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朱允熥的開掛,瓊海與四年內快速發展。
然而人之精力有限,短短不過三十年的人生經歷,主要學習的繪畫技藝,他也只剛剛入門。
九年義務教育的東西,不說全部還給老師,也忘了七七八八。
他能開給瓊海開的科技掛,基本上已經開完,接下去的科技攀爬,朱允熥最多也就抓抓方向,具體的是還是要靠新學學子去走。
不過浸泡在信息爆炸的時代,專精難成,廣度卻是足夠。
從二型“威”字級飛剪船下水,配套的產業鏈,流水化生產方案,已陸陸續續的落實下去。
若非如此,飛剪船制造工期也不會以旬為單位一減再減,到了今日一艘鎮字級飛剪船的工期壓進十個月,威字級飛剪船更是壓到六個月。
可還是不夠!
時間有限,需求無限。
伴隨著四型飛剪船制造,配套產業鏈必須重新調整,最好能同期進行,不然以目前估算的十三月工期,足以拖死很多事情。
對此,被抽調的人員無不清楚。
溫太安,海事局幫不了,也就是口袋里幾個臭錢能敲敲側邊鼓,讓人員安心與手頭上的事,別被金銀這種俗物亂了心神。
“對了,我聽到一消息,你們海事局,準備在開年之后,組織船隊進行一場遠航,有這一回事?”
談完了合作的意項,徐授業背靠著欄桿問道。
沿著過往的路子,又有眾海商幫扶,兩年不到的時間,南洋貿易線路已經被瓊海摸了差不多。
接下去只要船到位,便可將整個南洋經營起來,配以武力支持,吃下整個市場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遠洋……
隨著南宋的滅亡,先后存有近兩百年的空白歲月,大量記錄已經消失,成為傳說還算好的,很多過去的對外商埠所在,民間記憶也在消失。
對應的水文,航線資料,更是不知道是否還存在。
瓊海是向外型經濟導向,縱然朱允熥沒做出這樣指導,設身處地立足瓊海,有所遠見者都不覺得,僅依自身的物力人力,便可結合新學將瓊海打造成人間沃土。
瓊海必須走出去,走向海洋,成為弄潮者!
南洋摸清楚了,可遠洋呢?
“原先的確有這一打算,但現在這一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建設兵團體系建立,對外用船良多,短期內船只調配艱難。
今年早些時候那場試航,是因為風暴導致偏航,陰差陽錯之下抵達了南亞次大陸地區。
回來的時候,隨船的專業人員,記錄了不少內容。
但這些內容很空,沒有參照對比,需大量時間來驗證,不跑上個七八回,誰敢說這條航線就一定安全,更別說最佳了!
因此我們這才打算再走一次,驗證水文為主,商品貿易為輔!”
溫太安解釋道。
“不過我聽說的是,最主要還是為了搜尋種子!
這好像是大王的意思,說是海外有良種的,神州雖好,但各地皆有造化,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納世界造化與一身,鑄人間天國!”
劉方眼神灼灼,言語之中的激動展露無疑。
一個的人威信,威嚴,源自于一次次的階段性成功,四年前誰信朱允熥那嘴角剛生了毛的孩子,可現在瓊海百姓又有幾個不信朱允熥。
或許有感瓊海不公的,畢竟社會改造不可能普惠到每一個人,滿足每一個人的心愿。
但絕對沒有人不信朱允熥。
隨著這種威望不斷深化,日后就算偶爾出現監管不到位,某些領域出現陰暗面,主要朱允熥還在,溝通渠道還在,大多數都不會心生亂念,而是會想盡辦法將自己意志呈現到朱允熥面前,由朱允熥做決斷,進而從根本上斷掉了生亂的可能。
可以說僅在個人威望這一塊,朱允熥與瓊海,比之朱元璋與中原還要強大,當然這也和對應領地,人口有關。
“說真的,有計劃我也想出海走一走,看看海外的世界!”劉授業目露憧憬。
“會的!
行知合一的要求下,注定了我們瓊海高層不會允許出現紙上談兵所在,身為管理層若是自己都不曾走出,見過海外世界,親身感受過海外的風土文化,又怎能做出符合瓊海發展的決策?
不僅我們要走出去,司局級,乃至重點培養的新學學員,往后都要走出去。
這不,此番張巖和平安就出去了嗎?”
溫太安笑道。
“百聞不如一見,百見不如一干,務需與務實當結合,中原儒家淪為名教的成因有很多,但過于務虛,認為依靠自身道德便可治理天下,絕對是儒家衰敗的開始!”劉方笑道。
“不錯,的確是怎么一回事,這一教訓太深刻了!”
劉授業是老牌的讀書人,現在能在各體系初任尚書的,情況基本上都差不多。
孔夫子的思想沒人去否定,因為其符合廣義上人們對于善的認知,瓊海否定的只是那些代為解釋的人。
“其實要出遠航,你們也不必僅盯著現有的幾條船,鎮岳,鎮瓊,威海,威航,這四艘船都已經完成漆裝,只剩下一點點工序,年后就會開始環島試航。”劉授業提點道。
“怎么快?”
溫太安的雙目瞪大,有些不敢相信。
他是離開了工部,可才交接多久嗎,鎮岳,鎮瓊兩艘飛剪船的開建,施工,可是他在任時的功績之一。
眼下卻說兩艘船都快下水了,鎮岳他能理解,因其開建于鎮遠號遠洋試航前,前后十個月的時間,這要不能下水,相關人員今年的考功評賞就別指望了,可鎮瓊則是在四月開建,前后才八個月。
之前是有奏報說工序能壓到十個月,可這是平均值。
太快了吧!
“鎮岳,鎮瓊比正常工序快,和準備工作有關,也和蒙皮技術得到突破有關,安全考慮,試航過程肯定無法用于遠洋,但近海航行,保證九江,濠境的物資轉運是足夠了。
屆時換下的鎮遠,鎮寧,你們海事局可以爭取一下!”
溫太安終究是工部走出去的老伙計,劉授業能幫還是要幫一下。
“這種消息透露給我,老劉你要什么?”
溫太安并不認為老劉純粹只是幫他海事局開展業務。
“橡膠?”
聞言溫太安的臉色一下黑了下來,“你這是要把我逼死!”
“不逼死,三爺雖說橡膠原產于南美,西方航海水平還不足以開發到那里,但架不住西方人亂走,指不定有幸運兒呢,再說了,誰敢說橡膠只產南美,世界其他地方就沒有。而且我也不是讓你馬上去找,只是留個心眼而已,萬一呢……”劉授業笑道。
“……”
這要不是逼,那是什么?
找不到下面的意思,不就是要他去開辟南美航線嗎?
相識近十年,誰還不了解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