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頭市被滅,一時間不管是江湖上還是各大勢力之間,都在不斷地議論著這些事。
很明顯,張凱迴歸的消息徹底瞞不住了。
如果說第一次拿下田虎是吳用和孟賁等人計劃周密進(jìn)行的。但是這次,雷霆一擊之後,稍有頭腦的人都會想到,朝廷這邊絕對是有人在統(tǒng)一調(diào)配。
要不然,這些人都是聽誰命令行事的?
除了張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夠有如此影響力的人了。
哪怕是徽宗,也不可能。
消息傳到北方,蔣敬聽到後只是笑了笑,張凱歸來,他早就想到了。
而且,各種小規(guī)模戰(zhàn)役中得到的消息,早已經(jīng)證實了是張凱在背後指示的。
“傳話下去,讓大單于準(zhǔn)備糧草吧,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要和張三一決死戰(zhàn)了。”
要是被張凱手下的人聽到,恐怕都不敢相信蔣敬的話。
這纔多久?
他居然都能夠命令大遼單于了?!
北方在緊急動員,一旦遼兵入侵,最後的序幕也將拉開。
南方,桌子被掀翻了,張文遠(yuǎn)滿臉怒火。
“張三!”
看著他的反應(yīng),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旁邊走上來兩名女子,一邊一個挽住了張文遠(yuǎn)的胳膊。
“主公,這件事您不用發(fā)這麼大火吧?
那曾頭市,也不曾與我們爲(wèi)友,您這又是何必呢?”
她叫張文遠(yuǎn)主公,身份自然可想而知。
看著這個能和陳圓圓相提並論的女人,張文遠(yuǎn)瞪著眼道:“你不懂,曾頭市是張凱心頭懸掛的利刃,只要他們在,張凱做什麼都畏手畏腳。
如今,曾頭市被他滅了,我們想要給張三找點麻煩都不可能了。
要是以後再想佔到便宜,那就更不可能了!”
這時,另外一個女人道:“文遠(yuǎn),你不要這麼生氣。曾頭市怎樣,我們不用在乎。
再說了,憑什麼就必須是我們跟張三對上?
難道就不能讓蔣敬去嗎?”
聽到這個,張文遠(yuǎn)笑了。
“你說的不錯,曾頭市沒有了,張三就只能面對我和蔣敬了。
既然不管是誰,都有遇到的那一天,爲(wèi)什麼我們就不能讓他們先動手呢?
或者,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一個陰謀瞬間出現(xiàn)在他心裡。
張凱並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雙方都惦記上了,他一直擔(dān)心的問題也在快速走向現(xiàn)實。
南北兩家大敵,不管是誰,張凱都不想盡早遇上。
可反過來說,不管遇上誰,張凱其實都不怕。
怕就怕,這雙方要是聯(lián)手的話,他就沒好日子過了。
曾頭市一戰(zhàn),張凱幾乎完成了一件完美的戰(zhàn)爭。
唯一的缺憾就是史文貢不見了。
不過他不在意,史文貢,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他的碗中肉了。
泰安神州,正值香火鼎盛的時候,前來泰山敬香的信徒絡(luò)繹不絕。
一家客棧之內(nèi),早已經(jīng)是人滿爲(wèi)患。
猛然間,一匹快馬停在門口。
下了馬,那人的臉色有點微微發(fā)白。
他身上有傷,劇烈的長途奔襲,讓他本就受傷的身體更加面臨崩潰。
走進(jìn)店中,裡面多是降香的信徒,也有不少走江湖的,紛紛帶著兵刃,一個個面相兇惡。
放下長槍,史文貢敲了敲桌子,很快,小二哥就走了過來。
“客爺,您來點什麼?”
史文貢掏出幾兩銀子,“什麼快就來什麼,另外,給我打點藥酒,擦身子用的。”
到這裡,提什麼要求的都有。
店家講究和氣生財,這點要求,他們最多也就是多跑腿而已。
再說了,這其中的利潤也不算薄。
小二下去了,史文貢一人坐在桌子邊低著頭不語。
不遠(yuǎn)處的幾桌,很多人都在談?wù)搫倓傔^去的曾頭市之戰(zhàn)。
而他史文貢的名字,也多次被提及。
有人說他本領(lǐng)高強(qiáng),欒廷玉都戰(zhàn)死了,他居然殺出了重圍。
也有人說他不仁義,曾頭市對他不錯,想不到最後關(guān)頭,他居然沒做到生死與共。
說什麼的都有,但是史文貢聽了之後一直都是冷笑。
“鐺啷啷~”
門口處有鈴鐺聲響起,史文貢用餘光看了一眼,卻只見一個頭陀走了進(jìn)來。
四處看了看,只有史文貢這裡還有空位。
“這位施主,叨饒了。
不知道小僧能否有緣跟施主共坐一桌?”
看了看四周,史文貢淡淡的點了點頭。
點了兩個清粥素菜,頭陀那雙大眼睛頓時笑成了一條縫兒。
“哎呀,小僧也算餓的發(fā)慌,施主是否一起品嚐?”
史文貢擺了擺手,這頭陀,似乎有點太過於自來熟了。
隨便的吃了幾口,正好史文貢的酒菜也端上來了。
頭陀見狀,頓時把腦袋搖了起來。
“不公平,這不公平。”
史文貢好奇道:“那頭陀,你吃你的,我吃我的,這有何不公?”
頭陀搖頭道:“你我都是世間一浮萍,爲(wèi)何你能大口肉,大口酒?小僧就必須吃這些清粥鹹菜?
這難道,公平嗎?”
聽到他的話,史文貢頓時笑了出來。
“好你個無賴的頭陀,我自己點的菜,你也是自己點的菜。
各自吃自己的,有何不可?
再者說,你是出家人,我是在家的人。我吃的葷腥,你卻不能。
這就叫選擇不同罷了。”
聽到史文貢的話,這頭陀點頭道:“哦,原來如此。那敢問施主,您既然是在家之人,家在何處?
既然你選擇了家,爲(wèi)何又隻身逃離呢?”
聞言,史文貢的臉色猛然就變了。
這頭陀,似乎就是來針對他的。
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知道自己是誰?
臉色變得陰沉起來,身邊就是長槍,只要這頭陀再敢聲張,他不介意在這裡大開殺戒!
“施主,你怎麼說啊?”
他的聲音開始變大,四周不少人都把視線看了過來。
史文貢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這頭陀故意引起他人的注意,難道說,這其中有他的人?
“大師,我不懂你什麼意思啊?
如果想吃,大可以坐下來一起享用,不用這般吧?”
他害怕了,身上有傷,他要去的地方是唯一能夠庇護(hù)他的所在。
如果半路上再出問題,他很有可能走不到哪兒。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繼續(xù)開口道:“還不知,大師法號?”
頭陀擺擺手,他只是個頭陀,又不是正規(guī)的僧人,史文貢跟他咬文嚼字,倒顯得沒意思了。
“在下無名頭陀,只爲(wèi)報恩,所以前來尋找閣下。”
報恩?
聽到這個字眼,史文貢安心不少。
聽著口氣,似乎是來報答自己的。
“不過,我似乎不記得在什麼地方救過大師了?”
頭陀聞言,猛然笑了出來。
“你誤會了,我要報答的人,是當(dāng)今國師張凱張三爺。而你史文貢是他手下逃走的魚兒,我自然要替他把你抓回去!”
聽到史文貢三個字,房間裡那些行走江湖的,頓時有一半都站了起來。
史文貢也不例外,心道不好,剛想動手,可一個掌印已經(jīng)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啪~”
鮮血橫流,史文貢踉蹌著後退幾步,伸手想去抓槍,可奈何距離越來越遠(yuǎn)。
再看酒樓中,早已經(jīng)亂了套了。
那些普通人急忙朝著外面跑,而那些行走江湖的,都提著兵器衝了過來。
史文貢?!
這該有多大的誘惑力啊。
張凱命大軍奇襲曾頭市,爲(wèi)了防止有人逃離,他特意放出消息。
一旦有任何人不投降,殺出重圍逃離之後,立馬昭告天下。
所有江湖人士都可以參與到追殺中。
而這也就是投名狀,誰要是抓到張凱想要的人,可以憑人頭前來投奔。
到時候,他就是張凱的人。
現(xiàn)如今,只要還是大宋之人,誰不想和張三爺拉上關(guān)係?
一國之師,又是江湖上有名的忠義之輩,各種事情和傳聞已經(jīng)讓天下人熟記於心。
現(xiàn)如今,張凱有事了,提前和天下衆(zhòng)好漢打聲招呼,這些人怎麼能不上心?
賞金倒是其次,主要是能跟張凱拉上關(guān)係,這就夠了。
不過這頭陀倒也奇怪,居然說什麼要報恩?
張凱的種種事蹟江湖上都知道的差不多,沒聽說過和什麼頭陀有關(guān)的事情。
不過看著頭陀是下了死手,衆(zhòng)人已經(jīng)有了三分相信。
史文貢滿臉鮮血,他並非如此不堪,身上有羅鬆留給他的傷,現(xiàn)在又是被突然襲擊,剎時間落入了這種田地。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yīng),那頭陀走上前,直接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
“佛門不準(zhǔn)殺生,但是,我的命早在之前就已經(jīng)被安排好了。
我想反抗,可沒能力。
如今,張三爺無意中救了我,這份情,我不得不報啊!”
說著,腳下用力,史文貢只感覺整個人要被截成兩段了。
一咬牙,朝著頭陀的腳腕兒上拉了過去。
“噌噌~”
兩把戒刀出現(xiàn),史文貢的雙手頓時被廢掉了。
頭陀滿臉獰笑道:“我本無名,既然現(xiàn)在破了殺戒,那就叫我殺生和尚吧!”
說著,一刀斬下。
一代英豪,曾頭市大教師史文貢落幕了。
從始至終,他都不知道這頭陀到底跟張凱什麼關(guān)係。
血花濺起,殺生和尚收起了戒刀。
“要說,蔣敬纔是最適合我的人選,不過,蔣敬福緣未至,張三倒是無意中解救了我。
哼,都是一朵浪花,都想脫離這個洪流。
不過蔣敬,你的心,太急了!”
說完,殺生和尚包起地上的腦袋,走出酒樓大門揚(yáng)長而去。