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毒傀儡?
那個戴眼鏡的斯文大師其實是個假人?
“你是說跟你在一個公司的那個戴眼鏡的男的嗎?”我立刻向東勝確認了一下。討助布弟。
東勝點了點頭說:“就是他,他并不是真正的東勝,只是個傀儡。”
“你是說那個人是個假人?”我再次問道,在提問的同時我也回想起了之前跟習麟一起抓女巫時遇到的各種各樣以假亂真的傀儡人。
“人是真的,不過只是個植物人。曲思偉把自己的魂附在了一個植物人的身上然后讓那個人動起來了。我這么說你應該能聽明白吧?”東勝緊鎖著眉頭說道。
“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你胳膊里附著的那個鼠妖其實就是曲思偉給你弄的吧?”我問。
“嗯。”東勝點了點頭。
“你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別扭的地方,于是連忙向東勝確認道:“你說曲思偉找了個植物人來代替他自己。那‘曲思偉’這個名字是那個植物人傀儡的還是他自己的?”
“是那個傀儡的,他自己有另一個名字。不過我不能告訴你。”東勝依舊用他那堅決的態度說道。
“那我要問你聶政里面其他人的信息你也不可能告訴我對不對?”我問。
“你別逼我了,我已經告訴你夠多的了。”東勝一邊說一邊面露懼色地看著我。
“兩個星期之前你們一起在郊區的昌盛酒家吃飯來著對吧?”
“對,我……我記得你!”東勝看了眼小艾道:“當時你也……你們都在?你們跟蹤我們了?”
“嗯,跟蹤了,我是想問你另外那三個人關于湯溪村的事知道多少?”
“他們仨什么都不知道,你去問了也是白跑一趟,他們都不知道曲思偉其實只是個傀儡,你覺得你能從他們身上問出什么來?”東勝說道。
這可真是個麻煩事!從東勝身上逼供會牽連到他的父母,另外那三個人貌似根本不知道核心的情報,如果從曲思偉身上入手又只會給曲思偉背后那個真正的操縱者拉響警報,這會讓我之后的行動變得更加困難。
到底該怎么辦?
眼前的麻煩讓我不禁撓起了頭。
我看了眼小艾問:“你覺得我該怎么辦?”
小艾不假思索地指著東勝說:“就從他這里問湯溪村的事。聶政就算要對他父母動手也應該有個準備時間的,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可以想辦法把他和他父母藏起來。”
“不不不!不行!這不行!”東勝突然瞪大了眼珠子沖我和小艾不停地搖頭加擺手,隨后他向后連連退了幾步跪在地上向我和小艾磕起了頭道:“求你們了,別逼我了,你們不了解聶政。就算我死了他們也會從地府里把我的魂拽出來,然后在我的面前殺了我爸媽,我見過他們這么干過,求你們了!”
“但是我們必須要去湯溪村,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做才能不傷到你的父母?”小艾問他道。
東勝的眼珠焦急地轉動著,腦門也滲出了冷汗,但沉默了好半天他也沒說出個只言片語來。
“反正放棄是肯定不可能了,我們要么從你這問,要么就直接去找曲思偉,你覺得我們收拾了曲思偉的傀儡之后他發現你什么事都沒有難道就不會懷疑嗎?!”小艾用強硬的態度問道。
“我……我可以解釋的!”
“萬一他不聽呢?你愿意拿你父母的姓名來賭這個萬一嗎?”小艾繼續問。
東勝愣住了,他抬手擦了把腦門上的汗,然后又朝著我看了一眼,那感覺好像是希望我能站出來幫他說句話一樣。可惜我無論如何不可能站在他這一邊,我現在更愿意相信小艾的判斷。
見我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東勝也絕望地兩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然后將自己的腦袋用力地往地板上砸了起來。
地板被砸得咚咚直響,看得出來他真的是被小艾逼到了死角。
在一連磕了十幾下后東勝猛地站了起來,然后怒吼了一聲便掄起拳頭朝著我們砸了過來。之前他沒在我身上占到便宜這次自然也不可能有機會,可就在我準備還擊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住了腳,打到一半的拳頭也懸停在了半空。
他咧著嘴皺著眉一臉痛苦地向后倒退了幾步,后背也緊緊貼在了墻上,隨后他搖著頭語帶哭腔地說:“別逼我了,我可以給你們錢,也可以告訴你們一些聶政的客戶買兇殺人的證據,你可以抓他們去!我還能告訴給你幾個打手的名單,你可以抓了他們,但是求你別再問我湯溪村的事了,這個事真的是底限,我如果說了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我還有我家人的,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說完,東勝再一次跪下來磕起了頭,在他身前的地板上都留下了血跡。
他并不是在為自己的罪行辯解,而是始終在替他的父母著想,這確實讓我難以抉擇。但就想小艾說的那樣,事已至此我不可能放棄的,市里出現了啃人狂,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指不定還有多少人會遭難。
我想了想又看了小艾一眼,小艾沖我蹙了下眉,意思顯然是讓我不要心軟。
我沖他點了下頭,然后便走到東勝跟前止住了他磕頭的動作并對他說:“我知道你想救你的父母,我其實也有顧慮,在我壞了沈宏宇兄弟會的事之后我的父母、朋友都被我轉移到別的地方了,現在看來不只是我父母,我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些親戚現在也都要轉移了。反正藏一個藏兩個都是藏,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把你的父母一起接過去躲起來,湯溪村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
東勝緊咬著牙,拳頭也攥得咯嘣咯嘣直響,他顯然在做著最艱難的決定。
小艾這時候也過來幫忙道:“我看得出來你其實心眼也不算壞,那些壞到骨髓里的人是不會在意自己父母死活的,甚至都不會承認自己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父母我們可以幫你把他們藏起來,藏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而且我們肯定不會像聶政那樣用你父母的命來威脅你,你真覺得給這種組織賣命有意思?就為了那200萬的悍馬?”
東勝被問的啞口無言,他愣了好久才用極低的聲音回答說:“那車不是我的,曲思偉說跟著他辦事必須得講究門面,我只是開著那車而已,我只是個……是個司機。不過他答應過這次湯溪村的事辦成了的話我可以分100萬的紅。”
“所以你為了這100萬把你的良心還有你父母的命都賭上了?你就沒想過會有人來阻止你們?”我有些生氣地問道。
“我……”東勝猛地抬起頭像是要反駁,可他只吐出了一個字便哽住了,最后他無奈地點了下頭道:“我是個滾蛋,沒藥救的混蛋!”
“那你現在怎么決定?是告訴我們湯溪村的事還是繼續拿你父母的命來賭那個萬一?好好想想吧,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話了,如果你還是堅持什么都不說那我們也不為難你,到時候就看曲思偉會不會相信你了。”我對東勝下著最后的通牒。
東勝跪在那里低著頭沉默著,這一次他足足考慮了十分鐘,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來他已經做出了決定,而且態度十分堅決。
“我說!湯溪村的事我跟你們說!但是在這之前你們要先把我父母送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必須絕對絕對的安全,不然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們!”東勝緊皺著眉看向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