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一笑,愣在了原地。
許秋茹那麼恨我,我該怎麼辦?不過沐子是怎麼回事?按照許秋茹所說,就算她十年前離開安城去日本生了沐子,那沐子今年也應(yīng)該才十歲而已,可是沐子馬上就滿十八歲了啊……
難道沐子不是許秋茹的親生女兒?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許琛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邊,看著我失神的樣子,他微微皺眉道,“七月,怎麼了?”
“剛纔我看到了姑姑和舒嫚。”我輕輕嘆了口氣,看著不遠(yuǎn)處的許秋茹和舒嫚說道,“姑姑似乎很喜歡舒嫚……”
“當(dāng)初我母親出事的時候,舒嫚一直陪在我身邊,姑姑自然對舒嫚有些好印象,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許琛之微微一笑道。
“剛纔姑姑很生氣,和我說了她和林巧芝的事情……”想到剛纔許秋茹生氣的樣子,我看著許琛之說道。
提到林巧芝,許琛之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其實這也是我最擔(dān)心的事情之一,姑姑這些年一直很恨林巧芝和那個男人,所以當(dāng)年纔會辭掉許氏集團副總的位置去了日本。”
“那姑姑她……結(jié)婚了嗎?”頓了頓,我繼續(xù)問道。
“沒有。”許琛之搖搖頭回答道,“她這些年,身邊沒有任何男人。”
“那沐子……”
“沐子是她在日本的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的女兒,沐子也是中國人,只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會流落到日本的孤兒院,姑姑見和她有緣,便領(lǐng)養(yǎng)了她,這些年一直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對待。”
原來是這樣,我輕輕點頭,看來許秋茹也是個情種,當(dāng)年肯定很喜歡那個男人,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麼多年不結(jié)婚。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更恨我了。當(dāng)年林巧芝搶走了她的男人,如今我落到她手上,我想嫁入許家,恐怕更難了。
“七月,姑姑沒有爲(wèi)難你吧?”許琛之看了一眼許秋茹,微微皺眉道,“她回來的時候我就很擔(dān)心她會因爲(wèi)林巧芝的原因?qū)δ阌衅姟!?
我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咬住了下脣,輕輕搖頭道,“沒有。”
她對我說的那些話,我不知道是威脅還是真的,但在它們還沒有成真之前,我不能挑撥她和許琛之的關(guān)係。
“那就好。”許琛之點點頭,低沉好聽的聲音淡淡傳來,“那你再坐一會兒吧,那邊還有幾個老總要見。”
“好,你去忙吧。”我微微一笑,目送許琛之離開。
許琛之離開之後,我便一直在想許秋茹和林巧芝的事情,這麼說來,林巧芝這些年對不起的人不僅僅是我,還有很多當(dāng)初真心對她好的人。
我輕輕嘆了口氣,林巧芝或許是一個好戀人,但絕不是一個好母親和好朋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酒會也漸漸接近了尾聲。許琛之擔(dān)心我懷孕了在外面太久身體受不住,應(yīng)付完那幾個老總之後,便帶著我離開了酒會。
車子停在了戚家別墅的門口,許琛之下車,貼心的幫我打開了副駕駛的門,“許太太,到家了。”
“那你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就行。”從這裡到戚家別墅,大概還有四五百米的青石小路,當(dāng)初戚齊就是喜歡這種意境,纔買下了這裡。
許琛之微微皺眉,看了看那條青石小路,不放心的看向我,“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你穿高跟鞋,又懷著孕,我不放心。”
“就這麼幾步路,有什麼不放心的啊?”我從車上下來,白了許琛之一眼說道。
許琛之俊眸微瞇,目光落在我腳上的高跟鞋上,下一秒,他便彎下腰,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上來,我揹你。”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麼千金之軀,這幾步路還是能走的。
“聽話。”許琛之的聲音卻不容拒絕。
“許琛之,你真的要揹我嗎?”我還是有些猶豫,“我很重的。”
“嗯。”某人悶悶的擠出一個字眼。
我尷尬一笑,最終還是讓他揹著我往家裡走。
他的背很寬很大,被他揹著很有安全感。我緩緩靠在他的背上,脣角勾起幸福的笑容,“許琛之,我重嗎?”
“重。”某人悶悶的聲音傳來。
“居然嫌我重,快放我下來!”聽他這樣說,我不高興了。
許琛之卻淡淡一笑,又低又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你是我的全部,你說重不重?”
額……許琛之,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會說情話了,不過,我很喜歡聽。
我滿意一笑,再次靠在了他寬厚的後背上,此時此刻,我真希望這條路能夠長一點,再長一點,最好我們能夠這樣走一輩子。
——
次日一早,我早早便起來了,收拾了一下,準(zhǔn)備往醫(yī)院趕去。今天是蘇一寧出院的日子,我得好好去接她。
也不知道陸煦言現(xiàn)在在哪裡,會不會去醫(yī)院接蘇一寧。
出門的時候,我猶豫了許久,還是給陸煦言打了一個電話。
“喂,七月……”
“陸煦言,你在哪裡?”
“在公司。”他低沉好聽的聲音隔著電波傳來。
我微微皺眉,對著話筒說道,“今天蘇一寧出院,你不知道嗎?”
“什麼?她今天出院?可是她明明和我說明天才出院啊。”陸煦言疑惑的對我說道。
我微微一怔,心裡涌起一陣不祥的預(yù)感,蘇一寧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今天出院,爲(wèi)什麼要告訴陸煦言明天呢?
“陸煦言,你馬上請假到醫(yī)院來吧,我先過去,我擔(dān)心蘇一寧會出什麼事。”頓了頓,我對陸煦言說道。
“好。”陸煦言點點頭,連忙回答道。
掛掉了電話,我便馬上往醫(yī)院趕去,蘇一寧,你一定要等我!
來到醫(yī)院,我馬上趕到了蘇一寧的病房,但看著被摺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和空蕩蕩的病房,我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護士小姐,這牀的病人呢?”看到進門的護士,我連忙上前問道。
“昨天晚上就辦理完出院手續(xù)離開了啊。”護士禮貌一笑對我說道。
什麼?我微微一怔,連忙拿出手機撥打蘇一寧的電話,但電話卻一直提示關(guān)機。
“她是一個人走的嗎?有沒有留下什麼話?”我擔(dān)心的看著護士小姐繼續(xù)問道。
“你認(rèn)識七月嗎?”護士小姐看了我一眼,微微皺眉道,“她有一封信,讓我交給七月。”
“我就是七月。”我連忙回答道。
護士小姐點點頭,從包裡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了我,“這是她讓我給你的信。”說完,護士小姐便離開了。
我連忙拿出那封信,打開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蘇一寧,我們說好要做鄰居,我們說好要一起看著孩子長大的,你可千萬不要拋下我。
蘇一寧的字跡並不算好看,但很清秀,她在信裡寫道:“七月,我離開安城了,這一次,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走,而且不會再回來,你不要找我了,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好好和許琛之生活。”
“七月,我記得你說過,希望我們一起搬進百花苑,做鄰居,然後看著孩子們長大,你喜歡蕎麥,我喜歡玫瑰,鮮花盛開,兒女成雙,想想就是很美好的生活。但我沒有你那麼好的福氣,我愛的男人,不能給我想要的一切。我已經(jīng)厭倦了日復(fù)一日的等待,我謝謝他給了我可心這麼好的禮物,但我等啊等,終究是等不到他了。這些日子,我一個人住在出租屋裡,一個人做孕檢,一個人反覆的孕吐,久而久之,我也想明白了,既然我一個人可以做那麼多事情,那我還要他幹什麼?”
看到這裡,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我能想象得到,蘇一寧寫到這裡的時候心裡是多麼的絕望。
懷孕期間本來就很脆弱,但陸煦言還是給不了她想要的陪伴。
“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七月,其實我想要的不多,我也不怪他去照顧孫念慈,只是他讓我心灰意冷。所以生下可心,我便決定離開安城了,雖然安城的一切和你都讓我很不捨,但我想過全新的生活。你不用擔(dān)心我,就算爲(wèi)了可心,我也會好好活下去。七月,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和包容,你是我這輩子唯一也是最深交的朋友。”
“另外,你幫我轉(zhuǎn)告陸煦言,我愛他,但我必須要離開他了。如果有來生,我希望不要再遇見他,不是我後悔,而是因爲(wèi)遇見他,我賭上自己全部的青春,卻換來一場人生中最偉大的孤獨。來生,我希望活得快活一些。”
我緊緊的捏著那張純白的信紙,眼淚一滴滴的流了下來,蘇一寧,你竟然就這樣離開了安城,不聲不響,連我也瞞著。
我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離開陸煦言了,她終於攢夠絕望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就在這時,陸煦言急匆匆的趕了進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他滿臉的慌張,連忙看著我問道,“七月,怎麼回事?蘇一寧呢?她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