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是葉溫柔發來的,內容很簡單,只是一張照片。
顧北辰打開一看,旋即愣在當場。
喬安暖和唐御深深情擁抱的鏡頭,成了顧北辰心中的災難片。
他不是沒有想到過兩人曾經纏綿悱惻的關系,但事到如今,喬安暖已經成為他的妻子,依舊與他打得這么火熱,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與喬安暖的關系。
喬安暖回到酒吧門口的時候,忽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與她擦肩而過。纖瘦的身材,披肩的長發,這不正是顧北辰的情人葉溫柔嗎?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好巧啊,葉小姐,你也來這兒玩了嗎?”喬安暖面掛微笑,叫住轉身欲走的葉溫柔。
“還真是巧,那么感人至深的一段婚外情戲竟然碰巧給我看到了。”葉溫柔止住腳步,并沒有回頭,語氣頗為戲謔。
喬安暖暗暗心驚,剛才與唐御深擁抱時并沒有刻意回避什么人,葉溫柔可能已在暗中窺見。她與顧北辰關系那么密切,很可能已將此事報告給了顧北辰。
想到這里,她一陣頭大,給顧北辰拿住把柄,接下來的日子又不好過了。不過她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怕剛才有同樣好事之人將她與唐御深的事捅到媒體上去,那樣才是真的大難臨頭了。
“喬小姐要是沒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辭了。”葉溫柔說完,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是禍躲不過,反正事已至此,只好硬著頭皮去應對顧北辰了。
見葉溫柔離開,喬安暖平復一下心情,轉身進了酒吧,蹬蹬瞪上了三樓。
回到包廂,在顧北辰身邊剛坐下,他的諷刺就開始了:“我還以為你在衛生間迷路了呢,正準備報警讓人去搜救你。”
喬安暖聽出顧北辰話里有話,微微皺眉,她心中明白,顧北辰十有八九已經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事。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顧北辰早已端起了一杯猩紅的雞尾酒,一飲而盡:“怎么,見到老情人不是應該開心嗎?”
“沒有……”
“沒有什么?”不容喬安暖開口,顧北辰便將她的話粗暴打斷,隨即拿出手機,將那張刺痛他的照片擺在了喬安暖眼前,“你還有什么可狡辯?”
照片拍得很清晰,她與唐御深擁抱的每一個細節都得以完美呈現。
顧北辰的低吼沉郁頓挫,將整個房間的喧鬧聲蓋了下去,江郁軒幾個人一愣,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見顧北辰“啪”地將手機向地板上一摜,起身出了包廂。
熟悉顧北辰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個輕易動怒的人,要是真的發起脾氣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郁軒:“怎么了嫂子,跟北辰吵架了?”
“顧北辰也真是,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發這么大火干嘛,有事都好商量嘛!”蔣欽嗔怒的聲音。
見喬安暖愣在那里,李治好言勸慰道:“嫂子你別著急,雖然不知道剛剛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可我了解他這個人,等會兒他氣消了,會乖乖回來的。”
喬安暖沒想到顧北辰會如此怒發沖冠,一時沒反應過來。
照理說,兩人本就是有名無實的婚姻,毫無感情基礎可言,就算他知道自己心中另有他人,也不該表現得如此激烈,他今天這是怎么了。
喬安暖撿起地上的手機,跟著追出了包廂。
走廊上,已經不見了顧北辰的身影。
“嫂子我送你回去吧,被他這么一鬧,大家也沒心情喝酒了。”
跟著走出包廂的江郁軒說道,“不用擔心他,他一個大男人,會照顧好自己的。”
喬安暖沒有出聲,緩緩點了點頭。
回程的路上,她始終緘口不語。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
“嫂子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別嫌我多嘴。”江郁軒忽然開口。
喬安暖稍稍回神:“你說吧。”
“其實顧北辰今天這么生氣,說到底,還不就是為了嫂子你。我跟他在一起這么多年,很少見他動這么大脾氣。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他心里有你,喜歡你。”
喬安暖心中一緊,好像聽到一個無厘頭的冷笑話。
“他怎么可能喜歡我?”
“如果不是喜歡你,為了和你結婚,顧北辰會花十倍的價錢購買喬氏的股份嗎?圈內的人都知道,這是穩賠不賺的買賣。”
喬安暖聞言如遭當頭棒喝,口不能言。這些事,她從來沒有仔細考慮過。她以為當初顧家急于收購喬氏的股份,只是為了實現吞并喬氏,整合市場資源,擴大顧氏在領域內的競爭力。
一路上,江郁軒的那句“他喜歡你”,成了喬安暖腦海中破除不了的魔咒,在她心中轉來轉去,久久揮之不去。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顧北辰喜歡我?
很快,車子在顧家大門前停了下來。
“謝謝你送我回來。”喬安暖下車謝道。
江郁軒聳了聳肩:“不用謝,誰讓你是顧北辰的老婆呢。”
喬安暖聽出了這句話的弦外有音。
“你是不是從顧北辰那聽說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和你那個心上人的多么相愛,但是,我希望你至少能給顧北辰一個機會,一個公平爭取你的機會。”江郁軒認真地看著喬安暖道。
喬安暖有一瞬間的失神,然而沒等她再說什么,江郁軒便調轉車頭離開了。
車尾燈在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墨汁一般的夜色中。
江郁軒的話還在她腦中回放著。機會,誰又給過她選擇的機會呢。
進門回到臥室,意料之中的,顧北辰并沒有回家。喬安暖連續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均是無人接聽。
窗外夜幕低垂,萬籟俱寂。都已經這么晚了,他能去哪呢?
喬安暖心中開始隱隱為顧北辰擔憂起來,雖然平素把他看在眼里,覺得他囂狂倨傲,一無是處。可當真正沒了他的一點消息,又不免為他擔心起來。
她漸漸將這種擔憂轉換成了自責,無論怎么說,都是她違背契約在先,幽會情人,是作為人妻最忌諱的一點。
她沒能抵制住唐御深對她的誘惑,倒不是她意志不堅,而是那種誘惑太致命。
誰能拒接一個深愛之人的似水柔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