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聽完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驚訝或者怎么樣,反而就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倒是李源,一個勁兒的感慨顧清平確實是大方。
幾句話說得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畢竟我的想法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追趕上顧清平的步伐。而現在我忽然意識到,我能有今天的一切,其實我付出的努力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所謂的集團董事長,都是顧清平給的。與我毫無關系。
但我并沒有將這一點表現出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讓我的家人跟著擔心著急。我笑著對我的媽媽說,"媽,你看,我和你說過,顧清平對我很好,他也一定會一直對我好。您就放心吧,好嗎?"
我媽感嘆了一聲。握著我的手,滿是心疼的說,"做母親的人都是自私的,媽媽這是心疼你啊。錢再多有什么用?媽媽也可以賺錢給你花,可是你跟著這樣的男人,要承受多少的流言蜚語,何況媽媽也聽說,顧清平他涉及地下勢力,你跟著他多危險。"
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這樣的話,雖然顧清平也知道我會遇到這些困難阻礙,但是他是個男人,只會盡力的用自己的方法去做,去保護好我。卻并不會說這些暖心的話。而我自己,意識到了這些困難,卻絲毫的不敢軟弱,完全都是在想著,怎么做去克服這些困吶,別人就更不用說了。似乎沒有誰會在意我的感受,但除了我的媽媽,這是我的家人。她真心擔心我,所以才會這么說。
這些話藏在我自己心里,也許我不會覺得很沉重,但是被我媽媽這樣講出來,我忽然就覺得鼻子一酸。其實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甚至我只算一個女孩兒,一個即將二十一歲的女孩兒,在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多數應該都是被家里的父母捧到天上,交往著一個不錯的男朋友,對她很好,還不會帶給她危險,在大學里無憂無慮的過著生活,可我從來沒有過。
但路是自己選的,我何念大概就是沒有這樣的命。終究都是危險,我想過了,與其和那些舒適的人比較,與其自怨自哀,倒不如拼了。沒有什么值得我堅持下去,唯獨顧清平的心,那是我拼盡所有都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里,我吸了吸鼻子,堅強的說,"媽媽,愛一個人就不能害怕這份愛帶來的負面影響,我想著顧清平為我做的那些事,我怎么能忍心放棄他?"
"終究是女人,總會敗給一個愛字。也難怪是我自己生的孩子,和我一模一樣,一根死腦筋,認死理的人!"
我笑了笑,夾起一塊兒排骨放在我媽媽的碗里,"媽,今天叫您來,我主要還是有件事情,想要和您取經呢!"
"和我取經?我能教會你什么?"
我很認真的說,"當然有啦!您是一個公司的老總,自然知道怎么去管理一個公司,不是嗎?您教教我唄!"
我媽媽這才放松的笑出聲來,"我說怎么出院這么些天了不來找媽媽,今天倒是想起來了,原來是有事情才想到自己的老媽啊!"圍投名劃。
我撒嬌笑著,蹭在她身邊,"媽,請教只是額外之余嘛,我主要還是想你了啊!"
李源非常吃醋的干咳兩聲,"你們兩個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一陣哈哈大笑打破了之前亂七八糟的氣氛,我們一家三口坐在飯桌前安穩的吃飯。我的媽媽和我說了很多,同樣也給我分享了一個更古不變的道理:狠心。
"不存在利用不利用,人與人之間,就是彼此的利益關系維持起來的,你依靠我我依靠你,從中獲取彼此的利益,沒有別人的幫助,自己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成功。"
這些都是我曾擔心的問題,但是三個我生命中扮演著不同程度的人都告訴我,我必須要學著狠心,我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太軟弱了,如果我狠不下來心,我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
吃了飯之后,我媽媽和李源回去了公司,馮宇在車里一直等我,見我出來了之后鳴了一聲笛,我看見他朝他走過來,這才想起他好像沒有吃飯,急忙問他,他說,"剛才吃過了。平哥打電話來,說要我帶您去公司,似乎有事。"
我點了點頭,他將車平穩的開出去。這輛車是前段時間顧清平特意為我換的,他開的車反應都很快,幾乎一開車就會很靈敏的沖出去,我總是會覺得暈車,現在這個車是實用性的,更符合女性,坐起來也舒服,只是為難了馮宇,他似乎不是很習慣。
我到公司的時候,馮宇就開著車離開了,說顧清平會和我一起回去。馮宇似乎從來不在顧清平的公司里露面,就算是有事情也都是在樓下等著顧清平。大概是自己都是打理著顧清平賭場娛樂城的生意,還有一些碼頭上的黑道生意,不方便在這樣比較公共的場合露面吧。
我獨自走上去,來了太多次顧清平的公司,已經算得上是輕車熟路了,來到顧清平辦公室的時候,顧清平并不在,我看見他的外套還放在沙發上,想這應該不是出去了,所以干脆走進去坐在沙發上等著顧清平。我剛坐下沒有多久,就聽見走廊里傳來腳步聲,非常的熟悉,推門進來,果然是顧清平。
他走進來,我說道,"馮宇說你叫我過來。"
他嗯了一聲,"是,姓于的約了我在這里見面,我為了和他說清楚,將你叫過來。我要告訴他你是我的女人,碰不得。"
原來是為了于倩那件事情,沒想到于書記竟然動作這么快,昨天才找我下手,差點將我綁了去,今天竟然就敢堂而皇之地來找顧清平,膽子也真是大,想必是女兒去世之后,也算是破罐破摔了吧?
"他怎么敢這么快就尋上來?昨天那件事情,我記得馮宇也是提醒過他的啊!"
顧清平非常不在意的坐在我身邊,將我摟住說,"我想他過來應該不是為了質問或者報仇,我岳父早上給我打了電話,似乎這件事情被他打點過。"
我非常驚訝,沒想到這件事情還驚動了回到北京的周勛然,看來確實是挺大的。
我們兩個正聊著,傅琰敲門進來,說于書記已經在上電梯了,顧清平點點頭讓他下去,并沒有派人去迎接。我從辦公室的窗口看見于書記從電梯里下來,一個人非常沒有氣勢的朝這邊走來,然后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顧清平在我身邊坐直了身子,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請進。"
于書記推開門進來,我發現他似乎又蒼老了不少,整個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好像喪失了全世界一樣。我知道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都被父親疼在掌心里,尤其于倩還是他的獨女,自然是傷心極了,我以為他一進來就會瘋狂的破口大罵或者怎么樣,卻沒想到他非常恭敬地站在我們對面,"顧總,你能不能放過我?"
顧清平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說道,"于書記說笑了,我倒是不動了您這話從何說起?我還記得上次我去探望貴千金,您似乎是說,拼了這條老命都不會放過我,怎么現在反倒讓我放過你?"
于書記似乎被抽干了的氣球扁了下去,"我已經被革職了,這還不夠嗎?女兒也死了,還不夠嗎?顧清平你未免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