六階的本質,怎麼也應該能夠衝到後面幾重天劫,那可是從來都沒有化神踏足過的領域。
死在那邊的話,陳莫白不可能上去收屍的啊。
“敢問小友,上了幾重天劫?”就連浩然一氣仙都忍不住震驚,開口問道。
“也就第五重而已,還沒等到我上去,夔獸就已經死在了第六重……”陳莫白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甚是遺憾。
“道友,竟然能夠渡過六重天劫!”聽到他的話,天河界衆化神,盡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哪裡哪裡,是夔獸臨死之前爲心魔所控,力量暴走,轟開了劫雲,死了之後正好從一道縫隙之中跌落了下來,被我撿到了,我止步於第五重而已。”雖然出門在外,身份境界全靠自己吹,但陳莫白比較老實,不敢吹這個牛,實話實說。
“小友謙虛了。”太虛仙他們卻還以爲陳莫白不想要透露更多,也都沒有再問,岔開了這個話題。
“這夔獸聽說是萬靈教的護教真靈,這番雖然咎由自取,死在了天劫之中,但冤有頭債有主,此事我覺得萬靈教那邊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如若不然的話,我雖然不喜出門,卻也不得不提劍託鍾履中州,討一個說法。”
陳莫白不知道在場的有沒有萬靈教的化神,反正到了如今這一步,這個仇算是結下了,直接就當著這麼多化神的面喊話,最好能夠逼得天靈真君狗急跳牆。
“小友息怒,這事老夫回去之後,與天靈溝通,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浩然一氣仙作爲千秋筆墨林的聖主,名義上算是中州正道盟主,萬靈教作爲中州聖地,現在和東洲這邊起了這麼大的衝突,爲了避免兩州修仙界大戰,肯定是要妥善處理的。
當然了,這也是因爲陳莫白展現出了強大的實力。一旦發怒,是能夠令得中州動盪的。
若是換成西洲或者是北州,他理都不帶理的,任由他們去自己解決。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等一等吧,希望時間不要太長。”
聽了浩然一氣仙的話,陳莫白立刻順水推舟,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是不可能離開東洲的,畢竟有天幕地絡大陣在,才能夠對抗練虛。
夔獸能夠六階,說不定天靈真君也到了隨時可以飛昇的境界。
陳莫白一向謹慎,這種翻車的事情,不會冒險去做。
看到他如此聽勸,浩然一氣仙他們這些中州化神,也都是鬆了口氣。
畢竟這位的戰力已經不下練虛了,若是真的在中州發怒,戰場在哪裡,哪裡就是廢墟。
接著,陳莫白和清風真君等認識的化神們打了個招呼,也在他們的帶領之下,認識了其他的道友。
在場的加起來,基本上可以囊括五洲四海所有聖地了。
“之前在聖道大會之上,就很期待與道友的會面。”說話的是一個端坐白蓮,披緇削髮的僧人,引薦他的是南州藥王宗李藥師。
“這位是日蓮庵的梵雲居士。”
陳莫白聽了之後,面色恍然,立刻回禮:“見過道友。”
日蓮庵是南州最爲隱秘的聖地,昔日一元真君與這脈的白蓮居士是至交好友,他手中的混元鍾,就是兩人聯手才煉製出來。
而且這位白蓮居士,煉製完混元鍾之後,也飛昇靈空仙界了。
“小僧拜見祖師。”
日蓮庵的梵雲居士和陳莫白見禮之後,又恭恭敬敬的對著他掌心的混元鐘行晚輩之禮。
“你也出來回個禮吧。”
陳莫白理清了關係之後,對著混元鍾吩咐。
一聲清澈的鐘鳴,得了陳莫白允許的法器之靈化作五彩神光飄了出來,對著眼前的梵雲居士輕輕點頭。
這一幕也讓圍觀的衆化神大爲敬佩。
在場的有不少是頂尖聖地的化神老祖,身上也有六階法器,但相比起陳莫白如臂使指的駕馭,他們卻是反過來,需要聽候法器的吩咐。
這等御器之術,當之無愧的天河界第一。
梵雲居士之後,還有不少化神過來想要攀談,與陳莫白交換傳信符。
“諸位,東洲之上,最近有魔道蹤影浮現,無塵與大空兩位前輩還在被困,我還需要去幫他們。”陳莫白卻是不喜歡交際,又想起了這件事情,立刻開口告辭。
“哦,還有此事,我與道友一起去吧。”聽到這話,梵雲居士身邊的大古真君拍著胸脯就要幫忙。
同爲太虛縹緲宮化神,他和大空真君的關係不錯。
“還是我去吧,正好我也沒什麼事情。”但太虛仙卻是突然開口了。
“是,掌教師兄!”大古真君似乎對於太虛仙很是敬畏,聽了他的話,很是尊敬的點頭。
陳莫白對此自然也是樂意,畢竟要救兩個人,有太虛仙幫忙的話,他就只需要出動第二元神即可,真身依舊坐鎮在天幕地絡大陣中,穩如泰山。
“對了,此事我覺得有點蹊蹺,魔道剛剛對我東洲化神動手,我得到消息之後,正打算出手相助,卻是被突然過來的夔獸絆住了腳步,而且之前還有中央魔道之主的不少心魔化身在東洲禍亂,我覺得萬靈教和魔道有勾結!”下去的時候,陳莫白又對著浩然一氣仙說了這番話。
中央魔道之主巨鯤化身的事情,他沒有說,畢竟涉及到了法界和靈尊,還有修羅盤。
但之前中央魔道之主認爲勝券在握,所以是直接透露了自己還有幫手,去找陳莫白的真身麻煩。
而夔獸作爲萬靈教的護教真靈,那麼顯而易見,就是天靈真君有問題。
陳莫白說話也是一點都不客氣。
“老夫會查清楚的。”
對此,浩然一氣仙也是面色凝重的點頭。
畢竟現在天地動盪,天外那些古魔巨擘,都是紛紛降下魔寶和傳承,有化神忍受不住而入魔,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千秋筆墨林作爲中州正道魁首,還是帶頭鎮壓魔寶的,對於這種事情,格外重視。
說話之間,衆化神分道揚鑣。
而陳莫白則是和太虛仙一起,認準了東洲的上空,從天劫之中落了下去。
接連闖過了三重天劫之後,他們已經是來到了東洲上空。
一道靈光飛了過來,正是守護在這裡的第二元神,他對著陳莫白點點頭,隨後化作了一顆寶珠,和元陽劍等純陽法器一起被收回。
“小友的身家可真豐厚啊!”
太虛仙看到又一柄六階的劍器,不由得大爲驚歎。
要知道,他作爲太虛縹緲宮的掌教,不算成道之寶,身上也就是一攻一守兩件六階法器而已。
“這些都是宗門底蘊,並不算完全是我煉製的。”
陳莫白也是非常謙虛,不過完成紫電劍的升階之後,哪怕是按照仙門的標準,他也能夠當之無愧的自稱是六階煉器師了。
“將來若是別的道友求上門來,還希望小友煉製法器的時候,稍微考慮一下這方世界。”太虛仙略顯委婉的說了一句。
陳莫白一開始還沒懂,但轉念一想,就心中瞭然了。
六階法器的威力,對於一方世界來說,實在是太強大了。
這次若不是有天幕地絡大陣守護,他和夔獸交手的餘波,最起碼會將東洲邊疆三域都打沉。
但法器好的一點,就在於需要被人操持駕馭,才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威力。而且也只有那些頂尖化神,才能夠發揮出六階法器的威力。
而天河界這邊,六階法器的數量,是遠遠少於化神修士的。
若是陳莫白大批量的煉製,讓這些本來就有了改天換地能量的化神修士法器配置升級,一旦有什麼口角衝突,五洲四海說不定哪天就少了一兩塊州陸,甚至可能重新回到創世之初,一片汪洋的情況。
也正是因此,千秋筆墨林纔會聯合中州各大聖地,滿天下的封印從天外降臨的魔寶。
因爲這些魔寶落入中央魔道之主這些人的手中,一旦發起狠來,是真的能夠毀天滅地的。
“前輩之意,我知曉了,不過我也只能夠保證,不大規模大批量的給別人煉製,若是門下有出色的弟子進階化神,我肯定是要給她們配置一身好法器的。”
陳莫白也是給出了自己的答覆。
別人勸你放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時候,你最好勸周邊放棄,但自己的可絕對不能放,甚至還要狠狠的煉。
畢竟,天河界這邊,風氣彪悍,若是沒有點實力和家底,幾千年後說不定就是一個歷史中的名詞。
比如說東洲這邊的焚天淨地和冰天雪地。
這兩大聖地之所以沒了,陳莫白分析了一下,除了沒搞好鄰里關係,最主要的,還是沒有六階法器鎮壓。
道德宗和九天蕩魔宗就是典型的例子。
哪怕是一時沒落,沒了化神,但依舊是可以通過宗門底蘊,撐到下一個化神出現。
“那就好,那就好。”太虛仙也知道,自己只能夠勸勸,陳莫白聽不聽,自己完全沒辦法。
“那我先去救無塵前輩,大空前輩那邊,就交給前輩了。”陳莫白拿出了大空真君的傳信符,交給了太虛仙。後者點點頭接過,渡入靈力之後,傳信符開始反過來向著大空所在之地飛去。
陳莫白也以同樣的方法,用無塵真君的傳信符回去跟著。
而令得他有些驚訝的是,通過元始魔符的定位,陳莫白髮現塗明竟然也從東洲另一邊上岸了,目前正在向著東黎而去,目的地和自己一樣。
又是中央魔道之主搞的鬼!
陳莫白直接就將無塵和大空被困的鍋,扣到了蘇聞的頭上,畢竟事情實在是太巧合了。
東洲這邊,能夠參與他和中央魔道之主,甚至是夔獸交手的,也就無塵和大空兩人了。
這顯然就是,爲了避免兩人得到消息之後,出手支援陳莫白,提前引出了玉鏡魔宗的血神。
這麼說來的話,反倒是陳莫白的緣故,無塵和大空纔會被困。
想到這裡,陳莫白內心微微有點愧疚。
他並不知道,這完全是巧合。
……
搖光仙城。
剛剛死了老婆,接受了孫家財產的紅河,日子變得前所未有的快活。
這天,他去了郊外的洞府釣魚,在撒餌料的時候發現盒子空了,不由得微微皺眉,想著要換一批下人了。
這個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紅河正想著是哪個下人這麼不懂事,轉頭一看,直接就愣住了。
“你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