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的臉色難看得嚇人，掌控者洞徹時間萬物，根本不會被外物所惑。
但是，此時此刻，包括神皇在內的諸多掌控者卻都是心情沉重。
神皇所說的，其實也正是諸多掌控者心中所想的。
“我來試試。”楚風的老師，也就是那位全知者，聽到神皇的話後，當即點了點頭。
隨即，明鷹便感覺到原本已經達到數千公里長款的超算系統轟然一震，竟然開始快速“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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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在快速生長。
準確的說，是掌控者在虛空造物，以強大無比的神通，憑空締造超算系統的硬件部分。
同時，其他掌控者也在出手，他們從遠處拘來了一片又一片大星系，然後開始快速煉化，被壓縮到一個個極小的區域中。
隨即，明鷹便感覺自己所處的這片星空開始翻涌起無盡的能量，這些能量隨意一點逸散出來，都能輕易湮滅神靈。
這就是掌控者的威能！
大神級已經可以隨意擺弄恆星了，而掌控者輕易便能揉捏一座大星系。
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諸位掌控者便憑空拘來了數十個大星系，而且將每一個都壓縮了千萬倍。
全知者那邊，超算系統的重新締造也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只見明鷹跟楚風面前，原本數千公里長寬的超算系統，此時竟然已經變成了一顆巨大無比的“星球”，而且是遠比地球還要龐大的星球，直徑甚至達到了數百萬公里。
“這……一位掌控者全力施爲，數位掌控者全力配合，締造了這麼一座超算系統，這應該堪稱是這片宇宙最強大的超算系統了吧。”明鷹也是被驚呆了，當即與楚風交流道。
楚風此時也是雙目放光，點頭道：“肯定的。”
“楚風，這座超算系統，應該達到掌控者級的算力了，你可以盡情操縱實驗。”全知者傳音道。
明鷹跟楚風頓時目光大亮。
掌控者級的算力，是何等可怕？
當然，二人也知道，算力達到掌控者級，並不代表這十位掌控者就憑空締造了一尊掌控者。
事實上，這座超算系統也只有算力達到了掌控者級，其他任何方面，都遠遠達不到掌控者級別。
它甚至連自我意識都沒有，都不能自我思考。哪怕是給它安裝一個智能系統，它也根本無法調動如此龐大的算力。
打個比方，將一條魚放進池塘裡，就能說這條魚掌控了這座池塘麼？
“全力加速吧。”就在明鷹與楚風感慨之際，神皇已經有些不願等了，當即催促道。
楚風聞言眉頭微皺，所實話，人類文明對行屍族文明根本一點好感都沒有。
不過，其他掌控者在此，楚風也不好發作，只能儘快加速超算系統運轉。
“轟”的一下，巨大行星般的超算系統轟然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從系統中瀰漫而出，竟然散發著絲絲掌控者威能。
同時，這片星空中數以百計的大星系都是光芒一暗，無盡的能量好似一道道洪流，朝著巨大超算系統中匯聚。
然後，超算系統中的信息同樣轟然一震，再次開始了瘋狂加速。
外界一秒，超算系統中便是數百萬年。
在這種可怕的時間加速下，超算系統中，即便是神靈級的信息碎片，也只能存在一兩秒罷了。
即便是明悟了永恆之道的神靈，也只有一分鐘的壽命。
明鷹跟楚風，以及諸多掌控者，就這麼看著超算系統中一個個信息碎片不停流轉著。
它們相互吞噬、此生彼滅，時而在快速壯大，時而又快速湮滅，起起落落，變化無常。
漸漸的，明鷹從中似乎看到了生命，又似乎看到了死亡，他彷彿化身宇宙，又歷經了無數年的演化。
他的永恆之道在變化，不再單純執著於所謂的生命永恆價值，也不在單純地執著與人類文明的永恆。
在這一刻，他的神火昇華了。
“神靈雖壽，但猶有盡時。”明鷹心中暗道，眼底似有智慧光芒在流轉。
“我們註定也會消亡，但是我們的一切並不會消失，或許這也是一種生命永恆的價值。”
“即便是有一天，人類文明不再了，甚至連人類都不在了，但我們曾經存在過，未來也必將繼續存在。”明鷹心中明悟。
超算系統中的神靈已經隕落了上萬批，但是明鷹卻看到，當初第一尊神靈信息碎片潰散後留下的無數信息片段，卻依舊存在著。
它們化身無盡，蘊藏在每一尊神靈信息碎片中，將帶著自己永恆的意志，永遠流傳下去。
“神靈如此，我們的普通生命體，又何嘗不是如此？”明鷹心中明悟，他想起了末世降臨前的時光。
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普通白領，屬於生命進化最底層的存在，而他的父母也是如此。
在神靈眼裡，甚至哪怕在普通進化者眼裡，作爲普通人的明鷹，乃至明一軒、李若蘭，其實只是朝生夕死的蜉蝣罷了。
但是，即便如此，那時候的明一軒、李若蘭，包括明鷹，一家三人，作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命，在依舊在地球上努力生活、繁衍、老去、死亡……
“哪怕是最普通的人類，他們也在努力的生活。”明鷹暗道，“他們結婚生子，哪怕吃再多的苦，也要傾盡所有的撫育後代，所求者就是讓自己的信息儘可能的存在下去啊。”
因爲，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老死了，但蘊含著自己基因片段的子女還在。即便子女也老死了，但是自己的基因片段依舊會在下一代身體裡流淌。
即便是後代子嗣斷絕了，只要我們的身軀曾經在這個世界存在過，哪怕最終被烈火焚燒成灰，但是構成我們身軀的碳原子、氧原子、氫原子，等等這些物質，也依舊存在。
“我們從來沒有死去，也從來不會死去。”明鷹心中徹底明悟。
在這一刻，明鷹心中再沒有畏懼，再沒有牽掛，也再沒有了迷惑。
他的神火陡然變得異常旺盛，達到了遠超大神級的境界。
“哦？”諸多掌控者也是敏銳感知到了明鷹的變化，頓時發出陣陣輕咦。
“他……似乎明悟了。”易大師緩緩開口道。
“很奇怪，他的神火在快速攀升，已經遠遠超過大神級了，甚至已經超過初期神王境界了，而且依舊沒有停下來。”道祖也是頗爲疑惑。
“神火已經達到中期神王境了，而且還沒停下來。”有掌控者暗道。
此時此刻，諸多掌控者都是將注意力從楚風的實驗中抽出來了一些，關注到了明鷹身上。
最終，明鷹的神火狀態在神王巔峰停了下來，旺盛得如同一顆巨大的星辰，每時每刻都在散發著無盡的智慧之光。
“全知者，這……”遠處，易大師看向楚風的老師全知者。
卻見全知者面露微笑，說道：“很不錯，沒想到他竟然徹底明悟了。”
“徹底明悟？”幾位掌控者聞言頓時一愣，隨即眼底閃爍著陣陣驚色。
“他纔是大神級，就徹底超越了自己的永恆之道？”一尊掌控者有些疑惑說道。
不過，他隨即神火運轉，便想清楚了一切，自己當即笑了起來。
掌控者無所不知、無所不至，即便是有一瞬間的疑惑，隨即便能徹底明悟。
明鷹如今的狀態，掌控者們已經洞徹，但依舊在驚歎，似乎在他們歷經無盡歲月的生命中，也沒有遇到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