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真氣升二百!雙方共爭當(dāng)世身!
五行凈世橋之上。
林焰不斷往前行,將靈氣吸納一空。
可是那斷臂之人,非但不惱,反倒歡喜至極。
“不愧是縣尉大人,當(dāng)年就深得清靈公看重,轉(zhuǎn)世歸來,更勝往昔啊?!?
斷臂之人感慨了一聲,說道:“不過您老注意點兒,靈氣太多,容易壞了轉(zhuǎn)世之身,免得掉下去……否則再等后世新身過來,不知又要多少年了?!?
林焰心中微動,明白了這其中的變化。
所謂的轉(zhuǎn)世之身,所謂的覺醒宿慧,不過就是扮演鎮(zhèn)上百姓。
被同化的,成了這斷臂之人的模樣。
超脫出來的,就是自己和呂堂這般。
但如果掉落到了橋下,對自己等人而言,就是真的死了。
可是對于舊民而言,只是這一世死了。
等后來者進入古跡,再度扮演鎮(zhèn)上百姓,再度被同化或者超脫,就相當(dāng)“覺醒宿慧”,就相當(dāng)于再次轉(zhuǎn)世歸來。
可實際上,這些舊民,早都消失在歲月的長河當(dāng)中。
自己等人,包括眼前這個出身劉家的斷臂之人,都不過是后來的扮演者罷了。
“五行凈世橋到盡頭了,咱們走過來了,就代表這一世,終于完全歸來!”
斷臂之人回望一眼,笑著說道:“洗凈了今世的殘存,徹底恢復(fù)了前生,我們歸來了……”
他揮舞著獨臂,大聲喊道:“很快,大家都會歸來,鎮(zhèn)子里的鄉(xiāng)親們,都回來了……咱們可以重新,把鎮(zhèn)子建立起來,重建故鄉(xiāng)啦!”
只見前方是一片山脈。
在山脈之間,有著一間又一間的屋舍。
曾經(jīng)劫燼的人,在扮演途中,被同化掉,完全失去了今生,把自己當(dāng)作了曾經(jīng)的舊民。
他們在這里,繁衍生息,重建故鄉(xiāng)。
前方約莫有著三四十人,紛紛走了出來。
林焰下意識將手,按在了刀柄上。
他細(xì)細(xì)感應(yīng)著,發(fā)現(xiàn)這一路走來,五行凈世橋比預(yù)料中要長一些!
所以吞納的靈氣,也更多了一些。
修為:煉氣境(203/6480)+
“破了二百大關(guān)!”
林焰暗道:“進入古跡以來,不到一日光景,真氣幾乎漲了近七倍!果然是巨大的機緣!”
但仔細(xì)想來,世間大約也沒有人如同自己這般,初入煉氣境,卻已經(jīng)將一門煉氣境的功法,推到了圓滿的造詣!
沒有這功法的造詣,他也無法如此輕易煉化這大量的靈氣。
何況還有許多靈氣,被涅槃神卵、小神尊、小白猿給吞掉了。
至于呂堂,他吞納的靈氣,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
“新的家鄉(xiāng),就在前方?!?
斷臂人笑著說道:“其實等了這么多年,只有我們二十來人能夠徹底覺醒宿慧,不過今次不知怎么的,大概是清靈公庇佑,好多鄉(xiāng)親們的轉(zhuǎn)世,都來了……”
“就光是今天,加上你們,就有十幾位鄉(xiāng)親,徹底覺醒,回到家鄉(xiāng)了?!?
“鄉(xiāng)親們……縣尉大人和秀才,都回來啦,快出來啊……”
這斷臂人,揮舞著獨臂,大聲歡呼,滿是歡喜激動。
只見前方的屋舍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人影,迎了上來。
“哪位是縣尉大人?”
“秀才在哪里?”
“這么些年,秀才的轉(zhuǎn)世身,回來了好幾次,最后都掉下凈世橋,要么跑出去了……這次總算回來啦!”
“秀才還好說,轉(zhuǎn)世身回來這么幾次,以后就會經(jīng)?;貋砝?,可是縣尉大人的轉(zhuǎn)世身,可從來都沒出現(xiàn)過呢?!?
聽得眾多的聲音,林焰心中大約明白。
劫燼之人,扮演秀才的,不在少數(shù),前前后后,有劫燼成員,多次進入,顯得秀才,有多次轉(zhuǎn)世身歸來。
但是扮演縣尉的,勢必最為危險!
因此劫燼的人,勢必要避開縣尉這個角色!
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年的縣尉,殺死家人之后,是醒悟了一瞬間,從而自盡!
所以扮演縣尉的人,最終多半就是自盡而亡了,無法前往五行凈世橋,也就談不上所謂“轉(zhuǎn)世身”!
“如果有不同的人,扮演相同的角色,結(jié)果會怎么樣?”
林焰心中才這樣想著,卻見一個老者走來,看著斷臂人。
“阿丘,剛才你去接引縣尉大人,前腳剛走,后腳就來了個同世身?!?
“在哪兒呢?”斷臂人笑著說道:“我在哪兒?”
“在你的屋里呢?!崩先藫犴氄f道:“去拜一拜清靈公,該決出伱們的當(dāng)世身了?!?
“好咧,我這就過去?!睌啾廴藬[了擺手,轉(zhuǎn)身過來,說道:“我先走啦。”
“什么是同世身?”呂堂不由得問道。
“當(dāng)然是跟你一樣,覺醒了前生宿慧的轉(zhuǎn)世之身?!蹦抢先诵呛堑溃骸叭嗽趺纯梢苑珠_呢?當(dāng)然要重新合在一起,才算是完整的嘛……”
“那怎么完整?”林焰神色凝重,出聲說道:“更強大的人,殺死弱小的人?”
“不不不,都是同身,怎么能殺死,那是回歸!”老者擺手道:“如果是縣尉大人,那肯定是以武比高低,阿丘又不是練武之人,所以他們該以前生的技藝,來決出誰是這一世的主身!”
“例如秀才,就比文學(xué)?”林焰看了呂堂一眼,這般問道。
“縣尉大人,真是比當(dāng)年還聰慧?!崩先烁锌馈?
“那贏了的是主身,輸了的呢?”呂堂眨了眨眼睛。
“那肯定是要把弱小的次身,給回歸本身嘛。”老人撫須笑道:“鍋都準(zhǔn)備好啦,等阿丘吃完了次身,他再出來,跟縣尉大人還有秀才,一塊兒敘舊?!?
“吃完了次身……”林焰目光凝重。
“吃完?”呂堂則是驚呼了一聲。
“當(dāng)然是要吃完,一根頭發(fā),一塊骨頭,都不能剩下,得全吃進去,這樣才能保證,自己本身的完整,沒有半點掉落在外?!?
老人感慨道:“秀才,你的同世身,剛才也回來了,在你屋里呢……”
“什么?”
呂堂不由得嚇了一跳。
卻見不遠(yuǎn)處,走出個青年人,面上含笑,手持折扇,風(fēng)度翩翩,更有讀書人的氣度。
他目光掃來,看著呂堂,略有不屑。
但落在林焰身上,卻瞳孔一縮,似乎極為驚愕。
“他認(rèn)識我!”
林焰心中頓時明朗。
此人不是被同化了的書生,而是從扮演之中,掙脫出來的。
“這不是自己人吧?”
呂堂忽然偏頭,問了一聲。
林焰低聲道:“劫燼之人!”
呂堂頓時握緊拳掌,就要轟殺對方。
卻見林焰倏忽伸手,按住了他,微微搖頭,說道:“這里很不對勁,不能蠻來!”
“不錯。”
與此同時,那書生走近前來,施了一禮,笑著說道:“縣尉大人明察秋毫,這里踐踏規(guī)則之人,勢必引來不祥之兆?!?
“何謂不祥之兆?”
林焰握著刀,目光掃過眾多的“舊民”,湊近這書生面前,平靜道:“說不出來,我一刀劈了你?!?
這書生笑著說道:“五爺可曾聽聞,殘獄府以北,常年飄雪,一旦入冬,更是冰山雪地,積雪無盡?”
“那又如何?”
“哪怕凡夫俗子,在雪山之中,一聲怒吼,就能引得天翻地覆,大雪崩塌,埋葬一切!”
“不按規(guī)則,就如雪中咆哮?”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這書生折扇一收,笑著說道:“在下不過是劫燼十三位候選神子之一,添在第九,比不得您這棲鳳府第一天驕……同歸于盡,可是您虧了?!?
他湊近前來,低聲道:“就按照此間規(guī)則,五爺袖手旁觀,我與此人,以文相會,勝者生,敗者亡,如何?”
“……”
林焰看了呂堂一眼,心想死定了。
卻見呂堂在不遠(yuǎn)處,與那老人交談了片刻,忽然冷笑了一聲,背負(fù)雙手,說道:“我的才學(xué),豈能落于人后?”
“好!”
那書生聞言,朝著前方而去,笑著說道:“今日如何論比?”
林焰臉色難看,深吸口氣,已然準(zhǔn)備拔刀。
但卻在此刻,聽得那老人撫須說道:“秀才意欲以當(dāng)前天上明月為題,賦詩一首,定此高低,老夫覺得可行?!?
“可!”
這劫燼的九公子,成竹在胸,昂然說道:“誰人先來?”
他聲音落下,看向身后的林焰,不由得走遠(yuǎn)了些,笑著道:“罷了,讓你一回?!?
眾多舊民,匯聚了過來,充滿了期待之感。
林焰皺著眉頭,看著呂堂,露出詢問之色。
呂堂點了點頭,昂然開口。
聲音才出,林焰滿眼錯愕。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呂堂負(fù)手而立,昂然說道:“舉頭望明月……”
他聲音滯住,忽然偏頭看向林焰。
林焰揉了揉眉頭,真氣凝聚,不斷傳聲,不斷比著手勢。
這家伙整天想要娶媳婦兒,可別念出“低頭思姑娘”來!
“低頭思故鄉(xiāng)?”
呂堂怔了下,覺得跟之前學(xué)的,大不一樣。
但隨著他這最后一句道出,場中卻寂靜了下來。
那胸有成竹的劫燼九公子,也都怔在了原地。
因為在這最后兩個字道出口后,便見周邊的舊民,氣氛凝滯。
眾人逐漸眼圈紅潤,過得片刻,一個兩個,已是低頭抹淚。
有些傷感之人,早已低聲啜泣。
愁緒彌漫,仿佛覆蓋了這里的每一個人。
故鄉(xiāng)!
時隔千年,歷經(jīng)多少輪回,他們在歲月中歸來,不就是希望,重建故鄉(xiāng)?
可是要等多久,才能真正恢復(fù)故鄉(xiāng)的面貌,才能等來親朋故舊的蘇醒?
“好一個低頭思故鄉(xiāng)啊……”
老人拭去淚水,顫聲道:“秀才輪回千年,文采更勝往昔啦?!?
他抬起頭,看著那書生,說道:“該你啦?”
劫燼九公子面色微變,他張了張口,看著此刻這些滿面愁緒,萬般感慨的舊民。
心中已然知曉,珠玉在前,自己怕是無法如那黑臉大漢這般,牽動人心,引動人意。
他驟然轉(zhuǎn)身便走。
卻在此刻,老者伸手一揮。
只見清光籠罩,將他死死壓在原處。
“秀才,你怕什么?”
老者上前來,撫摸著他的臉頰,柔聲說道:“雖說你這個同世身,顯得更好看,更像是個書生,不過,就算是個黑臉的,不都是你自己嘛?”
其他舊民們也都紛紛點頭,上前而來,勸說道:“對啊,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才學(xué)更好的你來作為主身,得多好呀?!?
“秀才,你過來……”
老人伸手朝著呂堂招了招,道:“你是在這里吃了同世身,還是回屋里吃?”
呂堂一張黑臉,倏地都嚇白了。
林焰上前來,說道:“秀才一向注重禮儀,大庭廣眾下,讓他吃個饅頭,都顯得有失禮數(shù),自然該回屋里。”
呂堂連忙點頭,說道:“回屋,回屋?!?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帶回你屋里去罷?!?
林焰低頭看了一眼這劫燼的九公子,忽然出聲,問道:“讀書人都說,君子遠(yuǎn)庖廚,秀才下得了手嗎?”
呂堂正要點頭,說自己下得了手,卻見林焰瞪了他一眼。
“那縣尉大人,想幫他一把?”老人聞言,詢問道。
“都是鄉(xiāng)親們,幫他一把,倒也無妨?!绷盅孢@樣說來。
“那也好,平常也有屠戶幫手的時候,既然縣尉大人回來,您愿意代勞,自是秀才的榮幸?!崩先诵呛堑溃骸爱?dāng)年有些時候,劊子手不在,也是您代勞的呢……”
“那就還好?!?
林焰心中頗喜,暗想煞氣又白賺一筆,避免浪費。
他上前來,低頭看向劫燼九公子。
那劫燼九公子瞳孔緊縮,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不殺你也行,劫燼有多少人來了?”
林焰湊近前去,輕聲道:“在這些鄉(xiāng)民當(dāng)中,有多少屬于劫燼的人?”
這位九公子,正欲開口,目光卻看向了林焰身后,露出了戲謔的神情。
見狀,林焰也不猶豫,一刀抹過了他的脖頸。
旋即轉(zhuǎn)身看去,卻見這個新鄉(xiāng)的末端,有個賬房先生,正露出微笑,看著林焰。
見林焰看過來,不由得揮了揮手。
而他的手掌,卻如同一灘爛泥。
隨著揮手,不斷有肉塊甩落。
“煉氣境巔峰,肉身已亂,神智猶存,劫燼的大長老……”
有個熟悉的聲音,從林焰耳邊響起。
林焰收刀入鞘,偏頭看去:“你怎么也比我來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