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沒有用,要理解這殘魂的回答實在太難太難了;通靈也沒有用,從它那里得到的線索也只有一張百元鈔票而已。所以我也不想繼續在這個殘魂身上浪費時間了,在用一張火符將這縷魂魄沖散之后我便回去找胖先生問他有關那100塊錢的事。
在提問之前我先告訴了他那只糾纏他的鬼魂已經不存在了,他今后都不需要擔心什么了。
胖先生聽到這句話后自己也長長呼了一口氣。似乎這兩天始終懸著的心臟總算可以放回肚子里了。不過當我隨后問起那100塊的時候胖先生卻又納起了悶,因為他說自己并沒有拿100塊給那瓜農,之前他是打算留100的,不過后來被他同事拿回來了,他離開那城市的時候口袋里的錢也沒有少過,這一點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
我并不懷疑胖先生的話,但繼續在他這里糾結這一百塊好像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如果要想尋根究底找出那個殺人的根源,恐怕我們在這個城市里、在胖先生身上已經沒辦法找出線索了,要繼續查下去就只能去胖先生吃西瓜的那座橋實地看看。
我說了下我的這個想法,小艾立刻舉雙手表示同意,而胖先生聽到我們的談話后也隨后表示會給我們提供往返的路費以及住宿的費用。
這一次小艾拒絕了,他說接下來我們去找源頭單純是個人興趣愛好,如果胖先生真的愿意幫忙的話不如就跟我們一起過去,沒準那個賣瓜的鬼魂會很愿意見到胖先生也說不定。
胖先生的神情有些猶豫。剛剛擺脫了糾纏自己的噩夢現在又要殺回噩夢的源頭這顯然有些強人所難了。不過在考慮再三之后胖先生竟然同意了,他沖小艾用力點著頭并信誓旦旦地說:“我那兩個同事死的實在讓我有點接受不了,尤其是我們三個做了相同的事情可是他倆死了我還活著,如果不弄清楚原因我始終會心里有愧,所以……我去!”
危險性我覺得并沒有,多帶一個人過去也不麻煩,而且胖先生對那邊的路線也更熟悉一些,所以他要去我也沒拒絕。
于是在隔天的上午。我、小艾還有胖先生便啟程出發趕奔出事的那座省內城市。
到了那邊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我們找了個飯店吃了點東西又休息了一下天色也暗了,之后我們三個人又一起到了胖先生遇到怪事的那座橋。
雖然說是橋,不過實際上這里就是公路的一段,只不過剛好這條路跨過了一條大概十米寬的小河。
我站在橋中段朝河上看了眼。
河水很淺,整個河道里幾乎都被密密麻麻的、目測齊膝高的野草填滿了,在這種地方淹死跟會不會游泳絕對沒有關系。
“你那兩個同事就在這下面被發現的?”我指著橋下被野草填滿的河道問。
“嗯,我帶你們下去看看?”胖子回道。
“好。”我點頭。
在橋邊有一條土路沿著河東西展開,胖先生轉到土路上然后順著坡度并不算大的河岸下到了水邊,我和小艾也緊跟著過去了。
在橋上的時候或許是因為距離比較遠的關系所以看不到太多的水,不過到了下面距離近了我也能看到這條河里的水還是一直在流淌著的。只是河水的流速并不怎么快,而且河道里面彌漫著一股臭味。
胖先生來到橋洞附近指著一處野草稍少水洼稍多的地方,然后指著那里對我和小艾說他的兩個同事就是在這地方被發現的,周圍還撒了好多好多的冥幣。
我湊過去看了眼,橋洞里明顯有陰氣在游動著,即使現在太陽還沒落山那陰氣看起來也十分活躍,估計盤踞在這里的鬼魂應該不怎么好惹。
我示意胖先生不要繼續靠近了,等他退開之后我便小心翼翼地貼著水邊彎著腰走到橋洞下面。
橋下的陰氣在我過去的時候一下子全都散開了。不過陰氣在散開之后又一股腦地往橋上飄。并且穿透了橋身。
“到上面去了!”我喊了一聲然后趕緊從橋洞下面鉆出來并往河岸上跑。
小艾聽到了我的聲音第一個返回了公路邊,不過他在公路附近看了眼又立刻沖我擺手說:“上面沒有,你在下面再看看。”
我只好再次返回橋洞那里。
果然,之前鉆上去的陰氣又飄了回來,感覺好像在和我玩捉迷藏。我索性讓小艾留在橋上,而我則再次鉆進橋洞里,我倆這樣來一個兩路包夾就看這團陰氣怎么逃。
這次那陰氣貌似沒有散開的意思了,不僅沒有散反而越聚越濃,最后在橋下匯聚成了一個濃黑的球。
我走到跟前直接將手伸入了那個陰氣形成的黑球里,這團陰氣呼地一下朝我撲了過來但我并沒有躲閃。
哭喪棒的碎片讓陰氣根本沒辦法侵蝕我,它在我的身邊繞了幾圈便又退回到了橋洞里,之后便再次散開。只不過這次陰氣沒有往橋上鉆而是沒入了地下,不一會整個橋洞里的陰氣都消失得一點不剩了。
我沒有因此著急,而是繼續向前走了兩步再彎腰查看了一下剛剛那團陰氣匯聚的地方。
橋下很黑,我打開手電照了下但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這里和河道的其他地方并沒有太大區別,都是野草、水洼還有淤泥。我伸手分開了野草,又把手探進水洼里找了找,還挖開了淤泥。
只翻找了不到十秒,我忽然感覺我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特別的東西,感覺像是一條很細的鏈子。我輕輕將那條鏈子從泥巴里拽了出來,又在旁邊的水洼里清洗了一下才將它拿起來。
那貌似是一條斷了的金項鏈,在項鏈的中段有一個小鎖頭一樣的項墜,顏色也是金黃的。
我對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并不了解,因為本身五行的關系我也根本不佩戴任何金銀飾物,所以我在鉆出橋洞之后便去找胖先生,讓他幫忙看看這鏈子是不是金的。
胖先生拿過來掂了掂,又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后點頭回答說:“這應該是金的,光這個項墜應該就不少錢了。”
“金項鏈,還是斷的……”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胖先生手里把項鏈接了回來,然后仔細看了看斷開的部位。
從斷面變形的程度來看,這鏈子貌似是被蠻力拉斷了,而且剛剛那團陰氣顯然是有意把我引到鏈子這里來,它想讓我找到這東西。
這能說明什么呢?
我一邊想著一邊再次把鏈子湊近我的眼睛,并用手電照著它仔細研究了起來。鏈子本身并沒有其他值得我去注意的東西了,不過在鎖頭項墜上貌似有些特別的刻痕,那是d和y兩個英文字母中間夾了一個心形的圖案。
這個dy顯然是兩個人名的首個字母,意思是代表互相愛著對方。
我在胖先生家看過那個殘魂的模樣,他就像胖先生之前跟我描述過的一樣就是一個普通農民的打扮,甚至比普通農民穿著的還要破爛,我很難想象一個在貧困線上掙扎的人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愛意。
這鏈子應該不是他的,而剛剛那團陰氣把我指引到橋下找到這條鏈子肯定另有用意,其中的深意或許跟那瓜農鬼魂的成因有關。
他想讓我替他尋兇嗎?那瓜農在這里被殺了?
“有了!拖拉機出來了!”
就在我琢磨著這些疑問的時候,小艾忽然在橋上沖我大聲呼喊道。
“來了!”我回應了一聲后連忙快步跑回去。
在返回公路之后我一眼便看到停在橋邊人行道上的拖拉機,在拖拉機上放著好多西瓜,西瓜上面還蓋了一層厚厚的防水布,只有旁邊幾個西瓜是完全暴露的,在暴露的西瓜旁邊是一個臺秤和一個案板外加一把西瓜刀。
胖先生這時也跑回到了橋邊,隨后他也指著拖拉機驚呼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西瓜車!”他見序技。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激動,然后我便自己走到拖拉機旁邊并用手驅走拖拉機附近濃密的陰氣。
除了拖拉機和西瓜這里貌似并沒有人在,不過我知道有些特別的東西就在這附近,我雖然看不見它但它絕對看得見我。
“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你聽好了!你已經死了,已經不屬于這邊了,你現在不肯離開是不是因為有人害了你所以你要留下來報仇?我知道你在恨,但是你殺死的那兩個人肯定不是你真正要找的人,不如這樣吧,你讓我看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幫你找出你真正要復仇的對象。出來吧,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說完,我便站在拖拉機旁邊閉上了眼睛,然后將右手朝前平伸了出去。
很快,有一團很輕的東西落在了我的手上,但很快它又彈開了,感覺就像是在試探我。
我沒有睜開眼睛去看,而是繼續靜靜地等待著。
又過了一會,剛剛那東西又到我的手邊來試探了,在嘗試了幾次之后那東西似乎終于放心了,緊接著一股強烈的沖擊力灌注到了我的身上,我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也隨之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